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姑娘》第272章


高山流水的画屏后面是一张华贵的睡塌。睡塌上,刘书合着眼斜躺在睡塌上小憩,俊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五天了!
小可昏迷不醒五天,刘书就不眠不休不离不弃的照顾了她五天。这会儿见小可病情稳定下来,才得了空在床边的睡塌上小憩一会儿。
蕙兰端着莲子羹站在屋外,透过门缝望着睡塌上疲惫的容颜,呼吸一滞,美目中隐含泪光,脸上划过一抹沉痛,端着莲子羹的双手缓缓紧握,直到滚热的汤汁溢出溅到手上,溅出一片殷红才回过神来。
“哎呀,夫人,烫着没?快放手,快放手。”李嬷嬷见了连忙摸出手帕,惊慌的给蕙兰擦着手背上的汤汁。
粗糙的面料擦得蕙兰的手背更疼,凝着眉不着痕迹的推开李嬷嬷的手,“嬷嬷,我没事。”
“哎呀,没事就好。夫人要是出什么事,少爷肯定会担心。”李嬷嬷谄媚的笑着,“夫人放心,少爷和您伉俪情深,肯定不会负心于您。少爷现在只是被那狐狸精的小贱蹄子迷了心,过一段时间,等少爷兴趣过了,就会回到您身边。”
随后安慰的拍着蕙兰的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在身后,“夫人听老奴的话没错,老奴是过来人,这种事老奴见得多了。少爷与您有四五年的感情,和那个小贱人不过是这么几天,等过些日子,少爷就会想起你的好来。而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打扮自己,等少爷回心转意看您的时候,您才有吸引他的资本。懂吗?”
这些天,蕙兰为情伤心,心神不济,面容憔悴,娇美的容颜不再容光焕发,眼下隐隐泛着青黑。
蕙兰若有所思的摸着苍白地脸颊,目光恍惚的低声喃喃,“……他真的还会注意我吗?”
“会的,一定会的。”李嬷嬷目光坚硬的笃定道,“您和少爷之间还有小小姐呢。少爷平时最疼小小姐了,为了小小姐,少爷也一定不会辜负您的。”
李嬷嬷是百花庄园的厨娘,一手好厨艺深得刘书的喜欢。在刘书与蕙兰住进庄园不到一个月,就聘用了李嬷嬷。四五年来,李嬷嬷就是仗着蕙兰的对她的宽容才在庄园混得如鱼得水。如果蕙兰夫人失了宠,那她也不会好过。
如今她这般,不仅是为了蕙兰,更是为了她自己。
“对,玉儿,我还有玉儿。”犹豫的目光瞬间坚定,慌忙的拉住李嬷嬷的手,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快,快去将玉儿带来。”
“是!老奴这就去接小小姐过来。”
李嬷嬷含着笑,高兴的下去了。大户人家的争宠她见过了,只要有斗志就好,有斗志就表示有希望。
蕙兰理了理衣裙,深吸口气,端着莲子羹推开房门进去了。在蕙兰进屋的瞬间,刘书便醒了,睁开眼,入眼的便是一抹娇美窈窕的身影。
见刘书望着自己,蕙兰心中顿喜,灿烂的展颜一笑,“书……”
刚张嘴,却被他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
刘书蹙眉,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儿,压低声音小声道,“小声点,别吵着她。”
蕙兰瞬间语噎,只觉一块大石哽在心间,不上不下,胸口闷得难受。
刘书起身,走到床边摸了摸小可红润的脸蛋,感觉到手心下温度不冷不烫,这才回头对蕙兰说道,“有什么事吗?”
蕙兰压下心中的不适,勾唇暖笑,目光闪闪,期盼的看着他,“书,我做了莲子羹,你……”
话还没说话,手上一空,只见刘书坦然的接过莲子羹,蕙兰欣喜一笑,可下一刻,笑容僵在嘴角。
镂空雕凤小金钩将床帘纱帐勾起挂在两旁,刘书坐在床沿,金色的阳光透过花窗落在他俊美绝伦的侧脸。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满是令人沉醉的温柔,他一手端着莲子羹一手拿着汤勺,舀起一勺莲子羹,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心翼翼的送进昏睡女子的嘴里。动作熟练而轻柔,神情缓和且温柔,想是对待世上他最疼爱的宝贝。
蕙兰像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面如死灰。身子摇摇欲坠,踉跄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一脸深情的男人。脑中蓦地浮现出几年前的一幕:记得那时在餐桌上她无意中碰了他喝过杯子,虽然当时他没说什么,可之后他再也没用过那只杯子,第二天还暗中吩咐下人将杯子扔了。记得那是他最喜欢的杯子,用一万两银子从崎闻阁买来的。从那以后,她也知道了,他有轻微的洁癖,后来经过她的观察,凡是她和玉儿碰过的东西,他都要洗好几遍或是不再碰。
她们碰过的东西他都不愿碰,如今却能容忍与另一个女人如此、如此——蕙兰的脸色苍白如纸。
“蕙兰,谢谢你。”刘书虽然在对她说话,却是没回头。眼里满是怜惜,食指轻揉着小可因身上的疼痛而紧蹙的眉头,“她明天就要醒来,可我已经等不到明天了,我必须马上启程去雪山之巅取点东西。蕙兰,可否麻烦你帮我照料她几天?”
绿芜郡主射的那支箭带着剧毒,名叫‘无颜’,中此毒者不易察觉。无颜不像鹤顶红之流霸道,不会立即见血封喉,只会潜藏在人体内,慢慢蚕食中毒者的魂魄和体力,让中毒者一天比一天虚脱,最后精力枯竭而亡。
无颜的毒会随着血液流动,运动得越快,体内暗藏的毒素就蔓延得越快。小可那天杀红了眼,无颜之毒早已攻心,这些天刘书将能用的宝贝药材全都用上了,才勉强压住她体内的毒。要想解无颜,还得雪山之巅的龙炎心果才行。
“雪山之巅?”蕙兰惊呼,崩溃失落的神情瞬间被担忧取代,听说雪山之巅危险之极,就连武功顶峰造极的天机老人都不敢轻易上去。可转念一想,眼前的男人并非常人,即便是天下第一的天机老人也败在了他手上,上雪山之巅应该没问题吧?
蕙兰心中突然有了思量,也顾不得担心刘书的安危,点头应下,“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刘书回首,隔着一张睡塌遥望着她,真诚的感谢道:“谢谢你。”
这瞬间,蕙兰觉得自己与他不再是淤泥与云彩,中间隔着一个遥不可及的天地距离。四五年了,第一次感觉自己与他的心靠得如此之近,却、却是另一个女人的缘故。
一句‘谢谢’将他与她拉进,却也将他与她送远。
近的身份,远的情感!
他终于不再是天边的太阳触不可及、贵不可言,他也像普通人一样会惶恐不安、会焦急无错、会感恩戴德,可这一切却都是为了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突然间,蕙兰觉得很悲哀,四五年的日夜相处却抵不过短短几日,难道真的是与自己无缘吗?
不!眼底划过一抹厉色,蕙兰暗暗咬牙,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毁了现在的幸福生活。
“爹爹,娘亲——”软糯甜腻的声音突然在院中响起。
李嬷嬷带着小玉儿进来,小玉儿一见到刘书,便笑着跑过去抱着他的腿直摇晃,“爹爹,爹爹——玉儿好想你哦。”
刘书一改疲惫之色,笑着蹲下身与她平视,“玉儿不是在私塾上课,怎么突然回来了?”看的虽是小玉儿,问的却是蕙兰。
蕙兰挥手让李嬷嬷下去了,自己拿出绣帕,温柔的给小玉儿擦拭着灰扑扑的小脸蛋,“李老先生家添了新小子,没时间去上课,所以我就叫李嬷嬷把她给接回来了。看她脏得跟花猫儿似的,肯定又去调皮捣蛋了。来,小花猫,娘亲带去你去洗洗。”言罢,端着盛莲子羹的空瓷碗,拉着小玉儿转身欲走。
刘书却突然出声叫住了,“玉儿,来,到爹爹身边来。”
小玉儿甜甜一笑,松开她蕙兰的手,蹦蹦跳跳的跑到刘书身边。
刘书慈爱的揉揉她脑袋上的包子髻,“蕙兰,让玉儿陪我说说。”
“恩!”蕙兰走出院子,抬头望着刺眼的太阳,伸着手臂对着太阳虚空一握,阴柔的骨子里突然生出一种势在必得强势。玉儿放心,娘亲一定不会让人抢走爹爹的。
“爹爹,这个姐姐是谁啊?”
玉儿乖巧的坐在床头,悠闲的摇晃着两条小短腿,歪着脑袋问正在给小可梳头的刘书。
刘书熟稔的给小可梳扎了两条小辫子,怀念的摸着鞭子舍不得放手。小时候他也经常给她梳辫子,那时候她就皱着小脸不喜欢,说是同学笑她的鞭子不好看,要梳文倩那样的公主头。
他那时候只会给她扎辫子不会扎什么公主头,但又好面子不明说,晚上在屋里拿着书学了大半夜,第二天就乱七八糟的给她弄了个鸡窝头。谁知这丫头很不给面子,往镜子前一看,顿时哭得死去不活来,死抱着门框不去上学。最后还是老爷子拿着鸡毛掸子抽她两鞭子,她才老实!
刘书拿着湿巾,一边细致的给小可擦手,一边叹道,“姐姐叫小可,是爹爹最重要的人。爹爹这几天要出远门,你没事的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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