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剩女纪事》第82章


锦言闻言定了定,旋即嘲笑:“三公子不是糊涂了,你要纳的是我表妹……”
承焕只是轻轻抿唇:“我说的很明白,是娶,不是纳,是你,不是你表妹。”
锦言不说话了,她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承焕缓缓走近,轻薄的嘴唇开合:“你必须答应。”
锦言心坠坠往下沉,她在等那个“必须”。
承焕的眼底漾出层层的浅笑来,笑得温然有致:“凑巧,得知你母亲娘家从前的一段往事,顺藤摸瓜下来,倒有不少收获,想听么?”
锦言的手指收紧。暗风翻动衣裙,眼前之人的眉目如画,却恶浊让人犯呕。
承焕颇有兴致地观察锦言表情的细微变化,悠悠道:“虞侍郎早年牵扯到景朔一案,是被你家连老太爷动用关系强压下来,而我最近,找到了当年足以让虞侍郎入罪的账本。”
锦言冷冷道:“陈年旧事,你挖出来做什么?”
承焕挑眉:“在旧事上大做文章,掀起轩然大波的例子,历朝历代都不少,若我把账本献给皇上,你说,如今国库空虚之际,皇上会不会把到口的肥肉拱手相让。”
“无耻。”
承焕上前来,慢慢地靠近锦言的面孔,捏住她的下巴,微笑如春花绽放:“听说你母亲对你甚好,你会不会送虞氏一族上刑场呢?”
锦言颤抖得牙齿打架,格格地不能自控。
承焕很是满意锦言的表现,继续道:“你家老太爷虽死了,可你父亲,会不会受到牵连?从此连家一蹶不振,连立远还小呢,听说还想考取功名,还有你刚出世的小弟弟,还没享尽荣华,就得沦落贫贱,你忍心么?”
锦言绷足了劲儿听完,总算明白了承焕的打算,闭眼一笑,旋即嘲弄地望向承焕:“你做这么多,就为了娶我?我有这么好?”
承焕微笑,正面回答:“是李承煜有这么讨厌。”
“讨厌到可以让你娶一个你并不喜欢的妻子?”
“何妨,”承焕眯起眼:“反正,还可以纳很多的妾,比如你表妹。”
承焕手指撩拨着锦言发髻里的红宝簪,那威胁的语气又来了:“你也可以不顾虞连两家的兴败,一口拒绝我。只不过,北伐蒙古的一支用来诱敌的队伍,还差个首领,二兄这些年蛰居简出,熟读兵法,我向皇上举荐,让他做这个首领,如何?”
承焕凉丝丝的气息缭绕在锦言的耳边,让锦言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寒,嘶声道:“你敢!”
承焕手上微微用劲儿,红宝簪子的流苏碎在地上:“我如今是彭翊的心腹,他说一句要人,皇帝能不给?”
锦言惶惶然觉得,以后的幸福,和从前的回忆,都被承焕捏在手里,生生弄碎。
连家的平安,虞家的平安,承煜的平安,似乎都在她一念之间。
这悲喜的变故来得太过凶猛,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和思考范围,只觉得悲伤如洪水猛兽将她吞啮,心下凄然一片。
锦言微微失神的时候,承焕最后一次问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这时,地上落叶碎响,假山之后缓步走出一人来,那人眉目含笑,语气几分自信、几分戏谑:“你问她答应不答应没用,你得问我。”
79、【晋江独发】荷风送晚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的作废啦~不过以前的那章大段肉肉。零点到现在码了六千多字,我也有这个能耐啊,擦汗。
承焕根本没防备身后竟还有人,待看清时;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压低嗓音说:“二哥听人墙角的功夫,越发能耐了。”
承煜不以为意;用扇骨轻拍了两下承焕的肩头:“是三弟这背后要挟人的功夫;越发进益了。”
承焕的脸色由白转红,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既然我所说的,你都听见了;那你便该知道;锦言一家荣辱都在我手;你不妨想想;该如何求我;我才放过你。”
承煜闻言“嗤”地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扬在手里:“你尽管去跟皇帝告那陈芝麻烂谷子的状,只要我将这封书信给皇上过眼,皇上保准没工夫理会你那些琐碎事。”
看见那信,承焕忽然脊梁发寒,三魂已去了七魄。
在承焕失魂落魄的时候,承煜踱到锦言面前,敲了下她的脑袋:“傻姑娘,我若再迟一步,你就答应成别人媳妇了,是不是?”
锦言大窘,话说要是承煜不出来,以她面团一般的性子,可不就任人揉捏了,到时候真嫁给承焕做老婆,还得喊承煜一声大伯。
承焕可算回过神来,白皙的面孔愠色十足,压着声音说:“李承煜,你别妄想拿这封信来威胁我什么,这只是普通的诗歌答赠。”
承煜看着他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我不懂什么诗歌排律,你世家公子,文墨功夫了得,又岂会写出这些狗屁不通的诗句,我才一时起了好奇心,琢磨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要把颔联第二个字和尾联最后一个字连起来读,读完了才知道,原来我素日小看了三弟,三弟竟有此凌云壮志。”
承焕终于相信承煜已经看懂了信的内容,情急之下,抽剑相向,承煜用手指格开指向自己咽喉的剑尖,勾动唇角:“你的剑,没我的快。”
承焕愤恨地将剑扔到地上,一脸菜色:“你想怎样?”
承煜眼神闪过一丝狡猾,随即道:“我得了此信,并没有交给任何人,就是想,跟着三弟你,创一番事业出来。”
承焕眯起眼,试探道:“你是想分一杯羹?”
承煜微笑:“怎么不说,是我要为你们猛虎添翼呢?”
承焕不知该信他还是不信,只将目光狠狠地扫向他:“你会喜欢功名利禄?”
承煜摇头,笑了两声,抬起狭长的双目:“我自小孤苦,四处飘零,受尽他人白眼冷落,被人欺负却无力还击,富贵功名于你,只是锦上添花,而对于我来说,却是乞丐路过酒楼般的渴望。更何况,我现在还有锦言,我一个人一事无成、颠沛流离也就算了,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吃苦。”
承焕想了想,忽然大笑:“我不会信你的,就算你真的渴望功名,我也不会让你如愿,我本来就是希望你活得连狗都不如。”
承煜的双眸忽然变得幽深:“人争一口气,可若连命都没了,争气有何用?”
承焕的笑卡在嗓子里了。
承煜又道:“况且你若肯接纳我,把我举荐给彭翊,还能赢得一个举贤的名声,可若我直接去找彭翊……”
“你……”承焕已然气住:“彭翊精得像头狼,就那么容易信了你?”
承煜点头:“若三言两语便能打动他,他也就是一介莽夫,成不了大事。我会用行动来表明,我会是个很好的帮手。”
锦言在一边,是听糊涂了。
承焕偷鸡不成,惹了一身麻烦,此时也是悻悻,转头要走时,被承煜叫住:“还有个问题。”
“说。”
承煜一手把锦言牵住,问:“你三番两次打我媳妇的主意,到底是因为激怒我,还是真的喜欢她?”
承焕冷然一笑:“从前是不喜欢的,可现在,偏有几分喜欢了。”
承煜疑惑:“这是为什么?”
承焕已经转过身去,只将背影留下:“可能是因为,我只喜欢不属于我的东西。”
承焕走远,承煜转过头来对锦言露齿一笑:“他真是个呆子,那样,不就没什么事可让他开心了么?还是我好,我只喜欢属于我的东西。”
锦言轻声抗议:“我不是东西。”说完又后悔了,“呸呸,你才不是东西。”
承煜大笑,揽过她的肩头。
二人在夜风里走着,承煜牵着她走到一个荷塘,荷塘边上,停着一只小舟。承煜踏上,又将手递给锦言。锦言小心翼翼地踏上去,舟身轻晃。承煜使力,把小舟驶向塘心,便由着小舟在水间晃悠,他惬意地躺倒,望见天幕上繁星如棋。锦言被他圈在怀里,也顺势躺在他的臂弯,听他轻轻地一叹。
锦言用手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圈:“你又叹什么?”
承煜偏过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啄:“你还记得我在南京时对你说了什么?”
锦言用力地想了想,说:“你说过太多事儿啦。”
承煜无奈,跟她说:“这一次听,你得记住了。”
锦言用眼神询问,就听承煜的声音在这夜幕之下清晰低沉:“我说,连锦言,以后,无论何时,你都不要不信我,我也不会不信你。还记得吗?”
锦言点了点头。
承煜问:“那今日,你可有信过我?”
锦言的心揪到一块,把脸贴在承煜胸口,低声嗫嚅:“我怕你出事儿啊,我怕因为我,会连累许多人。”
承煜下巴抵着她漆黑的发顶:“那若我不是凑巧听见,你就会傻了吧唧地答应那贱人的要求,跟他定亲成婚,让我一个人独自伤心?”
锦言眼中湿润,紧紧地抱住承煜。
承煜微微动容,也就不责怪了,只说:“若真有一天你嫁给了他,我会疯的。”
锦言抬起脸,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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