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叹逍遥》第19章


“……”楚予然低下了头,又不说话了。
“罢了,你起来吧。”楚霄只觉头疼,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楚予然长吁口气,放下了手臂,用右手攀着桌子站了起来,吹了吹又疼又胀的左手掌。
“你是现在回去还是歇一歇再回去?腿疼吗?”楚霄理了理满桌的折子道。
“不算疼。”楚予然如实道,他膝上的伤虽已经好了七八分,但纱布还是裹了一大层,跪着并不硌疼。
“也好,那你现在就回去吧,也该饿了。”楚霄看天色已晚便打发了楚予然回去。
“您不走吗?”楚予然问道。
“不是才过了两天?”楚霄指了指那碗面条道,“拿走吧,放在这里也够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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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予然终是没劝过楚霄。想想也是,楚霄为人一向公正严明,而他让人信服的原因就是他能以身作则。楚予然用毒之事是楚霄唯一一次以权谋私,让许多人对楚霄的印象有些改变。
出了书房,楚予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前静静的驻足了一会儿,神色愈加决绝。
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楚予然起身大步消失在了夜幕中。没时间了,该开始了……
一路无话。
楚予然回到房间,神色立即古怪起来。
冥鸩神经病似的擦着地他习惯了,没什么可惊讶的。
他看到了大小姐本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但看到大小姐哭哭啼啼的跪坐在床上就太吓人了。
“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呢?”楚予然万分惊讶的问道。
“是忆昔不好,连累哥哥被爹爹罚,忆昔给哥哥道歉。”楚忆昔说着说着哭的更厉害了。
楚予然哭笑不得,感情大小姐这是请罪呢。
楚予然坐到床边,抱起楚忆昔放到腿上,责怪吭哧吭哧擦着地的冥鸩道,“你怎不拦着她。”
冥鸩停了手,斜睨着楚予然道,“我看她像坐你床上等你呢,没看出她是跪啊,人家坐着我还要拦?”
话完又泄愤似的摔了抹布,“少主若是怪罪属下,便尽管降罪,您是主子,属下二话不说认打认罚。”
“得,我错了,你擦你的,当我刚才犯抽风。”楚予然莞尔,原来冥鸩也有耍脾气的时候。
冥鸩这脾气耍的也不是为楚予然怪他,为的是楚予然那个不争气的劲儿。
楚忆昔害得楚予然那般凄惨,在软塌塌的床上跪一会儿又怎么了?他还嫌忒不解气了呢!
虽然知道楚忆昔也没干什么坏事,且自己也险些丧命,但冥鸩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气的是楚忆昔与楚予然待遇的天壤之别,说到底该气的还是主上,不过整整楚忆昔也算是解气了。
楚予然多看了几眼气哼哼的擦地的冥鸩,暗叹一声。
抚了抚楚忆昔黑亮的头发,楚予然眼中神色复杂,“哥没怪你,要想给哥道歉,以后替哥多孝顺孝顺你爹就行了。”
楚忆昔没听出别的,绷着小脸庄重的点了点头。
“天晚了,快回去吧。”
楚予然将楚忆昔交给门外等候的侍女,转身回了房间。
“冥鸩。”楚予然靠在门框上道。
“嗯?”冥鸩头也不抬的擦着地。
“你也走吧。”楚予然幽幽道。
冥鸩弃了抹布,仍是低着头,“你想干什么?什么叫让她替你孝顺主上?”
“不用你管。”
“你混蛋!”冥鸩猛的抬头,眼睛通红。
“嗯,我混蛋。”楚予然点点头平静的道。
“楚予然,你将心比心,”冥鸩咬牙道,“若是有一天我去犯险,你肯自己抽身?”
“当然肯。”
楚予然毫不迟疑,似乎这么回答是理所应当一般。
“你我相识八年,你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冥鸩冷冷道,“不用打算气我走,我不走,你犯傻我陪你,别想自己扛着。”
“走与不走,由不得你。”楚予然反手在桌上抄了个花瓶,照着脑门砸了下去,待血流了满脸后唤道,“来人!快来人!”
花瓶碎裂成了满地碎片,血滴答滴答的将白色瓷片染得血红。
“你卑鄙无耻!”冥鸩一看就明白了楚予然的用意,脸色煞白,腾的站了起来。
“嗯,委屈你了。”楚予然抹了把脸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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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鸩走与不走确实由不得他,他是被押走的,罪名是袭主。楚予然估摸着这罪名也够冥鸩喝一壶,不过比起继续在他身边的下场,这又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自己都没什么把握,且一旦败露以他的身份都生死难料,若拉上地位不高的冥鸩,冥鸩定是难逃一死。虽说没有冥鸩帮忙要困难许多,但他又怎忍害冥鸩。
夜深人静,楚予然坐在桌案前抚着缠了几圈纱布的额头苦笑,连冥鸩都逼走了,他这回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摊开左手,但见肿起已经消了很多,也不是那么疼了。这一次算是他挨的最轻的一次打,也是他第一次与楚霄推心置腹,平和而对,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如燕北北所质问,这么做值吗?楚予然自己也知道不值,楚霄对他如何谁会比他自己还清楚?即使楚忆昔之事真相大白后,楚霄不知为何对他和蔼了许多,但之前的种种猜忌他又如何能因这一点和蔼就轻易忘却。
虽然知道不值,但楚予然更知道一点,若是袖手旁观,与弑父又有何区别?怕是他这一辈子也难逃心内的谴责。
燃了火折,楚予然将书架向一边推了推,掀开一块地砖,下面赫然别有洞天。地砖掩着的是一圆形小洞,沿边磨得平平整整,贴边放着一木质圆盒。
取出圆盒,楚予然轻车熟路的打开,里面满是黑玉瓶,在瓶口红布塞的映衬下尤显诡异。
楚予然先是在盒底摸索了一阵,摸出了一块温润的玉佩,正是萧清雪遗物。
收拳,握紧,楚予然喃喃,“娘……这么做,对吗?”
自嘲一笑,楚予然小心翼翼的放回玉佩,眼露思索。
犹豫片刻,拿出了三个小玉瓶,各倒少许在一排银针上,后收好玉瓶,盖上了地砖移了书架,将漆黑的银针装入了袖中。
一夜无眠。
第二十二章 血腥残暴
逍遥山庄,百沁园。
正值春季,一簇簇的早花盛开着,完美诠释了何为春花烂漫。园如其名,百沁园即是花园,而楚予然正坐在樱花树下,悠然的赏着花。
待看到一身紫衣的李晔穿花而来,楚予然挑了挑唇角,朗声笑道,“李师兄果是爽快之人。”
撩袍坐到楚予然对面,李晔也笑着回道,“少主有约,李某怎敢不来。”
“李师兄肯来,应是因我与师兄说我知道杨渊之的死因。”
“师弟之死,作师兄的当然要一探究竟。”
“李师兄真真不坦诚,”楚予然抿嘴一笑,“怕是李师兄调查不出凶手心内惴惴,恐下一个遭了毒手才前来的吧?”
李晔笑容微敛,“多说无益,还请少主告知。”
“既然李师兄心急,我便也不卖关子,”楚予然伸出右手食指,向内弯了弯,“不用查了,是我杀的。”
李晔惊起,失色道,“你?!”
“李师兄稍安勿躁,且先坐坐,想必你疑惑众多,我便给你略略解一解释。”楚予然拢了拢袖子。
定了定神,李晔坐了回去,手心已见汗,神经绷紧,随时准备着反击,不过楚予然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懒懒的倚在石桌边缘,眼神落在远处盛开的一簇血红的牡丹上。
“我父亲中了诅咒术。”楚予然平静的道。
“怎么回事?诅咒术不是灭绝了?师尊怎么会被诅咒?”李晔惊讶道。
“这些你都不必知道,”楚予然微微摇了摇头道,“你只需助我解咒。”
“怎么助你?”李晔渐感不妙,站起了身。
“我解咒须还魂丹与父亲所看重之人的魂与魄,还魂丹在我之手,杨渊之自愿献魂,而我只差一魄。先是魂魄凝气,然后还魂丹聚灵,此咒可解。”楚予然藏在袖中的手将银针捏在指尖。
“你是幽灵!”李晔听了还魂丹便知了楚予然身份。当日幽灵炼成还魂丹,引动红云万倾几日不散,早已为江湖所周知。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问你可否愿献一魄。”
李晔并未回答,而是转身施了轻功就跑。
楚予然摇头,这李晔果真不如杨渊之,想那杨渊之听了这一套几乎无二的说辞以后根本无暇顾及他的身份,问的却是可否魂魄都取于他身,成功几率有多大。
可惜魂魄需灵,二灵相辅才可凝一气,杨渊之的希望只能破灭。
魂魄凝气之法,楚予然这几年已多次实验,弄死了不少人,死的人也留不了全尸,全都一把化尸粉化了个干净。对此,江湖的传言也理所应当的有各种猜测,而猜来的猜去也没个结果,毕竟此事太为诡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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