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笼中雀》第25章


谢筇凭着一张脸认识过很多朋友,他试图用真心对待他们,得到的却是在背后的议论——“你们看谢筇长得像不像个女孩子,下次我们少跟他玩。”
后来他放弃了以善意面对每一件事情,开学第一天被肏也无所谓,他可以反过来玩弄对方;自己的哥哥把他的爱踩到泥里践踏,踩完了又要捡起来珍重地说一句“我也是”,他也可以任由对方胡来。
爱很好,他们都很好,只是他不值得被爱,也不想要被爱。
谢筇热得根本无法入睡,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捂着脸想了很久,只有月光在这时半点不吝啬地照进来。他翻身下床,沿着光的轨迹走到谢祁房门外。
门没锁,他轻轻推开门,谢祁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听见响动看他一眼:“雀雀,还没睡?”
“哥,我睡不着,想跟你一起睡。”
重新躺到床上,只是这次谢祁搂着他的肩膀,像哄小孩入睡那样一下一下地拍着,速度渐渐放缓,谢筇很久没有和谢祁这样睡在一张床上,心跳逐渐平稳下来。
谢祁轻声问:“睡了吗?”
“没。”
谢祁朝着谢筇的方向,声音很轻很慢:“我之前和江楼聊过一次。”
“他说你的心一半分给了我,还有一半又放不下外边的世界,今天你会对他和慎鸿烨有了无论什么目的的兴趣,未来也总有一天会变成别的人,你永远对一切事物保持着新鲜感,钩子一出现你就要咬上去,又自私地、小孩子气地不想负责任,不想玩了就跟烫手山芋一样着急着要扔掉。”
一只手轻轻揉着谢筇的头发,谢祁问:“雀雀,他说的对吗?”
谢筇的头埋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断断续续地传到谢祁耳朵里:“哥哥不是也一样吗,知道我放不下对你的……爱,所以就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情和想法进一步退两步,我只想要一个回应,只要你说讨厌我,让我再也不要来烦你;或者是说对我有那么一点感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试试看,我什么都不会多讨的啊。”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你理想中的感情套在我身上,然后草率又认真地得出一个‘我们不能在一起’的结论,我愿意为了你放下一切道德伦理和外界的眼光,哪怕我们一辈子都无法光明正大地牵手走在大街上也无所谓,”他吸了吸鼻子,“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话…不可以为我舍弃你所谓的正确吗?”
谢祁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的弟弟,从他出生起,他就有了爱他一辈子的打算,过去是亲情,后来是爱情。他想要让谢筇得到所有东西,得到会被所有人鼓掌祝贺的爱情,而不是和自己的哥哥搅和不清,被人戳着脊梁骨在背后唾骂“他们谢家兄弟乱伦”。
谢祁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可看到谢筇臣服于旁人身下,他做不到风平浪静,进退都是错。他们永远在疯狂与理智间徘徊,暧昧着试探,却不敢有任何过火的行为。
谢祁并非亲生儿子这件事早就成了谢家每一个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从来没有人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并非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亲情稳固到不需要血缘的维系,只不过是本来感情就淡薄,除了必要的关心照料以外,他们的父母更加爱他们的事业,欢笑温情都是不用耗费力气的调料。
比起谢家长子谢祁,谢从更需要的是那个谢家继承人谢祁。
江楼说的另外一段话谢祁没有告诉他——
“虽然谢筇很喜欢你,但我为他觉得不值,哪怕你我都不是好人,我同样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放手。”
呼吸就在彼此鼻尖交换,他和谢筇谁都没有出声,任凭窗边清光洒了满室,谢筇睡着了,谢祁睁开眼看着他,声音干涩。
“雀雀,你大可以自私一些。”
后半夜下起了雨,谢祁睡意朦胧之间听见窗棂被敲打的声音。
雨能冲洗掉所有污浊与不堪,却不能洗净他的廉价爱情。
第35章 
谢筇在谢祁的臂弯里醒来,一扭头就是谢祁的脸,他忍不住盯着看,如同几年前在公园草坪的春夜一般,面对谢祁他总是贪婪得可怕,妄图用自己的眼睛铭记住对方的一切,把关于对方的一切都刻在身上的某一处。
雨仍然下着,只是小了许多,虚弱地敲着窗户,谢筇动作谨慎地下床,怕动静太大吵醒谢祁。
他把谢祁养在窗外的花草挪到室内,回头看时谢祁已经醒过来,正坐在床上边换衣服边看着他摆弄一盆盆植物。
谢筇朝他笑:“哥,早上好。”
“早,雀雀。”谢祁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处理有些发黄的叶子。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谢祁专心致志地摆弄花草,眼底一片认真,他又开始阴暗地嫉妒这些生命,嫉妒它们可以得到谢祁的在意,哪怕心情不好直接死掉也不会被他厌烦。他是谢祁的弟弟,是兜兜转转、明里暗里表白纠缠对方很久的麻烦弟弟,无论上一秒谢祁给了他什么错觉,好或坏,进或退,在第二秒总要回到最原始的状态。他和谢祁像在舞会上跳一支没有结尾的舞,宴会盛大,灯光绚丽,而他们是唯二的主角、唯二的看客,虚伪做作地演出,无情随意地旁观。
爱意和温柔未必成真,然而日复一日的折磨与痛苦却扎得他浑身是伤,满身是血。
谢筇总爱在提到谢祁时用上“我和谢祁”这四个字来开头。
这四个字曾经贯穿了他的一整个少年时代和青春,甚至占据着未来无需计算的更多年。慎鸿烨用腰间一只雀,一片红,作为惊艳了某个平淡无奇日子里的记忆烙印,而他用两个名字,一个连接词就草率又珍重地串起了他的全部无望念想。
谁又比谁更天真。
抬手碰到谢祁的肩膀,等到对方转头,谢筇一字一顿地说:“哥,我好累,我们可以直接一点吗?”
谢祁把他的刘海往两边撩,问:“怎么个直接法?”
“我们都坦诚一点,我不想再和你绕来绕去,最后重新回到原地了。”
谢祁总是百毒不侵,谢筇卡在放弃和坚持的当口,理智和感情成了两道屏障让他节节败退。他知道他哥是怎么想的,更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谢筇压抑下日渐膨胀的东西,以激怒对方为乐,又在情欲和眼泪之中试图舔食出半点甜味。
来电铃声让谢筇刚要说出口的话被半路打断,他看了眼备注名——江楼。谢筇没接,任凭铃声在他和谢祁之间响着。第一个挂断了,江楼的第二个电话又随之而来,最后是谢祁主动打破了沉默,打开免提接了电话。
江楼的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焦灼:“谢筇,你昨晚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他没事,不用担心。”说完便掐断了电话。
谢筇坐在沙发里,头抵着膝盖,把整个人都缩起来:“对不起,哥,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是他忍不住隐秘的诱惑,天真地想要和谢祁在一起,又要不怀好意地靠近旁人,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
“雀雀,再给哥哥一点时间,好吗?”
谢祁无论说什么他总是会无条件听从,跟在谢祁身后就不会走丢这件事在谢筇很小的时候就成了一种既定事实,无法抹去也无法更改。
“好。”
余下的一天他们又如同最开始那样相处,谢筇忍不住猜测谢祁这次的“给点时间”,是否又要成了遥遥无期的诺言。
晚上回学校时请假了一周的栾和已经回来了,看见他和谢祁一起出现,愣了几秒又跟他们招呼,问谢筇有没有想他,谢筇回了句“想”,瞄到谢祁的眼神变了变。
栾和这次回来后总像变了一个人,似乎不再被某种无形的东西被束缚住,也不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自己喜欢的女孩表白被拒了也只是难过了一个下课。
谢筇忽然有种想要倾诉的欲望,他问栾和有没有空,最后两个人一起翘了一节阅读课。他们坐在五楼的楼梯上,楼下左转就是他们的教室。
“小筇,你难得拉我逃课,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栾和,我有个朋友,”谢筇思来想去仍然选择了最俗套最容易露馅的说法,“他……有喜欢的人,却因为新鲜感去招惹别人,他以为大家不会真心对他,所以在他意识到事情不对时就慌了,他想要躲避,可他也知道这样无济于事。”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栾和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笑着说:“你这个问题真是难倒我了,毕竟我没被什么人喜欢过啊……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去想那么多。如果你…呸,你的朋友,如果他无法选择的话,就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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