《一言不合就自残》第17章

——这个女人的香水味太浓了。
白华站在交叉路口。道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由风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气味。可是这些气味都不是白华要找的那一个。十三的气味要更加自然一点。白华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但是他知道，只要闻见了，他一定可以认出来。
那种少年人的青春勃发的气味，十三还要更加多一点桀骜不驯的野性的气味。像是……自由行走在丛林中的老虎，行走在草原上的狮子，行走于夜色中的黑狼的味道。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闭上眼睛，更深地吸了一口气。
风传来了他所需要的信息——夹杂着某些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血腥味。
白华睁开的眼睛眸光在那一瞬间锐利得可怕。他拔腿狂奔，瘦弱的身体中迸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他快得就像一只被狮子追赶的而位于羊群第一位的羚羊，迅疾而又平稳，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
他拐过一个弯，那股味道越发浓烈了。白华的心脏砰砰直跳，身体也情不自禁地略微颤抖起来。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脸上的表情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扭曲。
面前永动汽车的喇叭发出“呜——”的一声，车内的车主正要从车窗中伸出头来骂一骂这个都不躲永动汽车、反而直直迎上来的人。就见白华双手一撑，身体就像风筝一样轻盈，跳到了永动汽车的车顶。他越过这辆永动汽车，将车主的目瞪口呆抛在身后，袖子里小刀已经滑到了手心。
“呵呵……”耳边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小怪兽的嘶吼了。此时，白华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十三、十三大人遇到危险了。绝对不会有错的，是非常厉害的怪兽，他要——他要去帮忙才行！
胆敢伤害十三大人的家伙。绝对不能原谅！
☆、》》018。小尾巴（八）
罕无人迹的郊外小树林，十三正在和一个小怪兽对峙。
没有尾巴，有着尖锐獠牙和长长双角的小怪兽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从它的喉管中发出阵阵低吼。它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是竖立着的线性瞳孔，带着几分冷血动物的感觉，同时又显得极为阴狠。它的一只角上有了一个豁口，肚皮上有大约十公分的地方，皮肉翻卷，淡绿色的血液不断流出来，滴落在地上，发出滋的一声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在这只双角怪兽的对面，是手臂上衣服被割裂、带了一道浅浅划痕的十三。他半眯着眼睛，黄金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东西。而对方也怡然不惧，反而咧了咧那张长满鲨鱼般牙齿的嘴，露出一个极为人性化的，可以称之为“狰狞”的笑容。
双方的对峙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十三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强力的怪物，他的身体在略微兴奋地发抖。他舔舔唇，将被怪兽的血液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匕首丢到地上，发出“砰”的声音。
这只怪兽似乎有着相当的智慧，它的视线随着十三的手而移动，待到这将它伤害到了的武器被丢弃之后，它才将那黏腻潮湿的视线投回十三身上。
一墨绿一黄金的两双非人的眼眸对视着。双方的眼中对于对面的家伙，眼中都是写满了势在必得四个字。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在片刻的寂静后，双方动了。
就在双方即将碰撞到一起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断了他们的动作——或者说，打断了十三的动作。不过十三的停顿只维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扩大，继续将自己的攻击进行了下去。
怪兽的角被十三徒手抓住，他爽朗地笑着露出一口白亮亮的牙齿，用力往下一掰。只听得咔嚓一声。
怪兽发出痛叫，它的角被十三硬生生掰弯，变成了软软连在一起的状态。而在它的背后，一条长长的刀伤让它皮肉翻卷，血液噗噗喷了出来。好在它背后的人躲得非常及时，甚至没有哪怕一滴血液溅射到攻击者的身上。
而十三的手里，那两只长长的尖利兽角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上，并且转过来用尖锐部分对着怪兽自己了。
这只怪兽伸出爪子要去挠十三，十三将手中的角往前一送。这个东西似乎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角的威力，愣是往后退了一步，将攻击躲了过去。
不过它躲得过这一次，却躲不过第二次。十三的身体略微前倾，另外一只角被他狠狠的投掷出去钉入了怪兽的身体——然而毕竟还是被怪兽躲过了要害。这只怪兽发出激烈的嘶吼，它寒光闪闪的爪子接触到自己的角，犹豫了一下，又放开了。
接着这个东西就要往前——用它的爪子去抓十三和他手上的自己的角。下一秒，它发出了极为凄厉的惨叫！
怪兽猛然回头一爪子甩了过去，攻击它的人被爪风扫到，身体却像落叶一般轻盈、后跳着在空中做出了不可思议的动作，攻击者手上的小刀也脱手而出，冲着怪兽的爪掌而来，直直的刺入了它的手爪，将这怪兽的爪子给贯穿了。
白华站在怪兽的身后，冲着对面的十三矜持而又羞涩的微笑。
十三先是睁大眼，然后又眯了回去。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不太出他的心情。大约是因为十三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居然真的可以跟过来，甚至还出手帮了他吧。
怪兽可是不会等人的，它的身上多了那么多伤，疼痛的加持下，它眼球不停转动，嘶吼着，也不知是不是这嘶吼的原因，它的气势急剧增涨。然后这只怪兽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说是另外的模样也不太对，因为它只是多了一点东西而已——比如说新长出来的角、原本柔软的皮肤上新长出的闪闪发光的鳞片。在它凄厉地嘶吼着的时候，十三和白华试图攻击并且打断它的变化。但是他们的攻击在接近怪兽的时候，就像是遇到了一层保护膜，一层透明的屏障挡住了他们的攻击，让他们只能看着这个东西的变化。
白华与十三两人脚下不停，他们移动到了相对更为安全的地方。依旧是一人面对着怪兽，一人背对着怪兽。
怪兽身上的屏障消失的一瞬间，十三手持它的角，冲了上去。这只角在他的手上就像一杆枪，带着惊人的气势、带着风被破开的呼呼声，往怪兽的眼睛刺去。
只听得“乒”的一声，这杆枪竟然被怪兽闭上的眼皮给挡住了。这样的武器压根无法破开它的防御。
十三啧的一声，一手去抓这东西挥过来的手爪，另外一手将尖爪刺入地面，握成拳冲着怪兽的下巴招呼。同时，他的一条腿也曲起来，恶狠狠的撞向怪兽在变化之后就停止流血的腹部。　
在怪兽的身后，白华屏住呼吸。他的身体就像猫儿一样轻盈，他的目光平和而没有任何攻击力，带不来任何威胁更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手上，一把漆黑无光的匕首悄悄滑到了手心，只在指尖的缝隙中露出一点点无光的刀尖。
白华信步闲庭，与十三和怪兽指尖火热的气氛不同，他更像是一个误入双方打斗的普通人。就这样缓缓的靠近了怪兽——而怪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看着十三身上的那些血迹，缓缓垂下眼皮。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怪兽的身后，贴在它的身上了。
漆黑的刀尖从白华的指缝中伸出，就像一个小锥子一样。他的手也慢慢移到了怪兽的头顶。　
接着，怪兽墨绿的眼球被贯穿。
十三及时退开，白华也猛然抽出那把黑色的小刀，往后一跳。浆液喷洒出来，绿色的血液中夹杂了一些白花花的东西。它痛吼着、扭曲着、挣扎着，倒下了。
十三这才来得及擦了一把手上和脸上被新划出来的伤痕。这怪兽的爪子似乎有些奇怪的力量，他的伤口一直没有停止流血。
白华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正常，那把漆黑的小刀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一脸急切和担忧地看着十三：“十三大人，您有没有事？”说着，白华还要伸手去摸十三的脸，被十三一个偏头躲了过去。
十三握住了白华的手腕，依旧是非常冰凉而又略带坚硬的触感，没有几两肉，他抓住的几乎就是一块腕骨了。不过肌肤的触感倒是非常细腻。十三想到这点儿，有点点不自在。
十三咳嗽两声，满不在乎：“我这伤不重要，那东西的爪子上有点儿诅咒的魔法，除掉或者等这魔法消散之前我的伤都不会好。”
“啊？那怎么办？”白华一听就急了。
“很快就会好了。倒是你……”十三一脸严肃的按住白华的肩头，他金色的眼眸盯着白华的脸，看着对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