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危情》第70章


缘,她不愿也不能说。
她曾经的遭遇博士听了很是同情,用各种方法舒缓她的心里障碍,一段时间的精神诊疗成效不小,对于梁景生,她还是心有芥蒂,她希望梁景生可以见见博士,她认为梁景生是极度的典型的心理阴暗,可惜她不敢,梁景生发起脾气来跟刮一场龙卷风差不多,虽然他发脾气的对象并不是她,但难免被强大气场所波及,他尚绷着脸的时候,敢正眼瞧他的人并不多。
梁齐忌日那天他们很早就去了墓地,不来这个地方时还只是思念,可来了,就化成了无声的悲恸,那一截冰凉的大理石,就代表着曾经活生生的人,远远的便能看到他,看到他含笑注视着他们。
随行的人在墓碑前摆上鲜花水果,点上檀香,细细袅袅的咽刚升起,便被一阵微风吹的散了,她把怀里的孩子托起,走向前,让孩子胖嘟嘟的小手触碰镶嵌在墓碑上的照片,孩子的腕上戴着铃铛,小手摇一摇,便洒出一串清脆的铃音,零落在风里。孩子并不看墓碑上的照片,只是看着母亲熟悉的脸,樱木子也摸了摸石碑,低声道:“对不起,这么久才让你见到美嘉,我会把孩子照顾好的。”她揽起孩子,对她说:“这是爸爸。”小美嘉就咧开小嘴笑了笑。
她蹲在碑前很久,直到腿脚都有些发麻才起身,小美嘉对新奇的周遭充满了兴趣,不住的踢腾小腿,保姆上前把孩子接过去,樱木子转身的时候已是泪眼模糊,朦胧里看到梁景生站得很远,并没有上前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墓碑上的梁齐,而是把眼光放到远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或许是吐出的烟雾也许是她眼中的泪雾,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走向下山的石板路离开的时候,梁景生似乎还在发呆,她走了很远才回头,他就站在一棵青松下,一直都没有动一动。
樱木子不知道那一刻里梁景生在想什么,可她却感觉很难受,他虽然没有上前没有说话几乎什么都没做,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悲伤,即使梁齐远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去想念他。
樱木子在停车场等了很久梁景生一直在山上都没有下来,他身边的人前来交代说让她们先回去。
他一天都没有回家,直到晚上很晚,樱木子只开一盏夜灯,躺在床上只是睡不着,当她终于听到车子的轰鸣声,掀开被子赤脚跑到窗前,看到有人把梁景生从车子里搀出来,他似是喝醉了。
她又躺回床上,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乱糟糟的,他们可能把他送回他自己的卧室,没一会儿就听到管家在走廊里喊佣人,让厨房赶紧煮些陈皮醒酒汤来。
她折起身,却没有下床,发会儿愣怔又躺回去,拉起被子裹住脑袋。
樱木子捂得满头汗,心里倒不是难受,却一阵阵的只是烦躁,她一点也不嗜睡,掀了被子还是起身,悄悄的打开门,她有点紧张,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走廊里静悄悄的没人,她凝神仔细听了听,除了她自己的心跳就是呼吸声,她把睡衣的带子系的紧一些,还是走到他的卧室门前,侧耳贴在门上,可是什么也听不见,她不知道她该推门进去看看还是应该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犹豫着徘徊在走廊里,踱来踱去最后还是决定回到自己床上去,他只是喝醉了而已。
她刚坚决的要走向自己的卧室,身侧的门却忽然开了,她被吓了一跳,梁景生就站在门口,大半个人都隐在黑暗里,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真是喝过酒,而且喝的并不少,因为离得这样远也能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他低声道:“我以为你会敲门,或是进来瞧瞧我。”声音里却没有半分醉意。
她没有说话,他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他并没有关上房门。
也只是犹豫片刻,她还是进了他的房间,房内并不太暗,楼下花园里开着地灯,借着窗外隐约的光她左右瞧了瞧,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他的房间,很大,很多家具,落地窗一侧是个小型的吧台,酒柜里摆满了各种瓶子,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射着清冷的光辉,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走近了才发现他手里竟然还端着酒杯。
这样不开口总是有点奇怪,她小声说:“酒喝多了伤身,还是给你泡杯浓茶吧。”
“不用。”他一昂头喝尽了手里的酒,一直转动手中的酒杯,良久了才说话,声音低得像是呢喃:“木子,你恨我么?”
她静默不语。
他扭过头:“恨,对不对?”
她低下头轻声道:“问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他低声道:“还记得我答应你帮你找家人的事么?”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而他的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下黑的出奇,他说:“这件事我一直没忘,幸不辱命,明天我安排时间你们见个面。”
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眼泪忽然绝了堤一般迅速涌出,他没有帮她擦掉眼泪也没有把看似虚弱的她揽进怀里,只是轻轻说:“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去吧。”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她被这消息震惊的脑中一片空白,她期待了几乎半辈子的消息,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喜悦,反而异常的伤心,她几乎是痛哭了一夜难以自抑,想起了很多事,大部分是童年时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她想起慈祥的吉岛太太,还有满头灰白头发的养父,甚至是讨账的那些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她本应该充满美好幸福的的童年,在记忆里,只是一片铅灰色,只是更痛彻心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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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第二天早上她并没有见着梁景生,他早早的就出门了,一直过了午后他也没有打来电话,她就像平时一样安静的在家呆着,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惴惴不安,她以往的生活里早已充满了各种意外或是打击,种种历练也早已磨平了尖锐的棱角,昨晚上也流了太多的眼泪,似乎把一切都冲的淡了。
快要两点的时候大门外响起了车喇叭,管家进来对她说,先生派了人前来接她。
车子进了城,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在车窗外,一幢一幢的高楼在眼前掠过,车内安静的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每一次的转弯转向灯都是嗒嗒寂寞的轻响,她不知道司机要把她载向哪里,也不知会有什么模样的人在等着她,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是等待着谜底揭晓。
她奇怪她这个时候不去想象父母的模样,却想起了梁景生。
其实她更奇怪的是他如何做到的。
这座城市的主干道似乎永远都在塞车,司机摈弃了大道,车子穿行在似是迷宫一样的小街道内,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司机忽然说:“太太,到了。”
她有点发怔,司机忽然开口让她几乎心惊肉跳,车门被人从外打开,她机械的迈下车子,站定后瞧见了“桂香斋”三个字,穿着浅色套装的梁景生,就站在灰墙灰瓦的屋檐底下,橙静的阳光映在他的身上,只是默默的瞧着她,也就是一瞬间里,樱木子忽然就奇异的镇定下来。
她缓慢的朝他走过去,他对她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身后的门:“在里面,进去吧。”她紧抓着手袋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跟在他的后面被他引着往院中走去。
窄长的院子里显得十分宁静,几簇阳光透过洋槐茂密枝叶的缝隙漏下来,投在彩色方砖的地板上斑驳的一块一块,她也只是低头默默的走着,这院子似是极长又似乎极短,她不知道此刻心里究竟想了些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随着他停下脚步,一抬头,瞧见他含笑的脸,他忽然伸手把她脸颊边的一缕碎发夹在她的而后,低声道:“是不是很紧张?”
她点点头却说:“不紧张。”
他笑了:“我都调查过了,现在只等着DNA的鉴定结果,他们想见见你,你准备好了么?”
她垂下眼皮又点点头,长而微卷的睫毛,仿佛在枝端的蝶翼,微微的颤动着。
这次他拉起她的手,只是轻轻握着,她便又随他进了堂屋。
在他的手抬起要推开那扇朱红色的门时,她忽然说:“等等。”
他回头瞧着她,樱木子舔舔唇低声说:“我,想去洗手间。”
梁景生重重的握了她的手一下:“还说不紧张,没事儿,我陪着你。”
门被推开,樱木子的那颗心后知后觉的开始急跳,房内只有两个女人,迅速从沙发内站起,梁景生对着年轻一点女人说道:“秦太太,她就是樱木子。”
女人似是没听见,只把眼光锁在樱木子的脸上,神情似是痴了似是不知如何反映,可她明显的在颤抖,耳垂上一对精巧光华的珠子,无风自动。
樱木子亦是盯着秦太太,很年轻的女人,穿着圆领的套装,硕大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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