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危情》第75章


夜觯 ?br /> 她抹掉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好,我滚,我要带着美嘉一起。”
梁景生只是冷笑,胸中莫名的焦躁汹涌翻起,他知道她早就不想待在这里,她早就想要离开,最好是这辈子都瞧不见他才好,秦太太说了她介绍了一位年轻有为的十佳青年给她,要他答应让樱木子去过她想过的正常生活,哦,原来如此,他现在才知道她过的不正常,原来只有年轻有为的十佳青年才配得上她,才能让她满意,他当然不够格,他连一佳都够不上,充其量只是一介吃黑抹白的勇夫罢了,他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让你带美嘉走?去哪?陪你一起相亲去?”
樱木子猛的抬头,看到的是梁景生满脸的凶狠恨意,她辩解:“我没有!”
“我管你他妈有没有,带走美嘉,做你的白日梦,孩子姓梁就得在梁家,你可以滚了。”
她倔强的仰起脸:“不让我带她走我也不走。”
他恼的喘气粗气,呼吸中浓烈的酒气拂在她的脸上:“由得了你么?今儿个你不走就把你扔出去!”
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垂在脖颈的头发,猛的下扯把她揪了过去跟他脸对脸,她的脸仰起惊叫一声:“你干什么?放手!”
梁景生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酒意夹杂着恨意让他觉得血管中流淌着的不是血,而是火,心脏每跳动一下就会点燃一簇愤恨嫉妒的火焰,焚毁了他的自制理智,脑中完全是不可礼遇的疯狂,他被她小觑,她跟别的男人见面,她需要一个有为青年,就算他把海哭干、长城哭倒也扭转不了比她大了十几岁的事实,他知道在她眼里他不有为也不年轻,只是个没人性的畜生,他要撕了这个没有感觉没有眼光跟一块石头一样冷冰冰的女人,她把他整的这样惨,这样可怜,犹如他是一只宠物,她心情好了摸一下,心情糟了就一脚踢开,他梁景生什么时候如此窝囊了,他现在抬手则风挥手则雨,谁见了他不得留几分薄面,可他偏偏在这个女人面前束手无策,他痛恨,就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给撕了碎尸万段了,只有她立时死了他才能安生,他咬着牙额头迸着青筋,伸手按在她的脖子上,试了几试他才悲哀的发现,木子是那么美他是那么爱,他下不去手,如果她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已经失去梁齐,再失去这个爱不得恨不得让他揪心挂肚的女人……他想不下去也不敢想。
眼睛里是血红的疯狂,手指搁在脖子里就像冰手心却火热,他这个样子真可怕,樱木子恐惧的想,难道他要像对付别人那样置她于死地?她觉得浑身的血液就似凝固了一眼,她惊恐的去掰他的手指,去锤他的肩,灵感一闪抬起一脚狠顶在他的腿间,或许没击中,因为他没有想电视中演的那样倒下去,但他的手指松开了,樱木子脑中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那么危急的一刻里到底想了什么,只是一反身迅速扑向床,只是一探手,枕下藏着的那把匕首便抓在手中,她翻过来举起匕首尖声警告:“不要过来……”
可惜已经晚了,她只觉得头顶阴影以不可估量的速度兜头罩下,梁景生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几乎撞击出她胸腔里所有的空气,让她疼的,是匕首重重搓在胸口上,似是捣进了心里去。
游弋啊
第六十四章
梁景生低头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她的脸上,是他似曾熟悉的恐惧。
在失去梁齐的那晚,他曾在医院里的玻璃反光里,看到他脸上也曾出现过这种恐惧。
他想要安抚她,可除了大口急促的喘息,说不出话。
樱木子紧抓刀柄的手忽然感觉黏黏的,热热的,未明的粘稠液体不断的流到她的手上,他呼出的气体还夹杂着浓烈的酒气,他从上往下俯视她的眼仁黑的出奇,仿佛带着幽蓝的光,她恍惚的能看到黑黑的眼仁里映出她的脸孔,惨白,惊恐。
梁景生的脸上额上冒出虚汗,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真是奇怪,却忍不住发抖,或许是她的发抖,他想起有天晚上,她也是这样颤抖的用刀指着他犹豫着不肯下手,可现在,就那么凑巧,时间上分秒不差,他让她如愿以偿,他火热的胸膛撞上冰冷的利器,他就觉得冷,然后才是心底里萦萦绕绕缠出的一丝疼,就像散落在床上的那一头黑发,紧紧缠绕他的心上一样,她是他的情人,他想要珍宝一样疼爱的人,就是那么疼……那么疼。
他额前的发已经濡湿,鼻翼煽动,她的脸就在视线里迅速的模糊,他弄不清楚到底他们两个是谁在颤抖,抖得像是相互搂在一起取暖的露宿者,他清楚她在害怕,非常害怕,他还是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抬手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汗水滴落下来,跟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他想跟她说没关系,他没事不要怕,可喉咙里就像塞进了什么东西哽住,他抖着嘴唇半晌才能说出话:“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消停?”
樱木子慢慢抽出手,刺眼的灯光下她的手掌上全是刺眼的红色,她剧烈的战栗着哭泣着,却难以发出声音,像是失去了声带,绝望而无声的悲恸让她看起来很可怜很无助,看着他在她的上面闭了闭眼睛,她就摇着头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不要,求你,求你。”
他用一只胳膊撑起身子,穿着白色衬衫的胸前殷红一片,那边匕首几乎一半刺在他的心窝里,他用另一只手覆上刀柄,那样子倒像是要把它拔出来,血顺着他的手一滴滴的往下滴落,他喘了一口气,沉重的身子就似被抽了骨般软软的瘫倒。
她被这一切吓得终于大哭起来,仿佛所有的一起都分崩离析,整个天地都在眼前轰然暗去,她去抓他的胳膊,去揽他的头,用沾满血的手去擦他脸上的汗,她疯狂的摇着头大哭,去亲吻他汗湿的额头,仿佛这样大哭大闹就能阻止:“不要梁景生,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啊”
他想推开她,她晃得他想要呕吐,梁景生咬牙勉强用一只手撑在地毯上支撑着他的身子,这女人真是个傻子,除了哭除了不断地摇晃他,偏偏不肯打个电话或是跑出去叫人,一点常识都没有。他想他真是不如以前了,以前比这严重多少倍的情况他照样能驰骋战场,酒真不是好东西——他还有心思感慨。樱木子把他的脸揽进怀里他看不见她的脸,只能听到她割心剜肺似的凄厉哭声,他笑一笑,原来她还肯为他伤心。
窗外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似乎有人来了,樱木子板起他的脸他就看着屋顶上那颗晶亮的水晶灯,透过这些模糊的视线似是拖着尾巴在眼前掠过,就像是流星,或是彗星,她抱着他的头在摇晃,他想说他只是酒喝得多了反应迟钝了,还有救世胸口紧说话困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那么多的生死劫难,他不照样挺过来了么。
她还在大哭叫着他的名字,可能是窗外的车引擎提醒了她,她反应过来忽然丢开他冲向门边,他就听着她一路慌慌张张的一边大叫一边哭泣,他哆嗦着翻起,心里懊恼,他真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了,竟然往刀子上撞。
楼下的来人是很久不曾见面的宋波徐广峰。徐广峰因去了外地办事今天回来见梁景生复命,刚进客厅跟管家说上几句话,就听到楼上出火警一样尖声叫喊,他们顺着楼梯往上瞧去,却是樱木子,她跟一只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站在楼梯口对着他们又叫又跳,她沾满了血的手抓着头发脸上全都是被汗水晕开的血渍,那情形让人觉得滑稽又恐怖,管家一下子愣住,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波徐广峰几乎同时往楼上奔去,他们听的清楚她尖叫着:“救他!救他!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救他!”
樱木子的尖叫引来保姆好奇的出门查看,当她看到跟得了失心疯一样的太太满身血的样子,吓得赶紧把还在抽噎不肯睡的美嘉摁进怀里,接下来自然是乱糟糟的场面,宋波徐广峰冲进门发现挨了一刀的梁景生时又惊又怒,宋波大叫着让人打电话,接下来便来了很多很多人,多到这间几百坪的客厅里塞不下,到处都是嘈杂,她哭着想要跟去医院,却有人不由分说的用力拧着她的手臂,粗鲁的把她甩进她的卧室,就像她是世界上最令人嫌恶的东西,锁上门并大声嚷嚷让所有人看住她。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去落地窗,看到外面楼下被车灯照耀的似是白昼,梁景生被抬走的时候脸孔惨白无血色,还有垂在身下软软的手臂,他的手臂曾经那么有力,紧紧地揽住她送她去产房,紧握她的手给她力量,而她做了什么,她无情的用冰凉的匕首刺进他的胸膛,也许是心脏,他要死了,跟梁齐一样,都要永远的离开。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覆在玻璃窗的手上都是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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