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时代》第33章

不过么，亚伯想想，养活身边这个小女孩是绰绰有余的。
玛丽安娜想在乡下再多呆几天，说这里呼吸通畅，忽然，玛丽安娜歪歪脑袋，问道：“初拥是什么？”
亚伯嘴角抽了抽，让玛丽安娜跟血族接触太多就有这个弊病——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太多，“初拥”这个词不是莉莉斯多嘴告诉她的就是该隐那个找死的说的。
玛丽安娜见亚伯不回答，转移了一个话题，有些兴奋地说道：“你知道么，我居然看到你哥了！”
“‘初拥’是他提出来的？”亚伯问。
“是啊。该隐说你迟早也会提出‘初拥’的，‘初拥’到底是什么？”
“我迟早会说的。”
玛丽安娜沉默，但她直觉认为“初拥”是一种变为血族的途径。因为该隐提到“初拥”这个词是在感慨人类和血族寿命相差很大之后，至少“初拥”是一种让人类长生的手段。
亚伯也沉默，他不是不希望玛丽安娜永生与他在一起。但初拥的时间必须要定好，一旦初拥，人类的年龄就会固定住。玛丽安娜还这么小……虽然十五岁结婚在罗马城还算可以，可……亚伯摇摇头，他是保守派的，他认为结婚这种事至少要等到玛丽安娜再成熟一些再说。
“今天有个远方的村长来拜访，跟我谈谈粮食买卖的问题。他在这里要住上几天。”亚伯说。
“好啊。”玛丽安娜走几步，停下，说道，“亚伯，你不想听听我这几天的遭遇么？”
亚伯一愣。他对玛丽安娜这几天的遭遇猜得八九不离十，自然没有这个兴趣。他根本没想到玛丽安娜想对他倾诉一下这几天的悲苦经历，亚伯想了一下玛丽安娜知道他是幕后主使后的暴跳样子，不禁汗颜，打算好好保守住秘密，说道：“乖，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遇上你哥了。”玛丽安娜开口就说到该隐。
亚伯脸色沉了沉。
“啊，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可恶家伙！你看，我本来穿在身上的修女服都被他扯成布条了，床单也赔给他了！”玛丽安娜抱怨道。
亚伯听到这些，脸色更加阴郁。他甚至可以想象出该隐挥舞着色爪扑到玛丽安娜身上的样子，可转念想想，他哥虽然可恶，但顶多是个偏执狂，美貌的莉莉斯追求该隐那么久，该隐都没碰莉莉斯一根手指头……大概是该隐不敢动莉莉斯吧。
“他的部下伤得很严重，据说是被一个叫莉莉斯的血族砍的。”玛丽安娜浅浅一笑，“不过你哥很坚强啊，受了好严重的伤也没喊疼，他自私自利也是为了他部下，其实……他一点都不坏的，不像《圣经》中说的那么疯狂，甚至杀了你……”
“他是个偏执狂。”亚伯皱皱眉，解释道，“只要他认定是正确的东西，不允许别人反驳一下，即便那是错误的。”
玛丽安娜低头想了想，亚伯评价得似乎没错。该隐认定了她的床单可以用来包扎，就非要要过来。毕竟是借床单啊，一般来说，表达一下不愿意的情绪普通人就不会借了，可该隐锲而不舍，不借到手就决不罢休，看准了床单，就算抢也得抢来。怪不得该隐在圣经里会杀了亚伯呢，他认定他的祭品是最好的，可神不这么认为，他也不问问理由，便不分青红皂白地结果了他弟弟，六亲不认啊。
“你最好少跟该隐接触，他会不择手段得到一切，而你下场就比较凄惨了。你看我跟塞特都不怎么跟他来往。”亚伯面容严肃地警告道。
玛丽安娜乖巧地点点头，对亚伯的警告很赞同。她就是觉得该隐也很可靠而已……
“塞特还好吧。”玛丽安娜问道。
“挺好的。”亚伯实际有些担心塞特的。自从赛梯得到地下城的大权之后，塞特心情就没一天好过，而且每天都很暴躁，动不动就骂人摔东西。亚伯是可以谅解他的，毕竟他几十年的心血被一个外人抢走了，换谁都会暴躁的。
最让人担心的是，听说赛梯不知道哪里弄来一只小瓶子，说是神泪毒瓶——滴入某人的眼泪，便可让那人的血液异变，化作猛兽。
神泪毒瓶是血族十三圣器之一。传说血族十三圣器散落在十三位第三代血族手中，但因为千年圣战或者上古者沉睡种种原因，十三圣器又流落到各个地方。该隐和莉莉斯都在收集十三圣器，每得到一样，实力便大增，得到全部，那么血族就可以统一到一人的手下了。本来大家都很愿意把十三圣器交给始祖该隐的，但又很少有人相信现在这个名为“该隐”的血族到底是不是始祖，该隐也没办法证明自己，除了实力。他实力强过每个血族没错，但他不能保证密党的每一战都大胜，这与众血族心目中该隐翻云覆雨的无敌实力不符。对此，该隐只能表示，他不过世界上第一名血族而已，又不是万能的。
玛丽安娜又说到了莉莉斯，说她怎么怎么崇拜莉莉斯，把莉莉斯简直夸赞到天上去了。亚伯很赞成玛丽安娜崇拜莉莉斯，这样玛丽安娜就能减少与该隐的接触。亚伯不得不默许一个观点——该隐虽然看起来像率领着一帮小弟的劫匪，但长了一张欺骗小女孩的英俊面孔。亚伯仔细考虑过自己比起该隐的优势。他可以给恋人一个稳定的家而该隐不能。可是，貌似坠入爱河的小女孩通常对于“安稳的家”这个概念很缺乏，她们好像以为能跟恋人浪迹天涯就够了。
44
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远方的村长带着一小拨奴隶赶到亚伯的多慕斯了，正好可以赶上晚饭。
村长还带了他的大儿子和两个女儿，最小的儿子和妻子留在家里。村长和亚伯见面后一阵寒暄，互相介绍：“这是我大儿子，玛尔斯；大女儿，芙萝；小女儿，梅尔。快，给亚伯大人问好。”
村长在他们那边算是个土霸王，很少到别的地方去，一家人从不知道什么叫低头。大儿子背着手、扬着头，拿下巴点点亚伯，活像个小皇帝。大女儿很大方，她冲亚伯笑着招招手；小女儿羞涩地躲到她父亲身后，露出几绺黑色的头发表示她还存在。
亚伯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村长一家人，他们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他们家人的性格都一模一样。
亚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玛丽安娜：“我的妻子。”
村长露出明显惊讶的神情，夸赞道：“早就传说您的妻子美貌超于常人，今日初次见面，您的妻子竟如爱与美之神维纳斯一般年轻美丽。”
亚伯说道：“过奖，她不如您的两个女儿美丽。”
玛丽安娜不满地冷笑一声。她十分不满意村长的夸赞方法。维纳斯说好听了是爱与美之神，说难听了就是性‘爱女神，被人说成像性‘爱女神，换成谁都不会高兴的。
可惜玛丽安娜想错了，除了她以外的罗马女性似乎都喜欢这个赞美。
亚伯招呼他们一家去了饭厅：“冷菜热菜差不多做好了，我这里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美味，几位座上客请自便。”
玛丽安娜受不了亚伯的客套话，自顾自气哼哼地走在前面。亚伯和村长跟在后面聊天，然后是他的三个孩子，女奴们，男奴们。
有个女奴望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尊贵的元老夫人好一会儿，悄声对旁边的女奴问道：“夫人叫什么？”
“不大清楚哎。”
女奴又歪着脑袋望了望前面元老夫人，低声说：“我见过她。”
“可能是你看走眼了吧。”旁边的女奴小声说，“她这个样子的女人很多见，才不是什么美人，主人居然把她比喻成维纳斯，不可理解。”
女奴的脸色很难看。
她们两个趾高气扬地走在众多奴隶的最前面，因为主人的大儿子一直很喜欢她们，甚至扬言过要给她们俩一辈子好吃好喝，她们自然而然地就比其他奴隶高出一截。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表面那么好，她们都盯着年轻的男主人妻子的位子，在一起就攀比谁晚上陪男主人睡觉的次数多，谁得到的赏赐多等等……
芙萝对她哥哥的劣迹很清楚，但她身为大女儿却也不敢提出一字一句的反对，她知道她终归是要嫁出去的，她们家所在的地方很少有富贵人家，她能否嫁给好人家就取决于她父亲和她哥哥了，这次她父亲到元老大人这里拜访，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婚事。
“到了！亚伯你先让他们进去，我溜达溜达就回来。”玛丽安娜没安好气地说，她实在不擅长招呼客人，有这种事她最好躲一边由着亚伯来处理。
亚伯没生气，微笑着摸了摸玛丽安娜的金毛，温柔说道：“你去门口看看利阿切和爱尔维有没有到，我通知他们说你没事了，他们来看看你。”
玛丽安娜一听说两个好朋友要来，立刻来了精神，她快步走回大门口。玛丽安娜没有注意到村长奴隶队伍中的一个女奴一直盯着她看，也没注意到那个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