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之城》第66章


米夏抬起头,梅伊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回来。她正想和他打招呼,他已上前捧住她的面颊,帮她擦拭。这动作刚好能令她看到梅伊的眼睛,那金色的眼眸里有晦暗的乌云,像是海洋上凝聚起的旋流,沉重又平静。那旋流里蕴含着深不可测的情绪。
那情绪是可怕的。米夏便不与他对视,她扭头想要挣开,可梅伊不肯放。他的手指擦过她的嘴唇,火辣辣的疼。米夏尝到了血味,好一会儿之后她终于想到,原来那个时候磕破的是她的嘴唇。脑中嗡嗡的响,她不明白这慌乱的危机感是怎来的。她抬手想要挥开梅伊的手腕,可他的手臂如铁铸般坚硬。他俯身舔去她唇上的血迹,那血迹便染上他的嘴唇,妖异的红。
对上他的眼神,米夏便感觉脑海中有什么炸开一般,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那是魔鬼残酷嗜血的目光。她想挣扎逃跑,可身上所有的关节都被锁掉一般,动也不能动。她只能哀求他,“梅伊,别这样……”
梅伊便笑着,漆黑的长睫毛下,那双纯然金色的瞳子诡异的妖媚。简直就像是魔鬼。
他问,“为什么不能这样?”米夏不能作答,他便温柔又残酷的爱抚着她,手指蛇一样顺着嘴唇往下,擦过她的脖颈、锁骨、胸口。他用尖利的指甲挑开她领口的绳结,划到她雪白柔软的乳_房上轻轻的打转。那种令人羞耻的敏感在极度的恐惧中再度涌上来,水汽模糊了米夏的眼睛。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呼啸,她拼命抗拒着,几近崩溃痛哭。
而梅伊的手指就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他戳着她心脏的位置,俯身在她耳边说道,“因为你又遇到了他,那个摘走你的心的男人。你又涌起希望,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对吗?”
米夏想说不是的——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能和雷在一起。她很清楚自己和魔鬼做的是怎样的交易,她也已准备好接受一切后果。
可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可以受辱,但不能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要做魔鬼的事就变回魔鬼啊,为什么非要用梅伊的身体。用他自己的啊,她保证不会反抗的。
这时她听梅伊说:“放弃吧,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想她早已放弃了,甚至远远早于她甘愿将自己献给魔王——在梅伊嘶吼着扑上来袭击雷的时候,她就已做出了选择,并且至今未变。
可当他含住她的耳朵轻轻的笑着,“我已经送他上了天国”时,她心中还是有一座城池轰然坍塌了,短暂的无声之后泪水不停的从米夏眼中滚落下来。而梅伊也骤然便露出魔鬼的本性,撕开她的衣服来探手进来拥抱他,“而你是要随我下地狱的。”
她衣袋里那枚蓝宝石的吊坠摔落在地面上,梅伊被灼痛,她终于获得暂时的自由。她机械的挣脱开他的手臂,便麻木的开始奔逃。她推开一扇扇门。其实他们住的房子很小,压根就不可能嵌套这么多房间,可她察觉不到异常——事实上她甚至都意识不到逃跑的意义,也不明白方向。她只是本能的不想在这种时候被这魔鬼碰触,她在这本能的驱使下做徒劳的挣扎。
梅伊将那蓝色的吊坠碾做齑粉,随风洒掉。这时他才好整以暇的开始追米夏。
他优雅的漫步,无情的碾压着她的意志,他问,“为什么要逃跑?难道你不是在很久之前就将自己献给我了吗?你想让我变回梅伊,记起过去的一切,我照你说的做了。你瞧今天我已全部都记起来了,连刀刃怎么绞进我的心脏,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说的不错,我和他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啊。你看连我对你抱有的宽容和欲望,也都和他如出一辙。米夏,我是你的梅伊。我履行了我们的契约,现在该你献上你的祭品了。”
那声音穿越一重重空间灌入她耳中。她的意识明明已几近崩溃了,这些话语却依旧能刺疼她。她感到有利刃在她心口剜刺搅动,几乎无法呼吸。
这时她已逃到最后一扇门前,推开这扇门她便能逃到街上。可她推不开,她用尽全力,那门却像墙一样纹丝不动。
她背靠着那扇门,抓住被解开的领口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进了。
她在最后哀求,“梅伊,梅伊,求你快醒过来……”
而他用毫不遮掩的目光打量她,就像国王打量被剥光了送到他床上的处女,那妖冶的双眸充满了淫邪的意味。他整个人都散发着野兽发_情一般的气息,他就缓缓的一面走向米夏一面脱去他的衬衫,解去他的腰带。那裸_露的身_材亦是魔鬼般肉_欲、精致和迷人,最顶尖的艺术家也雕琢不出。而他□的凶器也早已贲张待发。
米夏用力的想要从门上拆卸下些什么来防身,只要她有,这一次她一定会真的攻击他哪怕他占据着梅伊的身体。
而梅伊已将手按在她的耳边,他俯□,问:“外面都是人——你就这么想让人看到吗?”
脑海中的嗡鸣尖锐疯狂,米夏甚至连哀求都说不出——梅伊已轻轻的用力,将那整扇门都推倒了。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倒,那门在她的身下变作一张床——而整个街道就这么豁然展开在她的面前。
米夏控制不住的哭叫起来,她拼命的想要逃进屋里去,而梅伊轻松便压制住她,他将她的衣服卷起,撕去了她的内衣。那凌乱的裸_露比整个赤_裸着还要令人感到羞耻。米夏崩溃的哭泣着,她再挣扎不动,纠结的衣衫捆绑着她,她甚至不能用手盖住自己的脸。梅伊将她的腿缠上自己的腰。那凶器就摩擦着她的下面,带着令人恐惧的炽热和硕大蓄势待发。
米夏已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这姿势令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被猥亵的模样。而梅伊就在这个时候命令她,“是我而不是旁人——用你的一生来记住,你是属于谁的。”他狠狠的挺入了。米夏原本已死寂的挣扎再度激烈起来,她哭泣着,在他的进攻中迅速的崩毁。而梅伊的声音便如审判般灌入她耳中,“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会无数次的提醒你。”
她的意志已被彻底摧毁了。到最后连哭泣都已变得微弱,她如人偶般麻木的在他身下起伏。彻底失声前她似乎叫了谁的名字。梅伊仔细去听,可那声音已消散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自嘲的笑,难道他还指望她口中叫出的是他的名字吗?
她的心早已给了旁人,他竟还在愚蠢的等待。他明明就是魔鬼,竟会渴求人类的爱,这多么可笑啊。
他俯身辗转亲吻她的嘴唇,那折磨米夏的幻象消失了,他们就在卧室的床上交_媾。他紧紧的抱住她,感受到她怀抱的柔软和温暖,静静的听着她的心跳。注入她的身体后他就在她耳边温柔的呢喃。并没有旁的话语,他只是轻轻的,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米夏,米夏……”
他知道她听到了,他也知道她没有那么容易崩溃。至少在心底某一个角落,她是清醒着的。可自始至终,她都什么回应也没有。
他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62
醒过来的时候已不在原来的房屋里。
这房间大得看不见边际,入目皆是粉色的轻纱帷帐;那帷帐一重又一重;直至在远方氤氲做烟霭。中央是一张天鹅绒铺就的大床。那床软的几乎无法在上面行走;丝绸的被褥精美轻薄,带了馨香的阳光气味。暄软羽毛的枕头堆放在床上床下,像是海滩散落的贝壳。
米夏靠着床头坐起来;沉默无声。
她的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丝绸睡衣;轻滑柔软,以精美的蕾丝作边,在肩头和袖口以褶皱打做蓬袖和荷叶边。甚至无需镜子米夏便知道这睡衣风格有多么的少女和清纯。这世上最邪恶的生物却又这种风格的审美;还真是奇怪啊。
这无限延伸的空间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生物。只在床边有近一人高的兔子布偶;长长的耳朵和圆圆的脑袋耷拉着,仿佛在等人注入灵魂。
没有任何能让米夏在意、甚至多看一眼的东西。
肚子并不感到饿,只是身上某些部位那种酥酥麻麻的敏感轻微的刺激着她。
米夏并不感到诧异,甚至也不放在心上。她只从床上爬下来,茫然的望了望四周,选择了一个方向开始往外走。
她赤着脚、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穿了一件近乎透明的睡衣。却忘了该窘迫、羞恼,事实上她连情绪都是没有的。她只是不停的走,掀开一重又一重的床帷。
后来她竟真走出了这房间。四周的景色开始渐渐变得生机勃发起来。先是有草地,后来便又有花朵和蝴蝶。再后来又有湖泊和树林。她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到后来近乎于奔跑。汗水微微的湿透了她的衣服,山峰也已在望。她近乎麻木死寂的脑海中竟缓缓生出“下面也许会有村庄”的念头。阳光从蔚蓝的天空洒落,空气中飘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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