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天荒地老》第68章


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知道温行远将她圈在怀抱之中,他的手自始至终扶在她腰间,那么有力而温暖,是她此生惟一的倚靠。
他拥着她行至江面,弯身点燃烟火。
似乎只是一个怔忡的时间,随着一声轻响,如墨般的夜空瞬间亮了起来,一朵朵五彩缤纷的花朵呈现在半空之中,刹那间照亮了漆黑的夜,染红了整个天际。抬头望去,头顶上方,绽放的烟花奢华而耀眼,绚烂而夺目,随着变小花火的降落,又有一朵新的烟花绽放开来,一朵接着一朵,开也开不败,形成一幅“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美景。
纤臂环上他脖子,她轻轻惦起脚,在欢呼声中吻上他的唇…
有人说,爱情是一场偶遇的烟火,有人有幸遇见,而有的人,一生都无缘得见。
这一年的情人节,郗颜与温行远拥吻在烟火之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许下天荒地老的誓言。他们握紧彼此的手,坚定地认为:相遇了,是缘起,相爱了,是缘续,相守了,才是“缘”满。
同年同月同一天,唐毅凡带着若凝飞到了天涯海角,他们相依着坐在海边,耳际是海浪拍打沙滩的澎湃响动,仰头望向天际,夜空中闪烁着无数璀璨的繁星。
“毅凡,每一年的今天,我们都来看海好吗?”若凝回握着他的手,眼波中的爱意与期待那么明显,以致唐毅凡双眸里惊起桃泽之色。
他就知道若凝一直遗憾去年的情人节没能来海边看星星,所以今年早早订好了机票,却没给她透露一点消息,就是为了给她惊喜,果然,她喜欢这份情人节礼物。
“若凝。”望着她娇媚的脸庞,轻喃一声她的名字,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他在她唇间吻得热切而缠绵。
一阵酥麻袭上若凝心间,五脏六腑似是被温柔的风吹过,翩然荡漾。身体的温度骤然高升,她软绵绵瘫倒在他怀里,微微眩晕。他们的身体贴得那么近,也许此刻两颗心也是从未有过的靠近,炽热的情绪似是要在瞬间迸发。他抱得她那么紧,仿佛是在努脸取她身体的热量,也获取丝丝令自己安定的力量。
眷恋而渴切地吻过她的唇,她的颈,唐毅凡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然而,仅存的理智提醒他,他们还在外面,喘息着将她扳离自己,溢满情潮的眼眸对上她迷离的眼波,克制般深呼吸,再一次将她搂进怀里,爱怜地拥紧,哑声说:“若凝,我爱你。”
若凝拾回理智,伸出纤臂回抱他,脸颊绯红地回应,“我也爱你,毅凡。”
有一种爱突如其来,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然后顺理成章、水道渠成地牵手,他们认定,这段悠长绵延的记忆不需要轰轰烈烈,依然可以永恒,而身边相守的人就是那个能给自己幸福的人。
那时,无论是温行远与郗颜,或是唐毅凡与季若凝,都是心怀虔诚,小心翼翼地珍视着彼此。在爱里,他们相继上演着宽容、忍奈、原谅、以及脆弱和甜蜜。
他们祈祷,对方的爱,止步在自己这里。
那时的他们,距离天荒地老,仅有一步之遥。
章节64
站在人潮之外,仰头望着天际由绚目的烟花拼合而成的“爱”字,一种揪心的酸楚油然而生。
即便颜颜还有一丝的眷恋,也终将被温行远的深情淡去,时至今日,他怎会再容她逃离?
胸口矛盾地再次浮起挥之不去的惆怅,五脏六腑霎时绞在了一起,一颗心已经被剜出了血洞。
一切都脱离了控制,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混乱,尤其是我的心。
合上双眸,将眼前清晰的影像彻底隔绝,近而平复轻微而又急促的呼吸。然而,心口依然凄酸百转。
“为你钟情?”颜颜偏头看我,腮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愈发显得娇俏可人,“送我的?”
停顿了几秒,抬手搔搔她的发顶,“难道让你帮我参考送谁合适?”
她嘟嘴,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笨笨的样子很是可爱。
“喜欢吗?”单看她脸上喜悦的表情,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却还是忍不住要她亲自说出口。
惦脚在我侧脸上亲了下,扬起甜甜的笑,她轻声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在她眼中,我看到自己唇边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痕。接过耳环,亲自为她戴上,端详了几秒钟,我逗她:“果然漂亮多了。”
“哈,韩诺,看我不修理你。”说着作势挽袖子,在我身上找下手的地方。
“又不是没被修理过,你知道后果,嗯?”挑了挑眉,我看着她笑。
颜颜的脸霎时红了,不安份地挣开我的手,我笑了笑重新握住,她噘着嘴又挣开,我皱着眉再次握住。两人对视了几秒,她抿嘴笑了,嗔怪地说:“我要回宿舍了,快放开。”声音低柔,令人沉醉。
我勾唇轻笑,将她拉进怀里搂住,“就这么走了?”
“那还要怎么样?”害羞般将脸埋进我怀里,她低声问。
“你说呢?”说着我轻咬了下她的耳朵,不看也知道,这丫头的脸肯定红了。
她挥起拳头捶了下我的胸膛,我扬眉,唇边轻笑,俯身吻上她的唇,反复□、轻啄,辗转反侧,似是逃不开浓浓的爱恋,亦逃不开两相命运的纠缠。
“韩诺~”她倚在我怀中,唤出我的名字,似是无力抵抗。
“颜颜~”我在她唇齿间低喃,如嵌在心底的烙印一般,那么清晰,那么明朗,没有丝毫犹豫。
静静靠在我怀里,颈间划过她温热的呼吸,我不禁笑了,搂在她腰际的手臂不自觉紧了紧。
“韩诺~”她轻声叫我,声音温柔,似是带着无尽的盅惑。
“我知道,你该回宿舍了。”将她自怀里拉起,跌进那双羞意无限的眼眸,我们相视而笑。
四年的时间过去,彼时的记忆还那么清晰,可我们,却已隔着天涯海角般的距离。
我涩然笑着转身,眼中已是一片湿润。
那是与颜颜共渡的第一个情人节,我送了那副“为你钟情”的耳环,她戴了整整三年,直到…
“韩诺~”她不管不顾地扑进我怀里,满脸的泪水尽洒我胸前。
我僵了一下,随即伸手抚住扎在我怀里的后脑,将她压进怀里,“怎么了,颜颜?”
她哭得伤心欲绝,口齿不清地说:“不见了…我…我把耳环弄丢了…就剩一只了…那只不见了…”
我轻呼口气,想笑,“吓我一跳,还以为怎么了。”搂着她娇小的身体,我柔声安慰,“别哭了,要不眼晴肿了就变丑了,等我再送你一对,嗯?”
她摇头,又轻轻点头,哭了好一会儿才忍住眼泪,哽咽着说:“早上的时候还好好挂在耳朵上,刚才一看就没了一只。”摊开手心,仅有一只耳环静静躺在那里。
“戴了这么久了,也该换一对了,今年换成‘为我钟情’怎么样?”我用纸巾擦着她脸上未干的眼泪,低声哄着她。
“好~”她吸了吸鼻子应了一声,又马上反应过来,“什么呀?不要为我钟情,要为你钟情。”
伸手拧了拧她的脸颊,我笑出了声,“我知道,是为我钟情啊。”
她破泣为笑,“讨厌,又逗我…”
爱怜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我轻笑着开口:“真是拿你没办法,都大学毕业了,怎么还是这么笨笨的。”
“我不笨怎么显出你的聪明嘛~”她撇着小嘴反驳,将另一只耳环小心地放进口袋里,抬起头对我撒娇,“要一模一样的。”
“好,保证一模一样…”
然而,突出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原有的平静,当我取回订制的那副“为你钟情”耳环,却再也没有机会送给她了。
我疯了一般冲到机场,颜颜已经走了,带着那颗支离破碎的心,被温行远带走了。不知道在机场大厅站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直到机场的人渐渐减少,直到远藤过来,我才木然地随她离去。
隔着千里的距离,我似是可以听到她心碎的声音,那种心被生生撕碎的声音混着低低的哭泣,越过山川,越过江河,落进我耳里,令我夜不成眠。
颜颜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必须借助药物才能睡着,却又常常半夜惊醒,梦里总是血淋淋一片,还有颜颜苍白的脸,绝望而空洞的目光;还有刺耳的刹车声,种种的种种,都足以令我浑身颤栗。
颜颜走了,父亲入狱,母亲撒手离去,世界就这样在一箱陡然安静,我开始惧怕,惧怕安静,惧怕寒冷。
三年里,无论多忙,每个周末,我都要放下工作,独自一人回到校园,漫步在林荫路上,一圈又一圈地反复行走。
这路上,突然就剩我一个人,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却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人。
恍惚中,我看到颜颜灿烂的笑脸,看见我的那一瞬,她挥着手臂兴奋地轻喊,“韩诺,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呢…”
合了合眼,抬头再望去,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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