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尘》第34章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依然是那种带着笑意的戏谑声,与刚才紧张的状况截然不同。但仅仅是这个云淡清风的语气,却已经让她的心停漏了好几拍。
“你、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我还有老婆吗?”那逸薰游刃有余的和她开着玩笑,动作却敏捷的已经把她塞进了不知从哪里开来的车里。
开车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金发男子,那逸薰只给了他一个眼色,他便很利落的方向盘一转,逆向的拐弯,冲出了车库。
她想,这就叫做默契。
有了他在身边陪伴,她的心似乎慢慢定了下来,这才感觉到下腹有种下坠的疼痛感。不想告诉他,所以将手悄悄的捂住那个曾与她交流过的生命,眼角却不小心从反光镜里看到身后的那辆红色跑车旁站着一个身影十分熟悉的女人,虽然车的速度开的很快,但是陈曦还是清楚的看见她勾起的嘴角,弧度似乎和她的是那样的吻合……而她的旁边,站着的似乎正是刚才抱着她的秦峰……
陈曦机械般的转头,他的目光所落之处,与那逸薰的目光竟然神奇般的融在了一起。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便听到他说,“是的,我们认识。”
真的得到自己心里的答案,陈曦反而不适应了,“什么?什么认识?”
“我和秦峰很久之前就有过几面之缘,我们认识。”他转过头,看着陈曦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有力,像是怕她不相信般,还将那个‘很久’咬的特别重。
“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告诉你……”那逸薰隐忍的怒气在看见她苍白的脸颊时,瞬间转成了心惊。这二十多年来,他经历过的风浪从未使他动过一下眉毛,即使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毫无生气的躺在他的面前,他都没有太多的表情。然而当他看见她用力按住小腹的动作,看见她慢慢蜷起的身子,他竟有种恐惧的微妙感觉。眸子只是沉了沉,便厉声道,“Alex,去Dereck那里!”
被那逸薰抱出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冰冷,她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鹿,紧紧的抓住那逸薰的手,微弱的说,“我要我们的孩子……”
“好!”
……
Alex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老板,仅仅是一通电话,就让他推掉了所有的计划,命令着他立刻返程,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平静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多年的相处,Alex知道,517Ζ老板生气了,因为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板竟然在听到电话的一瞬间,就砸掉了手里的酒杯。
这是多么的稀罕!
而现在,6个小时里,他就像被抽去了灵魂,就这样定定的站在手术台旁边,一瞬不瞬的看着Dereck手术。
在Alex的眼里,这时的那逸薰比当初听闻母亲去世的那逸薰更加的可怕,如站在了黑暗的极端,披着一身的冰冷夜霜,妖媚而带着残酷。
如果病床上的女子不醒来,那么他就真的站在了黑暗的尽头,光明的两端!
“老板,手术很成功。”Dereck擦擦额头的冷汗,被自己的老板看了数个小时,感觉心脏抗压已到了极限。
传说中,被老板‘看中’的人,似乎第二天都会突然绝迹于世间的。
“孩子呢?”那逸薰的目光依然看着手术台上的陈曦,看惯了血腥场面的他,在看到她腿上流下的血时,竟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
“保住了。”
“恩。”
“不过……”Dereck咽了咽口水,总感觉自己的老板有点不一样。
那逸薰停下走向陈曦的脚步,眼风一扫,“不过什么?!”
“她不可以再受惊,因为已经动了胎气,流产的几率就会比别人大很多。”
那逸薰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很奇怪,听到Dereck说不过的时候,他担心的似乎并不是自己的骨肉,而是与他无亲无故的一个女人,他的第一闪念是,难道她的身体受到了影响?
他似乎并不能忍受这个闪念。
“Alex;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老板很奇怪?”Dereck一出手术室就像蒙恩大赦一样,碧绿色的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毕竟在这里,他是最小的,即使经历过最残酷的训练,他不过是一个16岁的大男孩。
Alex点起一支烟,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不会看错,这个女人会改变老板的一生。
“Brittany已经出手了。”
Dereck刚才还一副大男孩的样子,在听到Brittany名字的时候,眼底多少还是露出一丝狠绝,随后又像是顿悟了一般,大叫道,“难怪我刚才动手术的时候觉得她好熟悉……她和Brittany真像!”
“臭小子,你给我小声一点。当心老板给你吃子弹。”
“为什么?”
“因为她们没有可比性。”Alex将烟蒂高空抛物的投入字纸篓里。
Dereck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的确,一个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一个像……爱人。”
试探
反复的试探太无味,疑惑的口吻让我们胆怯了依偎;谁给的拥抱不纯粹?谁的过去式无暇完美?耳边的流言太玩味,无心的揣测让我们不断往后退;你哭的双眼越深邃,我越害怕去安慰……
陈曦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湿湿的,温润的水沿着她的嘴角慢慢的下滑,随即被略带粗糙的指腹拭去……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用手背下意识的挡住外界不算很亮的光芒。
眨了眨眼睛,视线的适应让她可以好好的环顾自己所处的环境,除了床边开了一盏小灯,整个屋子几乎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中,但奇怪的是,本应是一个让人寒心且寂寞的环境,却因为屋内的适当温度又让她感觉到了一丁点的温暖……
她又忆起了自己的童年,似乎每次生病,她都会处在这样的境况里——黑暗的屋子,独自的一个人,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自己。
师父在她下山的前一晚曾告诉她,‘人要学会坚强,这样才能让她放心。’当时她紧紧的握住师父的手,一下下的点头,其实她很想告诉自己的师父,她根本就不需要学习,就可以做到坚强,因为周身的环境逼迫着她只能一个人面对所有。不过,她不想让师父再为她操心,所以她选择了一味的乖巧……
伤心吗?曾经有过。
当看着其他的孩子有父母的陪伴时,她有过失落,有过沮丧,但是她无从选择。她可以做的,不过是让这个养大她的师父欣慰,放心;她想做的,不过是让那些师姐们宽心,省心。
只是,有多少个夜晚,当师姐们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她会偷偷的咬住被角,流下一滴滴思念的泪水。那种压抑的情绪,连呜咽她都愿意让被人听到,因为她不想让比人误会,误会她思念了家人。
她是多么的清楚,那不是对她父母的思念,而是对亲人的想念。
她的亲人,就像神州大地,伸手不能触及,却深深的刻在每一个人的心底。她只是在想念着人最本能的想念,她只是孤独着她一个人的孤独……
凄凉吗?或许是吧。
可是有时她又会自嘲的想,比起香客千里迢迢的祈福,问卜,她又似乎可以省心好多。因为这个世界上,她能想,能担心的不过是她自己,以及心中对亲情的一种念想。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想到,现在,这个世界上让她操心的不单单只有自己,她还想关心他的丈夫,当然,是他愿意被她关心。她还想关心爱护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她有些紧张的将手放在小腹上,
平平坦坦的……
似乎什么都不会再有。
陈曦的心像是被谁猛的压住,连呼吸都带着千斤的重量,然而体内又像死被灌了某种超能的力量,让她的身子一下子弹跳起来,想要按床头的那个按钮。
“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了?”这个声音,忽然像是从黑暗深处传来一般,阴冷中带着一丝的讥讽。
陈曦扭头,故作镇定的问,“谁?”
“小东西,你可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才多久,就忘了是谁捡回了你这条命?”轻轻的小声,却带着世上最可恶的口气。那逸熏用食指住抬起陈曦的下巴,大拇指来回的轻柔的摩挲着她不算红润的脸颊……
昏暗的灯光,她似乎不真切的看到了一个一反常态的那逸熏——他的眼里似乎被某种愤怒充斥着,暗碎的眸光里似乎还隐匿着一种恨意,然而可笑的是,他的动作又是那样的温柔,摩挲着她脸颊的手像是世上最温和的风,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仿是拥有者双重性格般,带着极致的爱和极致的恨……
陈曦困惑的看着这样的那逸熏,他今天是不同的,相处了这么久,她很明白,那逸熏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感情的男人,她知道,这个男人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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