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村奸人录》第24章


我担心江释然追我,特意从旅馆的后门溜了出去。
今天的海风很大,可是却如何也吹不干我脸上的潮湿。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直走到膝盖酸痛才停下了脚步。这时,我才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无人的海滩,可是怎么走过来的,却完全没有了记忆。
海水退潮,原本在海里浸泡着的大礁石已经脱离了海水,露出了粗糙表面。海风带着微腥,头一回让我觉得它不那么清新,反而让人有点反胃。
我蹲□体,伸手揉着自己的膝盖,可是却丝毫无法缓解,于是,我在礁石边的沙滩上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居然听到一人多高的礁石另一侧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正疑惑的时候,隐约传进耳朵的竟然像是女人痛苦的呻|吟,似乎又夹带着愉悦,随即又听到一个男性的喘息声。
我陡然反应过来,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下的沙滩上做那种事情。
上一秒我还在委屈地流着泪,这一秒,我竟然忘记了伤心,满心的好奇都是隔着一块石头的狗男女是谁?因为正常夫妻绝不会大白天跑到这种地方来办事的。
“五百块。”突然一个女声传来。
居然是钱福来的声音!她怎么还在岛上做这种事?
我想到与她的过结,想起身离开可是又担心被她发现,只能是猫在石头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我隐隐听到男人小声说着什么,然后两人都笑了起来,尔后我听到男人皮带扣的声音,没一会儿,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最后,我听到一声叹息,来自钱福来。
我抱着膝盖,只盼望她快快地离开不要看到我,谁知老天爷他压根就不帮我,钱福来居然绕到了这边打算离开,而我被迫与她打了个照面。
钱福来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她的表情陡然间变成丰富万千,更多的是憎恶。
“阮晓冬,你还能干出什么恶心的事情?”钱福来双目通红。
我忍着膝盖的疼痛站起了身,“这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
钱福来低头自顾自整理着胸前的衣扣,“我靠劳动挣钱,有什么恶心?倒是你,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一只吸血虫,永远都要依靠别人来生活,我瞧不起你。”
我被气得有些呼吸困难,“钱福来,你给我说清楚一点,我怎么离开别人不能活了?”
钱福来挂着冷笑,“阮晓冬,你别忘记了,虽然大家不提,你难道就真以为你是正常人了吗?我看你,离开浮村就是活不下去,还有,你要是离开你的村长老爹、你妈还有你那些哥哥们,你觉得你真能生存下去吗?”
我捂着胸口,狠狠咬着下唇。是的,她说的一点没错,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总以为我跟所有人一样,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的工作生活,可是,那真的是我自己骗自己。我无法离开浮村,更无法忍受别人异样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我真的不能离开浮村,而且只能一辈子赖在这里,依靠着父母兄长过活,我确实是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就算是我没有用,我也不会像你这样做这种见不得的恶心事。”我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可是自己都能意识到这样的反抗是多么的绵软无力?
钱福来依旧挂着笑容,“是啊,我宁愿让人唾弃,也不想做一个天天扮可怜博同情的瘸子。”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
晓冬的腿有残疾,这是坏笑最大的秘密了,其实之前我有刻意留下一线索,可是大家木看出来木看出来。
最后,今天还有三更,大概是晚上,如果某坏还没被累死的话。挥泪码字去。
、浮村“奸人”录'23'
这时,涨潮的海浪推到脚边拍在礁石上,海水陡然间翻开水花,泼在了我跟钱福来的身上,我们的衣服都跟着湿透了。
钱福来抹了一把面上的海水,低咒了一声。
瘸子,这两个字我本应该早就熟悉了,可是却从没有人在我面前使用过,所以我对这两个字压根不熟悉。原来,它是这么刺耳的,刺到我的耳膜生疼,并且跟着嗡嗡作响,我眯着眼睛明明看到钱福来嘴巴张张合合却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长这么大,我不会吵架,打架更别提了,可是我此时此刻只想冲上去捂住她的嘴,让她把“瘸子”这两个字收回去,因为它真的是我二十多年来听到的最恶毒刺耳的字眼。
我手刚伸过去,钱福来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并且用力一推,然后我的半边身子还有膝盖都撞在了粗糙的礁石表面上,腿上钻心的疼痛袭来可对我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我弯着腰扶着礁石喘着粗气,咬着唇拼命压抑着自己,只为了不在人前落下一滴眼泪。
钱福来抱着胳膊走到我面前,突然温柔地说:“晓冬姐,你不能动手,动手的样子就不楚楚可怜了,男人就会忘记同情你了,知道了吗?”
钱福来见我手掌紧紧压在膝盖上,突然就笑了起来,“现在演得像那么回事了。”
我依旧死命地咬着下唇,眼眶中蓄积的水雾几乎快要脱离我的眼眶,钱福来终于仰着头离开了。我蹲□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脚边,最终,我无力地歪坐在了的潮湿的沙土上。
阮晓冬你坚强了二十多年,怎么就被这两个字打败了呢?
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腿有些疼,痛得我的眼泪疯狂往外汹涌。我将脸埋在膝盖里,可是那泪水如何都止不住,一颗一颗没完没了地离开我的眼眶,冲洗着我面上的那层咸腥的海水。
似乎还有海浪不停拍打在礁石上,击起的海水像是倾盆大雨一般将我浇了个透彻,而我却根本不记得要去闪躲。
“晓冬……”
一个温暖的手掌轻轻放在我肩头。
我抬头,是江释然。
我用力扯出一个笑容,可是此刻,它居然十分艰难。
“晓冬,你怎么了?”江释然眼中陡然出现的慌乱让我情绪在瞬间开始崩溃。
“江释然,我告诉你,我演技好着呢?快十年了,现在我更会演了,你千万别被我骗了。”我突然像是发泄一般对着江释然吼了起来。
我刚想站起身,脚竟然一软,又一次歪坐在了地上。江释然连忙搀住我,“晓冬,你别吓我。我送你回家。”
我用力摇头,“我不回!你不要多管闲事!”
“好好好,不回,那我带你去诊所看看你的腿。”江释然语气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去,我不去,我哪都不去,啊……你放开我。”
就在我任性咆哮的时候,江释然居然已经将我背在了后背上。
“你放下我,你带我上哪去?”我歇斯底里地开始捶着他的后背。
江释然压根不理会我的挣扎,背着我往旅馆的方向走去。
江释然的后背明显比十年前宽阔温暖,一瞬间,我的心竟然奇迹般沉静了下来,甚至还想到了许多年前他第一次背着我的情形。
那时的我们似乎还没有正式说上一句话,而且那一次,自己光顾着害怕,压根来不及体会扒在他后背时的得意忘形。
那是我例假初潮的第一天,也是我从女孩迈向女人的第一步。
后来,我们恋爱了。
那时的我痛经很严重,每回来例假便疼得哭爹喊娘,严重时蹲在地上连路都走不了。江释然经常性默默走到我的前方蹲□子,我便心满意足地爬上他的后背。那时的我觉得他的后背有一种神秘的止疼作用,已至于每回感觉到痛的时候,都赖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甚至他不是背着我的时候,我也爱站在他背后将脸贴靠上去,听着他的心跳也可以让我得意地忘记自已姓什名谁。
我以为这些我全都忘记了,原来我没有,现在回想起,那些画面依旧色彩艳丽,那种日日扬着嘴角的甜蜜也依旧鲜活如昨天一般。
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怎么样,我竟然扒在江释然的后背上睡着了。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已竟然躺在了江释然的床上。
隐约中,听到江释然在阳台讲着电话,虽然听不清,可是能感觉到他严肃的语气。
我怎么会睡着了呢?
刚刚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呢?
江释然见我醒来,匆忙挂断电话从阳台上走了进来,“你怎么样了?”
我微微坐起身,突然发觉自己的湿衣服竟然全担在了椅背上,而自己的身上竟然穿着江释然的白色衬衣。
“谁替我换的衣服?”我扯着被子愤怒地问。
江释然端过一杯温水,答非所问,“你还有些发烧,先把药吃了吧,还有止疼药。”
“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吗?”我追问。
江释然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除了我还能有谁?”接着又补充道,“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看过,你不用大惊小怪的。”
对于钱福来的怨恨突然间便被我成功转嫁到了江释然的身上,“你、你经我允许了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还有,我为什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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