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如歌》第42章

“醉墨，你快点，快点啦。”
莫离像个孩子一般，不停的催促落在后边的苏醉墨。
苏醉墨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莫离，你慢点了。”
可是，她那猫一样温柔的声音瞬间淹没在吵闹的人群里。
鲜花摊位前，莫离掩不住的兴奋。
“醉墨，你说这束好不好看？”莫离拿起一束黄色的雏菊，问身旁的苏醉墨。
苏醉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莫离，快乐，笑容，幸福，在她的眼里，这些都和莫离沾不了边。
不等苏醉墨答话，莫离放下了手中的黄色雏菊。
“我都差点忘了，晨曦，他不喜欢黄色。”表情有点激动的说。
“啊，找到了，这束怎么样？”莫离激动的拿起旁边纯白的雏菊。
苏醉墨愕然，良久，笑着点点头。
她有点不忍心。
不忍心破坏莫离的幸福。
拿着纯白雏菊的莫离仿佛和话一起绽放，绚烂的容颜，让苏醉墨更加不忍。
“好，就买你了。”莫离纤瘦的食指点了一下花瓣，仿佛对待一个淘气的孩子。
“麻烦您，我要紫色的包装。”
“好嘞，看姑娘的样子，一定是送给自己爱人的吧？”老板一副早已知情的样子，笑容可掬的对莫离说。
莫离低下头，脸颊迅速染上了红晕。
“还害羞呢。呵呵。”老板继续打趣。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苏醉墨，原本打算把一切告诉牟乐恒的念头似乎变得不那么强烈。
夜晚，风云女生宿舍。
整夜，苏醉墨睡的很不安稳，只要一闭上眼，今天，莫离奇怪的一幕幕就在自己的眼前像电影一样回放。
左脑说，苏醉墨，你安的是什么心，莫离现在的样子明明就不正常，你为什么还不告诉牟乐恒？
右脑说，苏醉墨，莫离好不容易找到宣泄痛苦的出口，找到一点快乐，你怎么能忍心破坏？难道你想让她变成之前那个冷漠，没有灵魂的莫离吗？
整夜，左脑和右脑都在都争着，战况激烈。
苏醉墨叹了口气，翻身向右。
突然，她听到对床，轻微的响动。
掀起帘子的一角，只见莫离蹑手蹑脚的从自己的床上下来，手里捧着今天从鲜花市场买来的纯白的雏菊。
在苏醉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莫离已经出了门，不见了踪影。
苏醉墨赶紧起身，随手拿起外套，跟着出了门。
还好，下到一楼，借着路灯微微的灯光，莫离看见了不远处的莫离。
不急不缓的跟着，莫离终于在离宿舍不远处的喷水池前站住。
“晨曦，我来了，你看，你最爱的雏菊，我给你买来了。”
莫离的声音温柔而甜蜜。
苏醉墨浑身顿时冒出了鸡皮疙瘩。
“晨曦，你不是说在这里等我吗？出来啊。”莫离环顾四周，不见杜晨曦的身影，开始大声的呼喊着。
“晨曦，难道，你还在怪我吗？所以，躲着不肯出来见我？晨曦？”黑暗的夜里，莫离蹲下身来哭起来，异常凄凉。
苏醉墨走到莫离身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只穿了睡衣的莫离身上。
莫离抬起泪水迷蒙的眼，“醉墨，晨曦说的，今晚，在这里等我。可是，他怎么都不出来呢？”
苏醉墨鼻子一酸，揽过莫离。
把莫离抱在自己的怀里。
怀里的莫离呜咽出声。
苏醉墨轻轻的拍打着莫离的背，“莫离，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四十七章　杜晨曦死而复活？
意大利，佛罗伦萨。
圣乔凡尼大教堂面前，看着八角形状的教堂。杜晨曦突然想到，昨天无意间看到的徐志摩在这里写的一首诗。原本，他对那些东西是完全不感冒的，可是，无意间看到的语句却深深的刻在了心上，刻进了骨子里。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个世界上
有我，省的想起时空着恼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来
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
你教给我们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
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
杜晨曦的记忆倏忽回到三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七月的阳光透过树枝缝隙打下斑驳的光圈，打在树下少女的脸上圈圈点点。纤瘦的少女仰着头看着树间的阳光微笑，那一刻，杜晨曦的心突然漏掉了半拍。杜晨曦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离自己一米外的少女，不愿惊扰，直到听见朋友的脚步声，才开口走近。
“莫离，你过的好吗？”
“大概忘了我吧，要不，到现在都不肯联系自己呢。”
“听说，你们过的幸福，那么我该高兴吧？可是，我的心那么痛。”
“honey，怎么了？”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杜晨曦的思绪。
“妈，我想去看看。”杜晨曦转过头，逆光里，他的表情有些不真实。
“什么？你要回到那个小妖精的身边吗？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是忘不了那个狐狸精是吗？”杜之林一听儿子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火气迅速在胸前聚集，起的她胸脯一起一伏。
想起三年前，身在佛罗伦萨画展上的她，突然接到越洋电话，自己的儿子出了严重的车祸。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仿佛有人残忍的向她宣布，世界末日来临了。
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国，看到的确实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面对医生死亡一般的判决—你的儿子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杜之林当场晕了过去，醒来的她，毅然决然的把儿子带到了国外。
那些日子，她一刻不离的守在昏迷的儿子身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一眨眼，儿子就消失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怕是神仙也受不了，好强的她因为当初杜晨曦爸爸的背叛，死活不肯原原谅，连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向对方透露只言片语。
当初，知道儿子受伤是因为那个女生，杜之林就气的恨不得立马冲到她面前，狠狠的扇她几巴掌。
现在，自己的儿子因为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杜之林怎么可能不怨恨。
“妈！”听妈妈这样说莫离，杜晨曦有些生气。
“你不是不知道，她一直都和乐恒在一起，人家喜欢的人不是你，你何苦这样作践你自己。”杜之林没好气的说。
“妈妈！”杜晨曦越听越生气。
“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你的命是我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妈妈。”杜之林说着说着已经哭出声来。
“再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你完好无损的时候她都没有喜欢过你，你现在坐在轮椅上她更不可能会喜欢上你啊！”
杜之林一股脑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最不该说的话，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
杜晨曦错愕的低头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自己，他刚才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是残疾人的事实。
一滴泪，滴落在毫无知觉的腿上。
良久，双手摇动着轮椅的轮子。
“儿子，对不起！”杜之林对着儿子背影喃喃自语，早已泪流满面。
回到家，来到杜晨曦紧闭的房门外，杜之林的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
“晨曦？”最后，杜之林还是下定决心叫出口。
杜晨曦没有任何回应。
杜之林靠在门框上，搭在后背的毛衣掉在地上。
“晨曦，对不起，妈妈不应该那样说你。”说着，杜之林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屋里，杜晨曦坐在轮椅上透过开着的窗子，看着外面的天空出神。
轮廓分明的脸上，早已不见当初那活泼好动，调皮的影子。
“谁把谁的明媚尽收眼底？谁把谁的忧伤感同身受？最最真实的愿望，时光静静的走，我们相携到白首！”
熟悉的铃声，拉回了杜晨曦的思绪。
杜晨曦静静的听着当初自己写的歌，眼泪划过嘴角。
“晨曦，你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里，李成思焦急的问。
不理会李成思的着急，杜晨曦拿着话筒一言不发。
“晨曦，你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我马上来看你啊。”
“不用了。”杜晨曦冷冷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当初的一幕幕开始在眼前浮现。
莫离告诉自己星星很好看的那个晚上，李成思突然来电话约莫离出去见面。莫离走后，自己的心一直很不安。还好，莫离走的时候告诉了自己她赴约的地点。自己赶到的时候看见莫离正在等红灯，正要上前，绿灯亮了。随即，右边，一辆车以飞一般的速度向莫离冲来。
杜晨曦记得，当时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能让莫离受伤，冲过去，一把推开她。然后，什么也记不得了。
醒来的时候，自己已身在美国，旁边是多年不见却憔悴的不成人样的妈妈和同样不成人样的李成思。
他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