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剩女纪事》第51章


还记得那日锦言跪佛堂,锦心像个小仙女一样,跪坐在蒲团上,扬起脸迷茫地说:“唔,我从小到大好像没什么朋友。”
“朋友是交心。”锦言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看来她们俩,真如锦心所道,“注定是敌人”。
锦言哀叹,即便是敌人,她也是一个又笨又弱毫无战斗力的敌人。
不知是不是迷药药力未过的缘故,没过多久,锦言便又合上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49、看穿心思
七娘走后,派来了一个姑娘看着锦言;锦言睡醒;正看见这姑娘吃吃笑着望住自己。
锦言起身,莞尔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本名早不记得了;这里的人都叫我阿卿。”
阿卿长了一副风流模样;姿容虽算不得绝色,可眉目中自有神采。这时;只跷着脚,娇滴滴答锦言的话;说完;又歪着头细细瞧了锦言许久;问:“你多大了?”
“十三;虚岁十四了。”锦言乖乖地答道。
阿卿娇笑:“难怪看着这样嫩;原是还没长大呢。七娘越来越心狠了,这样小的年纪就进来了,记得我进来的时候也得十五六了。”
锦言微微笑道:“七娘答应了我,让我从杂役做起,顺便学习才艺。阿卿姐姐,七娘是什么人啊?”
阿卿听她一口一个姐姐喊得亲切,又是玲珑通透的一个小人儿,心里愈发喜欢起来,再加上平日里对七娘诸多不满,于是一勾唇:“七娘,是最心狠手辣讨厌至极的人。”
锦言吐了吐舌头。
阿卿转而笑道:“也是我最佩服最崇拜的人,我一辈子只愿成为她那样的人,威风八面,银钱满手,多好。”
锦言笑了笑,两粒梨涡清浅。
“她是我们的妈妈,我们都喊她七娘,你可要乖乖的,千万别得罪了她,别看她笑容满面,其实是个温柔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点都不手软。”阿卿好好交待了一番,可见是没少吃苦头,顿了顿,又问:“你是怎么被陈三拐来的?”
锦言觉得这阿卿姐姐为人随和,大大咧咧的,不想用谎话骗她,可实话又不能说出口,总不能告诉她,她是知府家的小姐,被庶妹骗出来卖了吧,沉吟了一会儿,还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卿瞧她为难的模样,忽然笑将起来:“我知道了,是你跟情郎私奔,被情郎卖了是不是?”
锦言羞得脸红红,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情郎。”
阿卿挑了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画春楼里的姐儿,有哪个是没有故事的,多少被情郎误了终身的,不算稀奇。你来了这里,便要知道,一切都要为自己打算,男人的欢好情爱都是水里月雾中花,只当玩笑笑过便是了,千万别记在心里头,最后还不是一拍两散,只落了个伤心下场。”越说,倒越有了伤感意思。
锦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笑说:“听阿卿姐姐的口音,是湖南人?”
阿卿嫣然道:“我是衡阳本地人。”
衡阳……本地……锦言心里一亮,这里还在湖广范围,算不得太远。总算摸清了自己到底身处何处,稍开心了一些,说:“听说,衡阳又叫雁城?”
阿卿轻声唱了起来:“北雁南飞,至此歇翅停回。”声音柔柔的,比说话好听,唱罢一句,便笑道:“雁城画春楼,今后,这儿就是你一生所依之处了。你放心,我阿卿最爱交朋友,我看你不错,以后跟着我,定不会让七娘欺负了你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别看不起这皮肉营生,若做得风生水起,可还要点功夫。”
锦言的脸又红了,像个烫山芋。
阿卿凑近锦言的耳畔,悄声说:“你瞧我姿色平常,却能在这画春楼排上名号,可知为何?”
锦言为难地笑了笑:“阿卿姐姐长得妩媚,哪里是姿色平常呀。”
阿卿在锦言脸上捏了一把,笑道:“要说妩媚,画春楼里的姑娘没一个不是娇柔婉转的,我能长立不倒,是因为我有一个绝活,能让男人在床上舒舒服服哼哼唧唧的,任由我摆布。”
锦言的头简直抬不起来了,脸几乎要被闷熟。
阿卿却扶着锦言的肩,跃跃欲试:“来,我在你身上试试,你学会了有你的好处。”
锦言赶紧摆手,连连退后:“不用啦,不用啦,我学不会的,唔……”却禁不住阿卿一个使劲儿将她压在床上。
只过了一会儿,幔帐里就传出销魂的声音。
“嗯……唔……”锦言果然在床上舒舒服服哼哼唧唧起来:“阿卿姐姐,这功夫真好,我也要学,再往上一点,嗯,就是那,重一点重一点……”
阿卿手上加了力,在锦言肩颈上揉捏着,娇笑道:“我就说我这绝技保证让人□吧。”
比阿棠捏得都要舒服,锦言心里想,等学会了,回了家可以给母亲捏,还可以教给丫鬟们。回了家……锦言的眼神暗了暗,还能回去么?
连府那边,气氛灰如黑云压顶,锦言丢了,出人意料的,病了十数日的老太太竟然精神抖擞地从病榻爬了起来,主持起家政,每日召集各个院子的主儿到茗秋堂商议,拐杖杵在地上梆梆响:“连家的丫头,死也要死在连家!”
看见老太太着急上火,虞氏心里一暖,总没想到,跟婆婆磕磕绊绊这么多年,竟还有机会站在同一战线上。
文姨娘亦是垂泪涟涟,给众人备下了清火的茶水,边布茶边难受道:“这些日子了,老爷那边还没消息,真让我们心里针扎一样。”
虞氏说:“我已经快马传书给姐姐,若言儿出了襄阳,姐夫说不定能帮上忙。在湖广地区寻查,侯府的几位公子也答应帮忙,言儿定会相安无事。”虞氏已经两天没睡,眼底淡淡的乌青,此刻连口茶也咽不下去。
徐姨娘站着给老太太扇风,忍不住道:“其实,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文姨娘点头:“正是,言姐儿聪明伶俐,福大命大,希望这回是虚惊一场,菩萨保佑,让我们言姐儿毫发无损地回家来。”
“要我说,回家来,也不一定是好事。”徐姨娘在一旁悠悠接话。
老太太眼色一厉:“怎么说?”
徐姨娘正在兴奋头上,没顾及老太太的眼色,接着分析起利害来:“言姐儿回不来,我们自然操心,若言姐儿回来了,更要操心才是。姑娘家被拐走,若传了出去,名声可就坏了,如此兴师动众,又怎会滴水不漏,言姐儿一旦回来,我们还得操心该如何安置她,名声若坏了,嫁可嫁不好了,别连累的妹妹们,不如去咱们自家供奉的庵子里出几年家,避一避风头也是好的。”
虞氏一双明眸忽然眯起,颇有兴味地望住徐姨娘,盯得徐姨娘周身皆是寒气。
徐姨娘眼神一晃,自知说话造次了,赶忙低下头摇了两把扇子。
徐姨娘……虞氏的心里慢慢地有了一条线。李家公子曾嘱咐,掳走锦言的人,很可能是府中熟人,这个熟人,恐怕十有□是徐姨娘。
虞氏映在茶碗里的眼睛发亮,隐隐的有了些戾气:若真是她,她的报应也该到了。
因是气氛僵了,大家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散了。徐姨娘刚刚转身,却被老太太叫住:“盈儿,茶水凉了,换一壶上来。”
文姨娘本想帮忙张罗,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制止:“文莲,去,把莲蓬给剥了,最近你们太太火气大,莲子心不必去了,剥好了给你们太太端过去。”
文姨娘低头称是,看了一眼徐姨娘,转身退下了。
徐姨娘局促了一会儿,端起茶盘,准备去换水,却被老太太听不出语气的声音喊下:“放那吧,你过来,挨我坐下。”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徐姨娘没敢造次,放下茶盘,端起一个小杌子,挨着老太太的腿坐下,又顺手拿了个小木槌,给老太敲起腿来。
老太太的声音缓缓的,有几分追忆的意思:“盈儿,进我们连家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这个,徐姨娘记得很清。
老太太微微颔首:“那时,你也才十五岁,跟言姐儿差不多高。”
提到锦言,徐姨娘心若打鼓,抬起眼飞快瞟了一下老太太,却见老太太面目平和,才稍安下心来,柔柔地答道:“老太太还记得。”
老太太怅然说:“怎么不记得,还是我把你带回连府的。那时我们还在嘉兴,子钰怀着身子,明甫的房里连个妾都没有,我上香的时候,在庙里看见你,虔诚地拜倒在菩萨像前面,抬起头来,我瞧见,长得也明媚。后来辗转打听得,你是城中一个小粮油店家的女儿,年十五,正是婚嫁的年龄。”
这一切,徐姨娘是未曾听过的,不知何故老太太忽然提起,倒也新鲜,总算知道当年,怎的就被连府看中,接进了大院里。
老太太咳了两声,又继续讲了起来:“按说,你是个小户人家的正经女儿,当年我还忧心,怕你家里心疼不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