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难求by山掩》第114章


陆信风的身份尊贵,寻常县里,出个举人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何论皇亲国戚。陆信风所说的世界是张五儿二人只有在说书的那里才能听来的、原本就是极易被煽动的没什么见识的流氓,听到陆信风这话,果然是有些动摇。
“她许了你们什么好处?不外乎荣华富贵。我如今却是不能给你们这个保证了。你们犯错太大,不过若是肯供出这后头的计划,留下你们一命倒也不是难事。二位有武艺傍身,只要有命在,怎样都能海阔天空的。”
“大姐!她果真生得一张巧嘴!”张五儿道。
那大姐沉吟一番,道:“张五儿,你去赵府找找那账簿。这两人在我手里,谅她们也不敢对你如何。到时候只要你出个信号,我就压着这小姐出去。”
“大姐!”
“快去!”
张五儿不愿意也还是去了。这些天她们也不是没有单独行动过,张五儿武艺高强又跑得快,想来也是出不了什么的。从陆家翻墙进赵家,这就和进自己家一样。
这时候又有人敲门,陆信风看了剩下的人一眼,得到她的点头许可,这才去开了门。陆信风端着齐义忠的汤药进来了,不顾那歹人诧异的眼光,一勺一勺地喂给齐义忠。那人看了乐道:“你倒是有点意思。”
陆信风扫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齐义忠喝了半碗,推开陆信风的手小声道喝不下了。陆信风放下碗道:“歇歇?”
齐义忠又只是点头。陆信风也不避讳,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门外又有人来敲门要进来收拾,齐义忠被惊醒,整了整自己衣襟头发,都收拾得没问题了,这才站起来端了餐盘。陆信风被那人用刀抵着腰,冲他笑。
“大人……”齐义忠哀求道。
陆信风只是对他笑笑,齐义忠开了门,把餐盘递给陆安。陆安伸手想把齐义忠拉出房门,可是齐义忠一退,又把房门关上了。
陆信风原本以为借着这机会齐义忠就该没事了,反正这人有自己做人质也就够了,没必要再拖一个齐义忠。可是没想到,齐义忠关上房门又回来了。陆信风面上不显,却也没开始那么成竹在胸了,有些慌。
那人笑了笑,道:“算你识相。”
齐义忠只是走过来和陆信风待在一处,又过了片刻,那人又烦躁道:“张五儿怎么还不回来!”
陆信风和齐义忠自然是不会接她的话,她又絮絮叨叨了一阵,最后目露凶光,看着陆信风道:“好贼子,这是着了你道了!”
说完她将陆信风拉起来,就要将陆信风推出去。齐义忠被带着一个踉跄就摔到了地上。陆信风回头看了齐义忠一眼,齐义忠额头磕在床沿上,红了一片。
“这哪里是我们的责任,现在外头查得那么紧,也许是躲避追查,也许是她寻着了出城的机会,也不定。”陆信风被抓得有些疼,说话也开始不思前想后,不怕激怒这人了。
陆信风的手被反剪在身后,一把刀架在她腰后,齐义忠刚好看到了自己放在床上的针线篮子,他悄悄地把剪刀藏在手中,趁着那人开门的机会冲上去用剪刀扎了他的左手。陆信风就这么一下挣开了那人的手,抬脚用力踹向那人的腰眼。外头原本就都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一下就全都冲进去了。里头陆信风把齐义忠护在身后,手持剪刀对着歹人。那歹人手上在流血,伤口不大,见院子外头的人冲了进来,还想再把陆信风抓住,可是陆信风又怎会让她,往后跑了几步,院子外头守着的侍卫就和歹人缠斗起来。
那歹人虽说是武艺高强,终究是寡不敌众,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打趴在地下,被四五个侍卫押着走了。
“大人受惊了。”
陆信风也懒得理那客套,只是道:“快去请王太医。”
正说着,齐义忠的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陆信风的怀里。陆信风嫌闹过贼人的屋子晦气,把齐义忠抱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只等着王安寿来。
当夜齐义忠就发起了高烧,神志不清。陆信风连夜去找璟帝请辞,只说歹人已经抓到,她也无心再管别的,只求在齐义忠还有气力的时候,带他回老家。
第 108 章
陆信风辞别了璟帝,回家就收到了璟帝调她去隋州的圣旨,全府上上下下开始准备。齐义忠院子里的几个人,有想跟着的,也有不想离开京城的,陆信风都由他们自己抉择,毕竟路途辛苦,而且兹阳的日子,一开始未必好过。
陆父也是不舍,眼泪汪汪地在一旁守着,却看陆信风不仅在打包自己的东西,连齐义忠和两个孩子的,也都没落下。
“风儿,你这是为何?婉容如今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颠簸?两个孩子还小,又是男孩,路途艰险,不若留在京里。”陆父道。
陆信风看了看自己的院子方向,红着眼回道:“父亲你也是知道的。这几日王太医都住在我院子里,都道此番折腾,婉容已是没有多少好日子过了。他自嫁来还从未回过家,我想顺道带他回去看看杨太傅。他嘴上不说,我却是知道他心里还是念着爹家的。”
“至于两个孩子,也不能有多少日子待在他们爹亲的身边了。总归还是要回来京城里的,男孩留在京里也好找个匹配的人家。只是陪他们爹亲出这一趟门罢了,多陪伴些日子。麻烦是麻烦些,也是份心。”
陆信风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陆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道:“你对这婉容,也真是上心。”
陆信风又幽幽地接了句:“他那身子,又还能让我上几日心呢?”
语气里的哀婉让陆父一滞,想到的还是自己给婉容乱吃药了。这话便就说不下去了,退开任陆信风指挥着人搬东西上马车。
齐义忠的身体本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这几天被陆信风硬逼着躺在床上,躺得腰疼。王安寿还一刻不停地往里头送汤药,齐义忠想着这已经是最关键的时刻了,也只好忍了,有多少汤药端进来,他就喝下多少汤药。几天下来面色却是愈发红润了,哪里像是久病。
所以外头通传楼湘来看他,他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周爹爹给他绑上了护额,快入夏的天,又给他堆了一堆被子,半靠在床头坐着。看了看还是不满意,周爹爹一边开门一边道:“还是有些风大,我再去端个火盆进来。”
楼湘进门见齐义忠那虚弱的惨相,忽而觉得,这一次,终是自己的选择。不管是陆信风还是陆一岑,他总算自己做主了自己的人生。
看着齐义忠院子里收拾得空空散散的,而陆信风的院子里也是一片忙乱慌杂,他莫名有种赢了的感觉。起码他们被放弃要被贬去乱象横生的西南荒蛮战区,而他,还好好地留在京城里头。主君年岁渐大,当家的膝下无女无子,其他侍从出身低微……这陆家,除了他,还剩谁?纵使杨婉容不走,他也是不惧的。没有生女的命数,身体又差,母姐都不在京中。
这么一想,楼湘心里就有些放松,略略成竹在胸。他走进了内室,这才看到陆信风正在收拾她的书卷。没料到这些东西,陆信风还要亲自收拾,不过也是了,下人们哪里做得来这种精细活,字都不识得几个。
齐义忠看着楼湘来了,还想着要起身招呼他一下,陆信风立马放下书卷,把他给按回了床上:“下午变天了,你哪里熬得住,快回去躺着!”
齐义忠冲着楼湘略带歉意尴尬地笑了笑,又倒回了床上。
“婉容少君,这身子不适,不如再缓几天出行吧。”
齐义忠笑了笑,道:“这是陛下定的日子了,怎好为了我改了。再说我身体无碍的。”
陆信风觉得楼湘的态度有些怪异,但她也只是上前把齐义忠扶躺回床上,摸到手上的皮肤,汗黏黏的,不禁又有些想笑。齐义忠瞪着眼看她。她只好忍住笑问道:“腰还疼?叫人来给揉揉?”
齐义忠不做声,陆信风自己就去外头找人了。
楼湘还从未见过陆信风这般体贴,倒是吃惊了一回,但是很快就定了心神道:“再怎么无碍,那毕竟是舟车劳顿旅途遥远。你身子不好,以后要好生照看自己才是。”
齐义忠点点头,虽说楼湘语气奇怪,但毕竟是关心,他感激地向楼湘道谢。
这个时候红儿又往屋里端了个火盆,又向楼湘问了个安,这才爬到床里头,要给齐义忠按腰。齐义忠问道:“小姐呢?”
“小姐试暖炉去了。”
“都快入夏了,哪里就用得到那些了。”
“小姐说了,路上不比在家里,夜里都是冷的。还让我们都将冬衣放在外头别都压箱底了。”
楼湘听这对话就觉得好笑,还是第一次见陆信风这般事事亲力亲为,怎地这少君也不见特别欣喜感动一番。
“若是没有行到城镇,只怕还真是要露宿山野,小姐考虑得周全。”
齐义忠又道歉说自己不能起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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