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妃秘史》第147章

佟佳道：“嬷嬷，你且起来吧……小阿哥身边儿还离不了人，你先去看着小阿哥”
“哎……”奶妈连连叩头，“谢娘娘”她赶紧又爬回隆喜的床前，拧了一块湿帕子，给隆喜仔细的擦拭着。
佟佳向怡嫔道：“怡嫔，这里小阿哥还在病着，还得休息，有什么过错要追究的，也等小阿哥好了再说吧”
怡嫔辩不过佟佳，只道：“好……”说罢，她挥了挥手中的丝绢，带着明黛出了坤宁宫。
见她一走，皇后送了一口气，道：“姐姐，眼下这可如何是好？隆喜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竟落下泪来，不能言语。
佟佳道：“娘娘，您这是担心什么呢？隆喜福大命大，肯定会好起来的你可记得玄烨那一年出花儿，可是比这个厉害多了，到底还不是好了吗？隆喜不过是染了风寒，过些时候就好了……”
皇后看了一眼床上的隆喜，问：“小阿哥怎么样了？”
奶妈道：“回皇后娘娘，小阿哥的烧退下来了”
皇后赶紧跑到床边，试了试隆喜的体温，喜道：“姐姐，真个退下来了”
佟佳大喜，道：“我就知道，肯定会好的”
皇后喜笑颜开，忽然——她的眼皮耷拉一下，脸上的笑容散开了……
“娘娘”佟佳叫道，急忙用手扶住她的身子。
“格格——”苏麻大叫一声，跑了过来，和佟佳一同搀扶住皇后。
可她的身子失去了本该有的支撑力量，缓缓的倒了下去——
“快传太医”
皇后不过是因为疲劳过度，心力交瘁而晕倒的。睁开眼睛后，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隆喜好了吗？”
苏麻告诉她：“格格，您放心吧，小阿哥的烧已经完全退了吴太医说，在休息一下，吃些散热驱寒的药，就大好了倒是您，可得当心自己的身子……”
“嗯……”皇后听说隆喜已经无碍，虚弱的笑了笑，见佟佳不在，又问：“佟妃姐姐呢？”
苏麻道：“您也不能指望佟妃娘娘一直陪着您身边儿呀您睡了两个多时辰了，佟妃娘娘晌午前儿回去的，她得回去看看三阿哥还有——”苏麻知道她要问宁儿，“宁格格，她也一并带了过去，帮您照看着……”
皇后点了点头，算是放下心来。
随后，又自言自语似地说起来：“宁儿这孩子，就是脾气不好……她若是总不能和隆喜好好相处，该如何是好呢？”
苏麻道：“格格，您先别想这些了……我去煮了粥，您先喝一点”说着，她就要去煮粥。
皇后却又把她唤了回来，道：“叫别人去吧，你先陪我说会子话”
“哎”苏麻应了下来，并吩咐小宫女去熬了粥来。
“今儿个怡嫔说得对……”皇后道，“我不能同时照看着两个孩子，宁儿和隆喜不和，这是其一；其二，我也没那个心里能一下子照看好两个孩子……”
“格格……”苏麻只怕皇后伤心，道：“怡嫔娘娘说的话，是诚心要气您呢您可不能往心里去，那可就真的中了她的圈套了佟妃娘娘不是说了，您这样的身份，还需要亲自照顾孩子吗？”
皇后眨了眨眼睛，“我明白佟妃姐姐的意思，可是宁儿究竟容不下隆喜她这次回来，看上去兴致勃勃，问这个问那个的，也没看隆喜一眼……我想着——”
“格格”苏麻知道她要说什么，就打断了她的话头，“您不能这样”
“有什么不能呢？”
苏麻叹了一口气，道：“格格，谁都知道这里面的道理，只有您，不向这上面儿想怡嫔娘娘当时生下了宁格格，抱给了您，怎么就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呢？可现在，她生下了小阿哥，就一天生出一个主意来，想着就是要把小阿哥要回去呢这心思，谁不明白呢？”
“我何尝不知道呢？”皇后道，“可是隆喜本就是她生的，想要回去，搏一个子凭母贵，又有什么错呢？我进宫这许多年来，皇上从未宠爱过半分，唯一能保住的不过是这个名号——日后，不管是谁的儿子做了皇帝，我都一样是母后皇太后……”
她说这话时，语气甚是悲凉。
苏麻忍不住垂泪，道：“格格，若是当年您执意不进宫，咱们还该在草原上骑马牧羊……”
皇后惨淡的笑了，道：“傻丫头是我牵累了你……如果你不是我的丫头，不跟我一起进宫，该有多好而我，命运是早就定下的科尔沁的格格，若不是像我一样嫁给大清的皇帝，就是要嫁给大清的亲王贝勒的，注定不能自主……”她的眼神飘渺起来，仿佛看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
苏麻道：“瞧您说的，我能跟着您，是我这辈子有福了我一个丫头，若是嫁给一个粗莽汉子，这辈子不知要过得多苦呢现在多好……”
皇后握着苏麻的手，笑了笑。
小宫女端上一碗粥来，道：“皇后娘娘，粥煮好了，您请慢用”
苏麻扶着皇后坐了起来，道：“给我……”她接过了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道：“格格……”她要喂给皇后，皇后却道：“我自己来……”她从苏麻手中接过了粥碗，喝了两口，向苏麻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姐妹一般……”
苏麻受宠若惊，眼圈越发的红了，喜得流下泪来。
皇后喝完了粥，就倚在床头和苏麻说话。忽听得外面一声：“皇上驾到”她忙起身，穿好了衣服，外出迎接。
顺治已在外面坐下，怡嫔就站在他的身旁。
顺治道：“隆喜可好了？”
皇后道：“回皇上，隆喜烧已经退了……”
顺治道：“那就好”他看了看皇后的脸色，“皇后可是太累了，脸色这般差？”
皇后道：“多谢皇上关系，已经无碍了……不过是因为隆喜的病，没歇息好，才弄成这副样子”
“哦……”顺治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道：“皇后，你打理六宫，又要照看两个孩子，实在难以支持……朕看不如将隆喜交由怡嫔抚养，你意下如何？”
皇后心中虽早有这个意思，只是这话在顺治嘴里说出来，却令她给外不快。她道：“皇上，起初怡嫔娘娘将宁儿接了回去，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可是宁儿竟不习惯怡嫔娘娘那里的生活，自己又跑了回来，且不愿意再回去，我也没有必要勉强宁儿如今，皇上又要说将隆喜接回去，这又是什么道理呢？隆喜身小体弱，天气变化，偶感风寒，也是正常的试问，宫里的哪一个小阿哥，小格格，没有生过病的？皇上，若是因为隆喜生了病，就怪罪我照顾不周，要将隆喜抱到怡嫔娘娘那里，我可不依”
顺治道：“朕来这里，不是兴师问罪的，不过是见你公务繁忙，根本无暇照顾隆喜，只是想为你分担忧愁的”
皇后淡淡一笑，欠身道：“谢皇上关心……宫里事情虽多，可上面有皇太后主持大局，下面又要佟妃、静妃、怡嫔一并帮着打理，并不觉得劳累至于隆喜，身边又有两个奶妈喂养着，三五个宫女伺候着，皇上更是无需担心”
怡嫔心道：早前看她还是蔫蔫儿的，现在却来了精神可她又不便插嘴，只能靠着刚才跟顺治软磨硬泡的效果了
顺治听说隆喜生病之后，本想到坤宁宫去探望，却在路上遇着了怡嫔。怡嫔也就将顺治截住，将隆喜的病状大肆形容一番，自己看了是如何如何的伤心，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能天天看着——这种绝望，她是再也不能忍受第二次了又说起宁儿，如今竟然不认她了这更令她痛心，只怕有一日，隆喜也是要忘了她这个额娘的——若真是如此，她竟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顺治经不住她又哭又闹，最终被劝服，答应替她要回隆喜。
此时顺治见皇后说的头头是道，措辞又甚是坚决，无法驳回。又看了一眼怡嫔，也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怡嫔——君无戏言，怡嫔的脸上就摆着这句话
他也就坚决起来，起身道：“不必再说了隆喜毕竟是怡嫔亲生，她看着隆喜生病，心里着急难过，却又插不上手……这种心痛，皇后你不会了解……”
皇后身子一颤，什么叫“你不会了解”她没有生过儿子不错，可她待宁儿、待隆喜，比亲生母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皇上竟然这样说她——她的心顷刻间破碎瓦解……
她摇了摇头，眼泪无声的滚落，滑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皇上，您一心只为怡嫔讨回儿子，就一点儿不能估计其他人的感受吗？”她将眼睛一闭，“皇上，您现在就可将隆喜抱走——只是，我要提醒皇上一句，隆喜身体还未痊愈，出门时，可记得别受风”
顺治见皇后如此悲戚，道：“等隆喜好了也无妨”
皇后喝道：“只有现在就是现在”她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