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支烟》第83章

夏吻雨和程语言被她跳线的话的雷得外焦里嫩。
末了，程语言还是说出了口：“第一轮的再造血液手术很好……”
他没敢再说下去，看着余烟的头低下去，她小心翼翼的用刀叉切着牛扒，她的头发剪短了，只到脖子那里，是流行的BB头，称得她也格外的青春。
发质很好，根根如丝，她低着头的头顶可以看到它们集集聚在一起，如同线一样的质感。程语言收到的消息是纪腾腾主动发过来的，得知她带着程逸枫与罗筱天一起飞往美国进行治疗时，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尽管余烟说，不用刻意去找，但是他还是有关注任何风吹草动的情况。
直到告诉程逸尧，他在美国传回来的消息里才发现，纪腾腾动用了自己身后的背景，在枪决罗筱飞之前就与罗筱天达成了协议，一命换一命。
那么就是说，被枪决的那个人，已经被掉了包。
他不怀疑纪腾腾的能力，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没有想到的是，纪腾腾这么敢，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她的身份明明不能趟这浑水，却也只有她的身份才能明正言顺的救他，不顾一切。
一命换一命，罗筱飞被掉包，那么，如果不是十足的把握，罗筱天应该没这么敢吧？
没有人知道，她的手有多么用的的握着刀叉，也没有人看到，她的眼泪掉进了牛扒里，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有多久了？
怀孕五个月来，多次产检，医生总是交待她，一定要保持情绪。她的表面上在创造阳光，不让任何人为她担心，就像她可以过得很好一样，就像她真的放下了以前的事情一样。
可是，那午夜梦回，失眠独处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另一面的自己在堕入黑洞，又使劲的逃离。
她不是不去想，她也想，想着他的一走了之，想着自己年纪轻轻就要面对这一切的结局。可是，她不再去寻找，不再如当初面对姐姐的死亡时，那样的拼搏，只为了一个原因。
他要走，她不会留。病入膏肓的他，她知道，留是留不住的。
曾经也问过自己，有没有勇气面对他的死亡，她的回答是没有的。如果真要面对那一天，她会选择背过身去，独自一人哭泣。
现如今，他消失了，隐隐约约里，她知道这无非不是一个好的现象。纵使她深深的想念着他，舍不得又如何，终究抵不过死神的降临。
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是她刻意的不去打听，当然也没有人在她面前刻意的提及，比如父母，比如朋友，比如郑鹏程他们，都没有。
她像是做了一场华丽凄美的梦，醒来之后只剩下了眼泪，可是每一天的阳光都那样的灿烂，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夏天走近了……时间不会停息，只要没有他的消息，她知道，他肯定还和她一样，在这片天空下，继续呼吸着。
现在，程语言告诉她，他在美国，第一轮的手术成功了。
可是为什么，她却没有了喜悦，仿佛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正在进行的过程。
其实，只要他活着，一切都可以，什么事情都可以。
她沉默着，不去想，医生说，她要保持好的心情。
她相信着，相信有一天，爱会回来，因为守护她的天使，只是暂时离开。
当那一天朝向她走来的时候，余烟想，她一定要抬头看，看一看天空，那编织着无常命运的云彩，它到底又有怎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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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最后，一支烟6　。。。　
还记得你第一次爱上那个人时的感觉吗？那种想念，那种甜蜜，那种会一个人发呆的笑容，你还记得吗？
人们都说初恋是用来感叹的，因为它的失败几率大得如同现在的离婚率。可是生活中，还是有那么多的人，他们手牵着手走在世人的面前，还是幸福的。
尽管这些人里面，从最初的最初到最后的相守一起，实在是少的可怕。
那么，你还记得第一次感受爱情的时候，自己多大？
年少轻狂的我们，在爱情的面前，到底可以勇敢多少次？
又可以勇敢到怎样的程度？
余曼年少轻狂的时候，可以因为脚长鸡眼，程逸枫陪伴着她去了医院，在那中间的感动中，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生。
余烟年少轻狂的时候，可以因为对方不在了，而生下他们的共同结晶，这样的人生在社会上其实也存在很多。
到底是什么？让我们可以为之勇敢？又为之放弃？那就是爱情。走到我们义无反顾的时候，才发现，站在面前的风景如果没有那个人陪伴，总会是一种遗憾，可是当我们转身后，却只看到自己的影子时，那种孤单和失望，陪着一路抵达，只是我们能否转身而己。
高级的餐厅，摇曳的灯光，辉煌的设计。
美味的点心，浓郁的咖啡香，面前的夏吻雨。
夏吻雨问她：“不怕将来某一天，会后悔？”
“怕，怎么不怕。”她抬起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所以，我必须要这样做。因为我不能让自己允许那天到来。就像你，如果你真的放弃了，你不会后悔吗？”
坐对面的夏吻雨璨然一笑：“当然怕，可是，放弃，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宁可一个人忍受着，痛着，哪怕到了极至也不愿意忘记。”
“还好，”她云淡风轻的回答：“你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抓着她的手，笑道：“小烟，你也会的。我们都会的。”
她迎上夏吻雨，回应她一个微笑。守得云开见月明，大概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不顾一切的生下孩子，都只是为了获得一个筹码吧？
毕竟，那个人已经在恢复的阶段，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应该会有一线机会，等到他的回归。
不可否认，她一直在等待着。
可是，谁也不能否认她，一直在痛着。
有人说，痛到了极至，伤口就会痊愈的更快。这段感情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走着正常的路线，在爱情的游戏里，它已经没有走正式的规则。所以它比别的感情多了一份伤痛弥散，伴随着伤口，经常发炎溃烂。
所以，余烟不知道，当这极至的痛到来的时候，她是否还能承受得住。
她还年轻，与程逸枫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有人说她勇敢，也有人会说她愚蠢，毕竟生活是现实的，将来能否有好的归宿，还是未知数。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怀孕的过程很辛苦，这个宝宝很乖巧，像是知道只有妈妈，所以一直没有别人害喜、呕吐的现象，甚至连吃都不挑，几乎什么都吃。
七个月，晚上睡觉的时候翻身已经有些困难了，而且半夜时分经常会抽筋把她痛醒。那时候被痛楚折磨的经常含着眼泪，等待痛楚过去。　在网上查资料的时候，上许多的宝贝资料，和年轻的妈妈交流心得，尽管那时候有人告诉她不必检查羊水穿刺和糖尿病，她还是去了。
她不讳疾忌医，她只是想，她现在只有这个宝宝，是唯一可以证明什么，她要他好好的，他们相依为命。在别人的眼里，她应该是刚刚大学毕业出来的女孩子，青春朝气，飞扬灿烂，还在长大。
她依旧还在成长，同时也将带着她的宝宝一起成长。父母并不赞同她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她还太年轻，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将来还会再遇到爱的人，也会找个合适的人过下去。
可是她知道，她可以像很多人一样，找个适合自己的人过下去。或许那个人不是很喜欢，也许日子久了、也许门当户对、彼此之间也可以培养出来一些感情。又或者很轻易的说分手，任性的再重新寻找。
怎样都可以，但是，不能拿掉这个孩子。
她也想做个最干脆、最实际、最现实残忍的人。她被他最后的抛弃后，她可选择最全新的生活，比如努力忘记，比如开始另一段感情，比如完成学业，或者出国散心，然后归来的时候，是一个成长了的余烟。
毕竟，生活不是小说中的男女主角，一个孩子的到来，必须要承提多少？
可是，只要想想这个孩子从她的体内剥离，她就痛得不可抑生，那种想想都会觉得痛苦的极至，她不能活活的去体会。
哪怕她的孩子将来没有父亲，哪怕现在的他，与她已成陌路。哪怕某一天他回来，身边站的是那个美丽的纪腾腾。哪怕今后的每个午夜醒来，只剩下加倍的空虚与寂寞。
可是她也不得不走下去，不得不等下去。
这样的等待里，有许多是不愿意的，因为除了心甘情愿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现实问题存在，包括，不得不等下去。因为她清楚明了，即使身边站着如同程语言如此般优秀的人，她也不会再遇到第二个程逸枫了。
因为她是那样喜欢他，这辈子能让她这样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