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支烟》第79章


可是,他茫然了,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余曼,那个已经在天国的女子,与他一起经历过的青春年华,如同朽木一样,让他拼命的想要雕刻下自己的印迹,固执的等待、固执的伤害、固执的忽略等等,直至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他得到的,其实比失去的,要多。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风雨以及悲伤,他的身边会有这样深情不悔的纪腾腾吗?还会有固执爱憎的余烟吗?上天把他曾经最珍惜的余曼带走了,却给了他另一个如余曼一样血液的余烟,另一个比余曼深爱的纪腾腾,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过?
“逸枫?逸枫?”纪腾腾轻声的叫他的名字,缓缓的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的眼神回归在她的脸上,看到的一种东西,叫做镇定,亦或者,他看到了一丝,绝望。
是的,绝望。
他很清楚,很明白,自己眼睛里面也流露出来的东西,所以,他有感觉。
可是这一刻,他突然看不到了。
“腾腾?”他一把抓紧她的手,突然的失明,让他觉得害怕:“你说什么?”
纪腾腾的声音就在耳边传来:“我们,我们结婚吧,好吗?逸枫?”
世界,在眼前又变得清晰。
刚刚的一团黑暗,仿佛只是黎明前的最后一刻,阳光突然乍泄,呈现一个光明的世界。
精采纷呈,瞬丽夺目。
他没有说话,看着她,听到她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即使你不躺在这里,你也不想和她结婚,她的固执与坚持让他没有办法与心力来对付,不如我出来,我挡在你前面,逸枫,我知道你不和她结婚,真正的理由是什么。让我为你做一件事情,好么?”
程逸枫还是不说话,只看着她。
“事到如今,我的后悔了,可是没有办法。”纪腾腾神情忧伤的站起来,走到了空前,迎着夕阳前的瞩光:“如果我早知道有今天,我当时就应该成全你和余曼,绝对不在你们身后做这些事情。可是逸枫,原谅我不能早知道,原谅我做错事,原谅我耽误了你们的开始,原谅我造成今天的这一切,可是我已经做了,即使今天你不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纪腾腾的话在这里,越来越清晰,把那些她曾经苦苦守口如瓶的秘密终于释放后的一种轻松,让她可以这样轻松一刻的站在他的面前,呈现出她最原始的、最真实的、赤/裸裸的自己:“有许多的事情,在当时的情况,当时的心情与立场,会与今天有着天地差异,我有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人羡慕的一切,可是我没有办法弄到一瓶后悔药。逸枫,所有的人都可以责备我,但是,唯一可以审判我的人,只有你!所以,我知道你现在最担心什么,让我来帮你,让她有机会重新抉择幸福。”
她轻轻的转过身来,看着他,身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背面,整个人的神情都是一团灰暗,却是一种背着阳光行走的黑暗,但是她那一脸的淡然与沉着却让程逸枫都镇定了,仿佛周身的空气里都迅速的被感染着一种叫温暖的空气在慢慢的熟悉着,感受着,她清亮的眸子里看着他:“真正的,幸福。”
余烟一个人坐在医院的小公园,想像着纪腾腾会和程逸枫说些什么呢?
此时的J市有入冬的萧凉,公园里的花都谢了,只有几天颗高大的长青树是绿色的,为这个冬天营造一丝生机。她孤单的坐在那里,冷风都不能让她飞扬的思绪凝固,脑海里迅速的猜测着他们说的话题,会不会争吵,然后是指责或原谅?
手,轻轻的抚摸到另一只手腕上,感受着那里的脉搏有节奏的跳动着,它们是一场生命的舞蹈,永不停息,那微弱的跳动与她宁静的环境里,冷静的心绪下,慢慢的与心脏一起,它们相伴着,同步着,一起旋转,旋转……
生命的舞蹈,她站起来,仰望着高高在上的蓝天白云,炽热的阳光灼伤了她的眼睛,那么的炫与刺眼。天那么的蓝,云那么的白,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风雨雷电,它们终会回到原来的颜色,从不改变。
有颗温热的泪水轻轻的顺着一侧的太阳穴缓和缓滑落,最后消失在皮肤里,被迅速的吸收进去,她还是那样虔诚的仰望着,眼睛闭着感受着,姐姐,是你的爱情深刻到了一定要带走他吗?我可不可以耍赖,让你留下他,陪着我过今生今世,下辈子再还给你?
那并未留下痕迹的泪珠,再度顺着刚刚的行程滑下来,她的喉咙那里动了一下,是一个深冷的呼吸。她的手还按在另一只手的脉搏上,伴随着她的跳动一起,乞求着,万能的神啊,我从此以后只以你为信仰,你可不可以,不要遗忘了我的逸枫?
那些思绪在脑海里盘旋,在心灵里奔跑,在滚烫的眼泪中被释放,最终消失在我们听不见,看不到,也摸不着的地方。
程语言暗沉的脸,看着白色的病房门,轻轻的抬起千斤般沉重的胳膊,叩响了门。
程逸枫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
他推门而入,看见程逸枫半躺在病床上,脸色铁青,而纪腾腾就坐在他的病床前,同样的憔悴伤心。
程逸枫看到他手上的黄色文件袋,对纪腾腾说:“你先回去吧腾腾,这事我会好好考虑。”
纪腾腾虽然百般不舍,却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程语言吧资料递给他,抽出来,翻腾了两页,焦点放在最下角的四个字:宫内妊娠。
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沉痛的看着程语言的心都一惊。
“她,还不知道。”程语言小心翼翼的说:“昨天突然晕了过去,郑医生顺便检查了一下,本来是想知道她体内有没有毒素的……”
程逸枫一惊:“你是说?”
程语言摇头:“没有,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没有再用过‘紫藤’,她没事。”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很大的一块石头突然把他掩埋,又突然撤离,远离他之外。
这一刻的程逸枫,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觉油然而生,涌遍到了全身的每一个地方。
“她呢?”
“在公园里。”
“你去陪陪她,让我安静一下。”
“这事?”
“晚上,我来告诉她……”
程语言走后,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四周都是一片寂静,一种空洞的寂静,片刻之间,所有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原本吵闹不停的医院,想不到也突然间这么的寂静。
他不知道,其实他是暂时性的失聪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一直在延续,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不可以去控制的事情,与余烟的开始,他从来没有想过,是一个错误。
现在,他不得不去承认,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那张与余曼似曾相识,纵横交织的脸,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他挣扎着起身,大概是用力太猛,又瞬间失明了,缓了好一阵子才返回正常。
一直在拨电话的时候,放到耳际时,没有听到彩铃响,没有听到嘟的声音响起来。
他颓然的放下了电话,那一刻,他才意识到,间接性的失明,间接性的失聪都已经开始频繁的发生了。
这一刻,连呼吸都没有力气的绝望,把他淹没了。突然间看着手中的电话,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放在耳际继续喊:“腾腾,你过来……”
他的声音那样的急迫,那样的寒冷,带着恐慌。
纪腾腾放下电话就开始害怕,着急的穿着鞋子就出门,打开公寓大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迅速的奔回到了楼上,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来盒子。
打开,撕开一次性的胶袋,一次性的注射器灵敏的抽着一瓶小小的透明药水,而后又准确的注射在自己的左腕上。
赶到医院的时候,推开门,叫着他的名字:“逸枫……”
余烟就坐在地上,而地上也是一片狼籍,她还来不及问出口,就听到了余烟哀嚎的声音,指着她:“你来做什么?你害我姐姐还不够,还要来害我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你又想做什么?你害死了我姐姐的孩子,现在又想害我的孩子吗?”
纪腾腾看着余烟的情绪非常的激动,而且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接选择了无视她,走向另一边,坐到床沿上,程逸枫执着她的手问:“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的脸色真的很差,如同正在大病的人,蜡黄得不像话:“我急着过来……”又转向余烟:“她怎么了?”
余烟还坐在地上,嘤嘤的哭泣。
程逸枫坐在那里,语气里面从未有过的坚决与冷漠:“你再撒泼都不行,我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和腾腾结婚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摇摇欲坠的站起来,指着程逸枫:“行,你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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