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支烟》第75章

指甲：“我手上还有一个程语言，他比程逸枫还要爱我，其实是我最好的选择，你们这样一来反而来提醒了我，要慎重对待自己能选择的投胎。”
郑鹏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罗筱天端着茶杯喝茶，以示自己的镇定。
余烟才小心翼翼的盯紧他们的小动作：“说吧，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没有人开口回答她的话。
余烟反而不急了，仍然是笑：“不为瓦全，是我真正的性格。”
这剂猛药下去，郑鹏程率先心理崩溃：“说吧，阿天，我也想知道当年余曼为什么要离开程逸枫。”
“……她，当年在西藏……被轮‘暴……”
“不可能！”余烟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整个餐厅的喧嚣。
餐厅里面的人，都侧目转向他们，成为焦点。
紧接而来的，是她一把掀起了桌布，餐桌上面的盘子点心都滚落在地上，拉出一阵破碎的声音。
有服务员上前来，罗筱天拿出一叠钱塞到了服务员身上：“清场！”
隐在暗处的阿准阿备开始在餐厅里面赶人。
整个餐厅开始了一团乱。
罗筱天看着郑鹏程，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没有焦距的睁着，如同濒临死亡的动物一样，没有了嚎叫声，也没有了生息。
而余烟则蹲在了地上，脚下了一片狼籍。
她抱着自己，哭泣，喃喃着：“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郑鹏程的眼泪滑落下来：“难怪，她走得义无反顾，难怪……”
他们再没有了多余的话。
他安静的流着眼泪，又瞬间擦拭干净。
罗筱天也坐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起走过了七年医学系的好友，这个与他有着共同眼光，爱上同一个女子的兄弟。
只是看了一眼，那凝聚在脸上的悲恸使他侧过了脸去。
可是，侧过去的视线里，那个蹲在地上，埋首痛哭的女孩，又是一幅悲伤的画面。
他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的问，曼曼，如果你看到这一切，也会多心酸哪……
餐厅天花灯上的灯，炽热的发出光芒，可是却让闭上眼睛的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晚上，他们在面对着一花房的紫藤萝，坐在夜幕下，一个喝牛奶，一个喝红酒。
听着她说，要离开。
其实，她那个时候就知道，她已经身患疾病，她说的离开，是想不再依赖任何人，一个人孤单的离去，就像一阵清风一样……
可是，你是否知道，就算你真的是一阵清风，你随时可以飘散，可是你还是会留下只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味道，经久不散呐……
只有她嘤嘤的哭泣声，如同在风中被吹裂之后传来，无比的绝望。
鲜血淋漓的真相，如同已经适应了面具的小丑，硬被揭开后，只剩下了模糊的血肉与疮痍。
她哭泣到全身颤抖，甚至一度不能呼吸。
罗筱天一把拉起她，扔回到了她刚才的位置上：“你以为我守着这样大的秘密就好过？如果不是因为心中有恨，我不能保证自己走到这一步。余曼是死了没错，活着的人也有痛苦的，为什么程逸枫就必须被她守护着？我要他也痛，也恨，我要你们结婚，在你们结婚以后，我再告诉他真相，就是要凌迟他的心。”他的面目狰狞，几乎恐惧：“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死才是真正的解脱！凌迟对于他而言，是极刑中的极限，我要让他尝尽凌迟之痛再断了呼吸……”
“所以，你也不在乎我的死活，对不对？程逸枫被凌迟，他如果知道姐姐被轮‘暴，他肯定会活不下去的，他活不下去的，他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要的就是他活不下去……”
余烟倒在了沙发的靠椅上，看着面前这个可怕的罗筱天，没有了说话的欲‘望。此时此刻，连哭泣都需要力气，而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让自己深呼吸。她淡淡的呼吸，整理自己，提着包走了出去。
这一刻，她格外格外的想念程逸枫，想像着那个在事业上、黑道上无往不利，心狠手辣，即使面对着危险的时候也波澜不惊的程逸枫。这一刻，她是那么的心疼他，他什么都好，只是在爱人的面前，是最清澈、最单纯的孩子，一个什么内情也不知道，只知道相信爱人的孩子……
罗筱天的话在她身后传来：“程逸枫把我哥的底资全给了王竟然，现在他儿子孙在我手上，如果让我哥崩了，我与他是真正的不共戴天！到时候，就是你来求我也没用了！”
余烟站在那里，几秒钟，马上离开。
天暗沉了下来，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随即降临，打落在她的身上。
旁边的酒瓶已经歪七倒八的躺在一旁，夜，也开始深沉下来。
余曼的墓地前，她抱着姐姐冰冷的墓碑，只剩下了流泪。因为最开始的那阵大哭，已经过去。
泪水跟雨水混淆在一起，分不清楚，但是那冰冷的湿润，她有感触。
姐姐，我该怎么办？这几个为了你的男人，把我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了。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舍不得他，可是，一想到你这样孤独的死去，我，爱不下去了。可是，如果那个人是我，那件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会和你一样选择，那么好的程逸枫，不该接受已经被污染过的身体。
它太沉重了，太沉重了，我喘不气来了，姐姐。
可是，我不敢告诉他这么残忍的事实，姐姐，我该怎么办？
我和你一样，同样的不舍，同样的心能，同样的觉得，来不及……
凄凉的雨夜，她反复又反复的喃呢着，想要一个答案。可是，那已经死去的人，她的照片还嵌在墓碑上微笑，却无法再回答她的话。任那冰冷的雨水打落在她的身体上，只有让自己疼痛起来、接近疼痛，似乎让疼痛提醒着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又应该做些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父母找到的，她发起了高烧，仍然继续着模糊的呓语。
醒来的时候，夏吻雨站在面前，她的脸上一片灰暗。
“怎么了？”
夏的声音仿佛从圣殿徘徊而来：“王竟然的儿子被撕票了，罗筱飞三天内执行枪决。”
“他呢？”她的嗓音已经模糊了，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夏吻雨知道她问的是谁，回答她：“在重症监护室。”
她赶过去的时候，纪腾腾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郑院长陪在她身边。
她上前，问郑院长：“怎么样？他怎么样？”
郑院长的表情，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心、肝、脾、肾、肺五脏六腑已经严重的衰竭，之前所有的好转，只是一种近乎‘回光返照’的假像…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现在，…做好准备…他撑不过半年…”
纪腾腾听不下去，转身低泣。
回光返照，回光返照，依稀中，罗筱天的话在她的耳际回荡，他也是这样告诉她的。
她上前，站在她的面前：“你还有脸在这里哭？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得不到程逸枫就让别人也得不到，如果不是你把文件寄给我爸爸，我姐姐就不会打掉他的孩子，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她上前要与她厮杀的决然，却被赶过来的程语言抱起往外走：“你放开我，程语言，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你冷静点。”他一吼，把她按在了转角走廊的长椅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三天后，罗筱飞被枪决。
有名的黑道一霸被绳之于法，打赢这场官司的王竟然不接受任何的采访。
J市的天空上面飘浮着朵朵白云，可是，秋天已经过去，寒冷的冬天来临。
五天后，程逸枫在重症监护室里转醒，但还是不能转到普通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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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爱之梦萦魂绕7　。。。　
五天后，程逸枫在重症监护室里转醒，但还是不能转到普通病房。
他虚弱的厉害，说不到几句话就沉沉的睡过去，就像陷入昏迷。
程语言把研究所里面全部革新，扩大，要建立医院起来，不再研究‘紫藤’一类。
余烟悄无声息的办理了休学，一分一秒都只想陪着他。
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已经到了。
话不多，吃的也不多，因为，已经失去了味觉。
他缓缓的伸出颤抖的手来，擦干净她眼泪的泪水：“不，要，哭…”
可是，她却有更多的泪水涌出来，如同泉水一样，让她克制不住：“逸枫，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不许你躺在这里，我害怕……”
他的脸色出奇的暗沉，是毒素在体内奔腾的浅象。
她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无济于事都只能变成眼泪：“我需要你，飘飘也需要你…”
“小烟，”他说得很吃力：“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我死了，你要坚强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