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朵两生花》第32章


他挑了挑眉毛:“我开车一向很小心。”
我说:“明明上次还撞到护栏……”
他说:“那不是因为你在一旁捣乱么?”
我捏着拳头朝他脸上比了比,他笑出声来:“好了,晚上记得买饺子皮。”说完发动车子在一分钟内驶出我们的视线之外。
何大少说:“颜宋,你,你和越越……”
周越越终于反应过来,在她那声哇塞之后,我们昨天那场戏已濒临穿帮,一时愣在那里没有话说。
我赶紧扑过去惊慌失措状道:“越越你不要误会,我和他没什么,是他自己要喜欢我,我根本不喜欢他,我和他真没什么。”
周越越迅速进入角色,转过头去不理我。
我本来想去抱她裤脚,结果她今天穿的是一条超短裙,抱无可抱,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周越越已经调整出一副梦游般的表情,转过头来:“喜欢上你让我压力好大,不仅要防女人,还要防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生活在战战兢兢当中。”
我在一边使劲想为什么她要先说防女人再说防男人,而嗓子已经自动发声:“宝贝儿,别害怕,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吉祥物。”
何大少终于扛不住了,后退一步直撞在汽车头灯上,心如死灰地苦笑一声道:“我先走了。”
周越越目送何大少的保时捷远去。电视里演到此种场景,总是用慢镜头配上煽情歌曲“你说要娶我进门结果却娶错人”之类,然后男主角在车中忧郁的侧面和女主角在原地凝望的泪眼交替出现,同时情景再现出他们过去海边嬉戏、一起吃路边摊、第一个吻等等,看得每一个观众泪流不止。但现实总是很残忍,何大少的保时捷性能太好,发动后不到三十秒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使得周越越这惆怅的一望被迫在三十秒内结束,完全不能把气氛调动起来。我说:“你们俩,这是何必呢。”周越越抬头看停车场顶部,叹了口气,半晌,语重心长道:“你不知道,主要是他有一种欠虐的气质……”
周越越要去图书馆一趟,我们在东区教学楼分手。据说她参加今年一个大学生建筑类设计比赛居然入围,要去图书馆找点补充资料。
五分钟后,我回到办公室。外部门的人基本走得差不多,只剩下本部门成员,大家正围成一团小声讨论什么,只有陈莹和蒋甜没有加入。陈莹的办公桌正对着门口,她迅速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头。我绕过她走到人群中拍了拍岳来的背:“怎么人都走完了啊?”
岳来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用一种看外太空生物的目光仰视我:“夫人,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我升调啊了一声:“夫人?”
她嘿嘿笑道:“别藏着掖着了,刚头儿都跟我们坦白了,说早知道你是秦大师的女朋友,说看到你们一起放烟花了。那天晚上那个烟花原来是秦大师放的啊,你都不知道感动了多少女生,上次谁说的来着,三十二岁的大师,年轻有为,英俊多金,没结婚,还浪漫,宋宋你真是捡到宝了。”
群众们纷纷附和,连头儿都忙不迭点头。
其实经岳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捡到宝了。但搞对象这事就像搞行为艺术,大家有没有感觉是次要的,主要是自己很有感觉,万不能大家都有感觉反而自己没感觉,那就不是艺术而是艺伎。只恨秦漠不是人民币,不能立刻让我爱不释手。
岳来继续说:“刚才秦大师到我们办公室来给你送药的时候我心脏差点停掉,就好像把你生下来二十多年的老妈,你本来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结果她的真实身份居然是拯救地球的蜘蛛侠,实在太刺激了。”
群众们再次附和,我被她从这个比喻中展现出的才华倾倒,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家不知所云了大约四分钟,最后将对话往神奇的方向进展。这个神奇的方向就是大家纷纷觉得今天下午的采访做得不错,要去搓一顿以示庆祝,又纷纷觉得随便搓一顿太没有纪念意义,可以买菜来自己做,但在场各位除了蒋甜和我以外其余所有人都是住校,而大家实在没有胆子到校长家去施展厨艺,在确定了我和秦漠没有同居以后,最后把地点定在了我家。
岳来悄悄说:“这堆小姑娘就是看准了今天晚上秦大师要到你们家包饺子。”
我条件反射说:“他们不知道妨碍别人谈恋爱是要被马踢死的么?”
岳来伸出一根指头颤抖地指着我说:“宋宋你好恶毒。”完了嘿嘿笑道:“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家居的秦大师是什么样,不过你得好好看着你们家那位,不要被我们栏目组哪个小姑娘抢走了你就该哭了。”
我说:“这不能吧。”
岳来叹气道:“现在小姑娘自由奔放得没有道德底线,觉得爱情无罪真爱无敌,已婚男人都不是问题,何况秦大师这个还没结婚的。”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前看过一本书,把女人比喻成商品,但我觉得这个比喻不好,显得女人太喜欢流动。关键这个世道明明男人比女人更喜欢流动,而且还能在流动中增值,这就更像商品。
我想秦漠总有一天也要流动出去,或者流动了很多站才流动到我这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人没有安全感。而当我有这个想法,拼命找出他身上不够令人喜欢的地方,说明我正在克制自己。
我和秦漠打电话,本意是让他不要过来了,但他明显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只说了句:“有十个人?那你再多买点饺子皮。”
秦漠回来时,除开头儿、蒋甜、陈莹几个有厨艺天赋的在厨房里忙活,其他人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颜朗早和栏目组众人混熟,正和岳来下五子棋。岳来连战连败,已近崩溃,我教育颜朗:“你就不会放点水啊你,你这样让你岳来阿姨多没面子啊。”颜朗说:“人要多受打击才能成长,我是在帮助岳来阿姨成长。”岳来手一抖,差点抖到颜朗脖子上去。周围观战的几个同事哈哈大笑。
我帮秦漠挂好衣服,他已经走到颜朗身边,估计觉得颜朗太嚣张,要打压一下他的气焰,和声道:“我们父子俩杀一局吧。”
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脸上全是被天雷轰过一遍的表情。秦漠坐在颜朗对面从容地转着笔,我痛苦地抚着额头解释:“不是这样的……”秦漠打断我的话:“宋宋,去倒点水过来。”我没有理他,继续道:“其实……”这次被颜朗打断:“妈妈,你拿点巧克力过来啊,快点快点,我必须要吃点巧克力补充一下精力。”
而等我拿完巧克力回来,众人的神色都已经恢复平静,全都专注地围在一边看秦漠和颜朗下棋。我在旁边“其实”了半天,结果没一个人理。
但即使有巧克力补充精力,颜朗也输得一败涂地,怨恨地瞪着秦漠,秦漠教育他:“人要多受打击才能成长,我是在帮助你成长。”岳来当场笑喷,我悄悄跟她说:“其实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你别误会。”岳来切了一声:“怎么可能,这个气场一看就是亲生父子的气场嘛。”我对气场这东西一窍不通,一时无言以对。
下完棋秦漠自觉去饭厅包饺子,片刻后,头儿、陈莹和做文案的刘畅先后从厨房出来,刘畅笑说:“我们的工作做完了,可惜不会包饺子,帮不上秦老师的忙。有谁会包的去饭厅搭个手吧,只有蒋甜和秦老师两个人可能人手不够。”陈莹瞟了她一眼。
我说:“要不我去把皮和馅儿端进客厅来,大家边看电视边包吧。”
众人纷纷附和。
饭厅里,蒋甜正坐在秦漠对面手握饺子皮说:“去年暑假和爸爸一起去了法国,看到了凡尔赛宫,那时候突然觉得房子不单纯是房子,是很美丽的艺术,如果早两年爸爸带我去那里玩,也许我就不读现在这个专业而改读建筑了呢。”
对话噶然失声于她的视线定格在我身上,但立刻冲我绽放笑容:“颜学姐你也来帮忙啊?来,你坐我身边吧。”
秦漠皱了皱眉,沾了面粉的手指在我嘴角上轻轻一刮:“巧克力?”
我退后一步,警惕地注视他:“你别再用那个手碰我,全是面粉。”说完去端肉馅儿:“还就你们两个包也不知道包到什么时候,还是拿到客厅里发动群众一起动手吧。”
蒋甜笑了一下:“也是。”拿着饺子皮走在前面,秦漠趁机一双手在我脸上一揉,又一揉,再一揉,我手里端着肉馅儿不好放手,只好踩了他一脚。但拖鞋杀伤力太不强大,他只是扬眉一笑。
读大学的时候,过年也常和外婆颜朗一起包饺子,估计颜朗也是触景生情,包了一会儿,问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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