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程衍皱着眉头,环视一圈,问道:“你家小姐呢?”
“我……我不小心睡着了,醒过来……就发现小姐不见了。”翠儿边说边哭,“小姐她不会出事了吧?”
“莫要胡说!”程衍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
“没事咒我干嘛?”木槿槿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身后,她拍着胸脯缓步走进屋子,“撑死我了,一下子吃太多果然不行。”
翠儿哭着扑了上去,泪眼婆娑地道:“小姐!您到哪里去了……可吓死奴婢了。”
木槿槿一脸的莫名,“我昨天晚上没有吃东西,你们都看到的。所以早上饿醒了,特地去厨房让他们给我煮了一碗面。”接着她又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程衍,揶揄地道:“哟,身材不错么……”
程衍从刚开始的惊吓,再到刚才的无法置信,脸上的表情如同万花筒一般。不过见木槿槿已经没事,转身就往自己房间去。
木槿槿却叫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一脸认真地道:“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我是想问,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适合赶路?”
程衍愣了一下,但自然而然地走到木槿槿面前,再次伸手捏着她的手腕,过了一会儿才到,“情况还好。但还是不能大意,我会开点安胎的补药给你。”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上路,但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对么?”木槿槿问道。
“不错,”程衍点点头,“每天赶路的时间不可超过5个时辰,每天早上我会定时给你把脉,如出现异常就停止赶路。”其实程衍也希望早日回到临江,只要在她家人的照顾下,琴冉才能够安心待产。
“那就有劳你了,”木槿槿感激地道。
吃过早饭,程衍就把马车重新改造了一番,陈设布置得更加舒适,摆放了很多靠枕和软被,翠儿看了直呼周到。
木槿槿半靠在马车上,慵懒的样子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女王。心中不禁满意,觉得这样的孕期生活也还不错。虽然她没有了夫君,但是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照顾她,想来以后也不会太辛苦。
翠儿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木槿槿的神色。翠儿也看出来了,自己小姐似乎已经走出之前的不快,她舒展的眉头,说明一切都已经雨过天晴。翠儿有些不解,照理说,这样的事情落在哪个女子头上都是晴天霹雳,自家小姐虽然坚强,但也不见得什么事情都可以接受。到底是什么,让小姐这么快就想开不了。
翠儿一脸狐疑的神色逗笑了木槿槿,主动开口道:“你不用猜来猜去了,昨天我有些失态,今天就调整回来。无论如何,日子总要过下去,与其哭哭啼啼,不如笑着面对。”
见木槿槿这么说了,翠儿若有所思地道:“还是小姐想得开。”
“想不开也要想得开,”木槿槿自嘲道:“难道我还能寻死不成?”
“小姐!”翠儿大呼,“以后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嗯嗯嗯!再也不说了。”木槿槿懒懒地靠在车背上,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软枕上的花纹,喃喃道“我只能安慰自己,即使没有了朱正乾,但是幸好我还有你们。往后的路可能很难走,可老天爷又给我送来一个人,一定是助我共渡难关的。所以我不再害怕,因为有了他,让我充满了勇气。”
翠儿瞬间就泪崩了,抹着泪眼哭道:“小姐!翠儿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照顾小主子的!”
“好了,好了,”木槿槿不禁好笑,伸手擦去翠儿脸上的泪水道:“都快是做长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翠儿破涕为笑,情不自禁地伸手摸着木槿槿的肚子,有些调皮地道:“宝宝,你可一定要乖,以后一定要多孝顺你娘,你都不知道……你娘有多不容易。”
木槿槿啪的一声就打掉翠儿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佯装生气地道:“少煽情,你不知道孕妇需要静养么?”说着,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两人相视,笑成了一团。
一直坐在车头的程衍表情肃穆,他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心,一定不会让这坚强的女子再受半点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拒绝
一行人缓缓悠悠往临江行进,其实临江距离京城也不算太远,是快马行车的话也就七八天的路程。但是就是这么一点路,愣是走了十五天之久,就连木槿瑾这个孕妇都大呼拖沓。
不过说归说,木槿瑾也知道他们是照顾她这个特殊人群,所以对于程衍的要求都是乖乖配合。
但是越是接近临江,木槿瑾也越是紧张,这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对于她来说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木槿瑾想着不如就把心一横,在家人面前交代个清楚,但是又担心花母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昏过去。
唉,若是当时没冲动就好了……
木槿瑾不止一次这样叹息着。
“不是说不再叹气要笑面人生么?”程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木槿瑾的身边,轻声道。
木槿瑾还没有回答,程衍就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家中的长辈么?这也的确是个难题,这事情你接受了却不代表家里人都能接受。”
“话都被你说,我还能说什么呢?”木槿瑾笑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在担心这个。”
“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可以考虑。”程衍低下头轻道,样子看上去有些神秘,又似乎带了点羞涩。
木槿瑾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那你说说看。”
“这事你暂时瞒着家里,等到显怀的时候再公布于众。你可以说这孩子是你我的,到时我可以为这事担负起责任。”程衍说完,头低得更低了,脸上泛起了疑似得红晕。
木槿瑾却呆滞在原地,她没有想到程衍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程衍却见她没有反对,也就以为女子羞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身便走,继续赶路。
马车在黄昏时分到了临江城。木槿瑾一路看着熟悉的街景,心中感慨万分。
小姐,这是姑爷的产业……
小姐,这是姑爷新开的酒楼……
翠儿的话还在耳边回想,只可惜这个人已经与她无关了。
马车在花府门前停下,木槿瑾在翠儿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却见府门前仆妇们进进出出,显得异常忙碌。
翠儿拦住一仆妇问道:“金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金婶定睛一看,才知道是大小姐回来了,忙道:“二少奶奶昨晚上开始肚子疼,可疼了一天一夜也没生下来,稳婆说是难产……”金婶顿了顿,见木槿瑾皱眉,也不敢瞒着,低声道:“怕是凶多吉少。”
木槿瑾大惊,拉着翠儿就往里面走,这可是花家的头一胎,万万不能出事。
还未到花景瑞的院子,远远就听到女子的哀嚎声,但因为阵痛的时间过长,她已经渐渐没了气力。
花景瑞站在房门口,来回地踱步,时不时看看房间,显得很焦躁。
木槿瑾迎了上去,拉住烦躁的花景瑞问道:“情况如何?我听说孩子一直生不下来……”
花景瑞一看是自家妹子,但也没有心情欢笑,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容乐观。”
这时候一位产婆从房里走了出来,战战兢兢地对花景瑞道:“花少爷,杨氏好像快不行了,现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若是拖下去,孩子也留不下,您还是做个决定吧。”
木槿瑾大惊失色,依照产婆的话,这是要放弃杨环珍了么?
花景瑞一脸的悲痛,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再艰难他也必须有个决断。于是闭上眼睛,沉痛地道:“孩子不能够出事……”
木槿瑾一脸的无法置信,惊呼道:“哥哥!你……”
但是看到花景瑞悲痛欲绝的表情,木槿瑾却又说不上话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样的抉择太难了。
“若是花少不忌讳,程某愿意一试。”程衍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但是从木槿瑾看来,他无疑是神兵天降。
“对对对,程大夫是宫中的御医,他一定会救他们的!”
花景瑞凝神看了程衍片刻,忽然对他施礼道:“有劳程大夫了!”
程衍匆匆回礼,“在下自当尽力。”说着就往房间里面去。
木槿瑾这才意识到,在这个男女有别的时代,让一位男性大夫给产妇接生,那是及其少有的事情。就连产妇的丈夫都不能进入到产房,更何况一个陌生的男子。
花景瑞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只要能够母子平安,他愿意付出所有。
没过多久,一位仆妇匆忙出来,向花景瑞请示:“程大夫说要人参。”
“速去库房取!”
又不多会儿,另外一位仆妇出来,向花景瑞请示:“程大夫说需要紫檀小叶还有花红。”
花景瑞不耐,皱着眉头道:“无论程大夫要什么,都应允,若是库房没有便去街上找,无论如何都要买到!”
仆妇应下,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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