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流光》第17章

还好吧？”
莫殇这才恍然抬起头，看着她，却好像又不像是在看她。
他的眼神太空洞，他的表情太苍白，这让墨菲急得快哭出来：“莫桑，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看到墨菲挂在眼角呼之欲出泪水，莫殇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倏地揽过她的腰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后以自己的额抵住她的额，轻柔地对她说：“嘘，别哭……知道吗？其实我很怕你哭，那会让我的心疼痛不已……”
是这样的吗？墨菲为自己所听到的感觉惊诧，她努力忍住泪水，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但她没想到，这只是情话的前半句，而那后半句却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至今，她仍旧一字不差地记得他接下来的话，他说：“菲儿，你知道么？当我在游戏里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不管坐在电脑那端的女孩是不是叫‘凌若菲’，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守住你，一定一定……”
凌若菲？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墨菲顿时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对了，他从来没有问过她叫什么，有一次她主动提起，也被他有意无意地避过了。
本以为他是觉得探求女性网友的隐私不太礼貌，现在看来……他只是怕知道她的名字，因为她不叫凌若菲，她的名字里甚至可能根本就连个“菲”字都没有。
就因为这样一个无意义的游戏名，所以他纵容她，他保护她，他让她误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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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殇还在喃喃地叙述着：“菲儿……我们回家好不好，跟我一起回家。这一次，莫凡一定不会像上次一样骂你，甚至在暗地里做手脚。我跟你保证！你知道我向来一诺千金的！这一次我们不坐飞机，我们坐火车，累一点没关系，时间长一点也没关系，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我们……”
“莫桑，你认错人了。”浑身僵硬，墨菲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来的，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他却反而把她抱得更紧了。
“菲儿，别走别走……你知道的，我爱了你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我们才有机会走到今天。菲儿，再给我个机会好好爱你好不好？”
哀莫大于心死吗？看着莫殇那近乎乞求的表情，墨菲忽然笑出声。
原来这句话是不对的，应该是哀莫大于心不死才对。若是心死了，她便能对他的脆弱视而不见，若是心死了，她便不会因他眼中的伤痕而感觉心疼，若是心死了，她就能甩他一巴掌然后潇洒离开。
可是啊，她那颗不健壮却还健康的心依旧正常地跳动着，它顽固地不肯停歇。所以她没有离开，她只是紧紧搂住眼前这个脆弱得像个遗失了心爱玩具的男人，然后任他的吻热切地落在她身上的每个角落。
不可否认，在床上，莫殇是个极温柔的男人，他时时刻刻顾虑着她的感受，动作轻柔地占有了她。
他初进入时，她疼得咬住了自己，而他停下所有动作，轻吻着她，直到她适应了才恢复该有的动作。
那一刻，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他的温柔，墨菲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很快渗入枕头，消失得无影无踪。飞蛾扑火啊，墨菲，你这是在飞蛾扑火，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菲儿……别哭……”莫殇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却吻不掉她满心的伤痕，因为太清楚，他口中的“菲儿”并不是她，而他想要相守一生的人也不是她。
“莫桑……”墨菲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决绝而又凄美的笑容，“爱我，不要停……”
后悔就后悔吧……那也得等到那一天再说，人生路上有那么多意外，谁能知道她是不是能等到那一天呢？
悲观，绝望，墨菲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多的负面情绪，看着眼前睡得像个孩子的莫殇，墨菲起身，在他额间留下一个比羽毛还轻的吻。
再见，我的爱。以唇形无声地把“再见”说出口，她知道，这场源于游戏的网恋，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行尸走肉般地走在街上，墨菲看着艳阳下空无一人的街道，感受着那如同烤炉般的热度，竟觉得自己像是身在冰窖。外热内冷，两种极端的感受在煎熬着她，街景开始模糊，天地开始旋转，墨菲最后的印象停留在一个急忙跑向自己的高大身影，然后她的世界便陷入黑暗。
莫殇……莫桑……是你吗？是你吗？你终于还是有点喜欢她的，所以才会这么急匆匆地赶来的吧？
人生太短，但路却很长，不管凌若菲在你的生命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请不要随随便便把她从你的记忆里抹去，好不好？她叫墨菲，水墨的墨，菲薇的菲，合起来的意思就是用水墨画成的茂盛草木，茁壮、青翠，却又不失典雅意境。
很好记的对不对？她不是什么路人甲乙丙丁，她是一个曾经用尽所有去爱你的女生，一个又呆又笨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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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而守在她床边的是叶老大。
见她醒了，叶老大有些激动地冲过来连声问：“二瓜，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
“没事。我这是怎么了？”看着叶老大熬得通红的双眼，墨菲扯起嘴角，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不堪。
“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见墨菲真的已经没什么大碍，叶老大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爆发了，“你啊，出去爬个山，你把自己搞中暑，还给我昏倒在马路上，而且是十字路口！！要不是那个美邦的店员看到了，把你送到医院来，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原来是中暑了啊……原来那个来抱她的人不是他啊……墨菲还是笑着，不咸不淡，仿佛是在夏天听到了一个冷笑话。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们有多担心？！从昨天中午接到电话开始，我们就没有离开过医院，没有合过眼！！她们这会儿去外面买吃的，过会儿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叶老大平日里最忌讳熬夜晚睡这种有碍美容，促使女人提前衰老的活动了，看来这次她真的让她们担心了。墨菲嘴角的弧度不变，但声音里却有了浓浓的歉意：“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而叶老大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威胁似的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乱来！！要是再有下次，就让你躺在路上看你是脱水而死，还是被汽车碾死！！”
墨菲并没有时间去计较叶老大的言不由衷，因为外出的四姑娘和老三回来了，她们见到活生生坐在病床上的墨菲，二话不说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然后气势万钧地朝病床走来。
“你胆子肥了，什么装备都没有就敢在34度的天气里，压柏油路？”四姑娘撩起袖子，一副打算秋后算账的样子。
“你想找死也别拖我们下水！！知道这一天我感觉像是过了一生不？！”老三也面露凶色，朝着墨菲比了比拳头。
墨菲看着她们，忽然就轻笑出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你们别装坏人了。我知道我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听了这话，四姑娘和老三终于装不下去了，老三首先缴械投降，她瘪着嘴扑到墨菲怀里，大声嚷嚷：“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呆瓜！！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四姑娘也抽着鼻子，哽咽着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昨天看到你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发干，像是随时都会……都会……你知道我们多害怕么？”
叶老大则把脸转向窗外，一言不发。
“我没事了，我没事了……”墨菲一声声地安慰着。
人这一生会遇上许许多多人，有的人只能擦肩而过，有的人只是点头之交，有的人即使有了交集也会很快分开，而有的人却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守在你身旁，不离不弃。
上了三年大学，她的专业课没有一门是学得很好的，但她却庆幸自己能走进这个校门，选了这个专业，遇到了这样三个室友。
这三年，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八】过往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过去。你不说，我不问，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但到此刻我才发现，莫殇，原来你一直在等我问出口，问问你的过往，然后止住我的痴心妄想。可是，等我明白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你们的爱有多么深刻多么坚定，我的爱就有多么无聊多么可笑。
——墨菲
自那天之后，“莫桑”这两个字成了寝室里的禁语，墨菲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个名字，其他三人也默契地保持缄默。她们从来没有在墨菲面前提到过他，但私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