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爷的女婿 作者:江洲菱茭》第62章


下午,龙慕坐在案前,提笔,蘸墨,沉吟片刻,写了个“启鸿兄”,顿住,又把笔放下。如此反反复复十几次,雨墨笑了起来,“知府大人,小的替您报一声平安,您看可使得?”
龙慕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好,把写了“启鸿兄”的信纸塞进信封里,思虑须臾,又抽出来,提笔把“兄”字划掉,封好交给雨墨。
从第二天开始,龙慕把工坊司一帮小吏召集到府衙,如此这般说了一大堆。
底下立马瞠目结舌,刚折腾完佛像,这会儿还没歇过气来,一听这话,恨不得口吐白沫委身倒地,听这意思……这是要大兴土木啊,还有完没完啊?让不让人活啊?
别看小吏的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扬州老百姓往榜文前一围,顿时欢欣雀跃喜笑颜开。这好事……上哪儿找去啊?又是修路又是搭桥,完了还不用各门各户摊派工程银两,这分明就是老天开眼菩萨显灵啊!往府前路上一跪,先山呼“圣上万岁”再山呼“青天大老爷啊”!响彻云霄回音荡荡!
龙慕美!美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从此以后,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奔波于长江与大运河之间,田间地头荒街末巷处处留下了龙慕的足迹,所过之境,百姓跪拜,二十几年来,对历任扬州知府从未如此虔诚过。
夜晚回衙,孤灯之下,条案之旁,一个寂寥的身影对月独坐,凝神阅读邸报,停刊一月有余,近日才重新刊印。
上月,湖州知府被罢免,因其在国寿期间未能发放恩粮,致使湖州民怨沸腾,上达天听,圣上震怒。
蒋初前些日子结束山东任期去了四川,那是本朝最大的井盐产地。他接任当地御史之职,前后都没半个月,离职回京,带着两船账本外加四个官员。此后历任多地御史,所过之处,盐务官员溃逃的、自首的、负隅顽抗的……简直狼藉一片。
而吏部下属的好几个官员却无缘无故被撤去职务打入了大牢。
龙慕心惊肉跳。明明正当暑热,不知为何总觉得风雨欲来,整日坐卧不安,心里跟猫抓一般难受,实在受不了了,派师爷上京打探消息,前后十余天,师爷回来了,一摊手,“见不到蒋大人,听说天天在内阁里。”
“内阁?”
师爷抹了抹满头热汗,“大人,要不……您在扇子上写信,挂上扇坠,说不定吏部官员看在田黄石的面上能帮您送进内阁里。”
唉……还能怎么办?死马当活马医吧。
龙慕提笔写道:保重身体,争斗无益,从中斡旋调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上上之策。
这次速度飞快,没几天师爷就回来了,龙慕急切地接过折扇展开,几行正楷字,用极其直白的话写着:
小官与小官有矛盾,一调停,矛盾没了。
大官与小官有矛盾,一调停,小官没了。
大官与大官有矛盾,一调停,调停人没了。
吏部尚书,内阁首辅;户部尚书,内阁次辅。
最后一行写:身体安康,前路平顺,不必挂念,不必挂念,不必挂念,等我回来。
龙慕一巴掌盖在脸上,嘟囔:“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死外面得了!”
九月底,下弦月高悬东天,龙慕拖着疲惫的步伐从荒郊野外回来。
管家从后衙飞奔而出,举着邸报狂喊大叫:“公子!公子!”
龙慕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
管家把邸报塞给他,龙慕只扫了一眼,陡然大惊失色,嘴唇直抖,“右……右侍郎大人?”
“刚升上去的。”
俩人大眼瞪小眼,老头抹了把口鼻,“他什么时候升上内阁首辅?”
龙慕嗤之以鼻,“内阁首辅?死了那条心吧!我坚决不同意!”
老头心说:你不同意?你算哪根葱?
第二天,南直隶衙门一通急令下发到扬州府衙,招龙慕到巡抚衙门述职。
龙慕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即日启程,当晚就到了南京,往大堂上一站,上面一溜排坐了四个高官,一水儿的正三品。
躬身行了半盏茶的礼,冷汗都顺着脖子淌到肚皮上了,上座一人这才阴阳怪气地说:“龙知府好大的脸面啊,竟然能促使吏部右侍郎大人主动赠送二十几万石粮食。”
龙慕脑袋“嗡”了一声,竭力稳住心神,暗自盘算:南直隶巡抚衙门是吏部党还是户部党?
陡然想起骆封是骆巡抚的公子,眼珠一转,抬头说:“下官不敢,下官花费十几万两银子买粮食……”
“大胆!”某官员一拍惊堂木,“小小知府能撼动湖州豪门大户?”
龙慕立马摆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下官……下官听说右侍郎大人钟爱……钟爱田黄石,下官私自将工坊司……里收藏的田黄石尽数取出……”
“用于贿赂右侍郎大人?”
龙慕点头。
“所以被罚了俸?”
龙慕又点头。
上座几位官员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不一会儿,似乎有些意见不合。
龙慕偷眼惴惴不安地等着。
又过了片刻工夫,一名官员拂袖而去。另三人立刻和颜悦色地走下台阶,笑眯眯地拍了拍龙慕的肩膀,“龙大人,听说扬州正在修桥铺路?”
龙慕赶紧行礼。
“呵呵……后生可畏啊!呵呵……国之栋梁啊……”
龙慕被他们唬蒙了,一记棒子一颗甜枣,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第二天龙慕懵登转向,稀里糊涂回扬州。
刚进衙门,师爷窜上来耳语:“京里来人传召您上京述职。”
龙慕一巴掌拍在门板上,怒不可遏,“还有完没完啊?”
师爷斜眼瞟瞟他,颠着脚尖轻描淡写地说:“吏部的。”
“呃……”龙慕一愣,嘴角一点一点越咧越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聊qq时聊起历史人物,当时我说了个我比较钦佩的当今名人。实在是因为我喜欢的历史人物太多,真要找出一个“最”的话,这工程量不是一般的大啊。这让我想起了读书时的一件事:中午跟同学一起吃饭,一帮文科女生边吃边聊,话题九拐十八弯,拐到文学大师身上去了,每人说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文学家。轮到本人时,我说:我喜欢苏轼。于是乎,坐我旁边的女生开始语重心长地规劝:咱是文科生,你怎么能说这么热门的名字呢?你应该朝着荒僻的方向义无反顾地直奔而去,比如说宋朝的刘义驷、明朝的魏午霖,说出来先把全场震住,然后再漫不经心地透露:上百度都搜不到哦!那叫一个博学多才!那叫一个高深莫测!(哈哈……此段话是杜撰的,但人家确实让我找个冷门的历史人物)可我确实喜欢苏轼,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原因可能如下:1、此人是个吃货,还是个非常不讲究的吃货。光这一条,我非喜欢他不可!贬到黄州时,他喜滋滋地吃士大夫认定的下等食品——猪肉(宋朝人喜爱的美食是鹅肉羊肉,猪肉吃得少,有身份的人根本不碰),不光吃,人家还总结出了猪肉的烹饪方法:文火慢炖,时间要长。瞧见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坡肉的做法。贬到岭南时,大发感慨: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贬到杭州时,疏浚西湖,中午仆人回去取饭,他等不急了,挖了工人的饭蹲湖边上一起吃,仆人回来时,他吃饱了。贬到海南时,这基本上应该算是“发配”了,当时的海南还是丛林。他蹲海边上,敲生蚝,放水煮,吃完心胸通透,屡次写信回京:千万别告诉士大夫们,要不然全跑这儿来跟我抢吃的,我上哪儿诉苦去?此外,在山东时,当地人爱吃酸酱,外地人吃不惯,闻见都受不了,他倒好,打开酱缸,口水直滴。有个老和尚爱吃蜂蜜,吃什么都沾蜂蜜,有次招待苏轼一行人,别人腻得不行了,他吃得津津有味。这种随遇而安适应能力超强的吃货,简直就是我等心目中只可仰视无法攀登的巅峰啊!中国古代的饮食养生观念中至关重要的一条——当地当季。他做到了,而且做得极为平和愉悦。2、此人豁达开朗,多才多艺,幽默风趣。苏轼是全才型文人,整个华夏几千年里几乎找不到能与他比肩的。前无古人,有没有来者?太难!难于上青天!诗、词、散文、书法、绘画……他都是一代大师。但是——他是臭棋篓子啊,哈哈……我有时候会猜他的朋友会不会这么想:你小子也有今天!不过没关系,他虽棋艺不怎么样但架不住他会自我解嘲啊:胜固欣然,败亦可喜。这话耳熟不?这不就相当于“享受过程,不在结果”嘛,选秀节目里遭淘汰的选手常说这个。算起来,苏轼做官算不得成功,有个成功的官员我非常喜欢——陈平。这名字,唉……实在太普通了,对得起人家辉煌的一生雍容的相貌吗?1、别看名字扔人堆里一抓一大把,但是,人家是大帅哥啊!超级大帅哥啊!司马迁认证的西汉第一大帅哥啊!此人帅,一路帅到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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