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恋中校》第79章


即使知道枪口终要对上自己,但瞿承琛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温绵就太危险,他直起身子开枪,敌人眉心中弹,动作漂亮地侧身,子弹堪堪从他的手臂擦过!
温绵逃脱桎梏,还没来得及跑出去,一声爆炸从外边传来,轰鸣声响彻整个地域!
“卧倒——!”
耳边是瞿承琛的吼声,眼前已经是一片刺目的白芒,然后,思想陷入冗长的漆黑。
平地而起的建筑,化为乌有,烈火像是地狱带来的咆哮,何为末日,就是在这眨眼的转瞬,你所拥有的一切美好都被毁灭席卷。
呼吸、心跳、那双记忆深处的眼睛,或许,什么都将不再剩下。
温绵昏迷了一阵子,她甩了甩头,努力想从疼痛中恢复更清醒的意识。
缓缓睁开眼睛,原来,已经被埋在了被炸毁的建筑下面,赤目的红在外边燃烧。瓦砾与断墙颓垣将她的四处几乎堵死,没有多余活动的空隙,外边是高温与烈火,半密闭的空间,氧气逐渐缺失。
耳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醒了?感觉怎么样?”
“脚……被压到了……”温绵吃力地回答,她没法挪动,估计腿断了。
刚才瞿承琛半个身子都挡在她身上,他的额头流着血,衣服也全是血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双手早已血肉模糊。
“还有哪里受伤?”
温绵摇头,太庆幸了,他俩都没被活活压死、炸死,看来他们身处的位置正好有防爆的设施阻挡住冲击波。
瞿承琛用没有骨折的那只手将防毒面具取下来,强行给她戴上,“别怕,有人会来挖咱们的。”
温绵并不乐观,即使大家分秒必争,要是还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呢?伤口在流血,空气稀薄,浓烟呛人……情况非常险峻,撑不了多久的。
灰白的灰烬到处飞扬,刺得人眼睛直流泪,她喘了喘,告诉男人:“想一想,还有什么事,没来得及做,等到出去以后,赶紧都办了吧。”
“……生孩子那也要等个把月才行。”
他幽黑的眼眸褪去一片殷红,温绵伸手拽住男人,“我还想再和你去旅行。”
“嗯,答应你。”
瞿承琛低垂眉目,单手环住她,他忽然想起这小女人前几日还在别扭的那个话题。
人们都说初恋难忘,于他来说,那却只是一段半路旅程,小情小爱在国家面前何足挂齿,温绵却来粉碎了他这个堡垒。
她能够理解的,别人或许不能,她能让他做的,别人更是不能。
瞿承琛眼眸带笑,在这种时刻还能表现的如此轻松,就只有他这样的男人了,“我好像还欠你一个求婚。”
心中无不感动,她静静等待,就听男人问:“温绵,你愿不愿,嫁给我?”
故意并不作回答,瞿承琛只好硬着头皮,又无比虔诚着说:“我爱我的祖国,可是没有你,何来我的祖国。”
她哭了,绵长地呼吸,尽可能地减少氧气的消耗,“瞿承琛,我为我的祖国自豪,可是,我更为你自豪。”
瞿承琛也笑了笑,很满意这个回答。
他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一排数字,就像是死神在给他们播放的倒计时,他的背后还靠着一杆如他本人般屹立不屈的突击步枪。
“瞿承琛,我不想死,我还想爱你……”温绵万般压抑,好让情绪快些平静,可就是越压抑越澎湃。
温绵,我也爱你。
希望我永远活在你的生命里。
可惜她看不清,他深沉温柔的眼睛。
瞿承琛抓牢手里的一柄枪,确保可以在适当的那一刻使用。
还有一句话,不管生死,他都不会告诉她。
温绵,战士的最后一颗子弹,要留给自己。
、63、晋江独发
喉咙发烫,近乎密闭的空间令呼吸越发困难;眼前的色彩模糊;空气中的含氧量逐渐降低,温绵沉默着想;如果没有他在;生死边缘哪里还能这么冷静。
许是怕她会感到绝望,可惜爱训人的教官无法发挥他的特长;瞿承琛的腮部贴在温绵耳边,抚慰的触碰很踏实。
后来;记不清是过多久;即便瞿承琛也不再说话;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眉梢的硝烟张扬而真实。
他们的伤口暴露在肮脏的空气里;感染是迟早的事。
温绵快要休克,眼神茫茫然地找不知道任何焦点,她强打起精神,看见男人举起了枪,除了他,她听不见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一场灾难不能同时带走他们俩个,至少,他要给她留下一线生机。
哪怕是再多出五分钟的时间搜救也好,他愿意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留给她,水,阳光,空气,怒放的鲜花,家人的温暖。
否则,他俩都会先一步死于窒息。
温绵声音哽咽,已经无法克制情绪,她开不了口,没法告诉他,你要是扣下手指,我不会原谅你。
可是,他要的从来不多,她能幸福平安过完一生,是他持枪守卫疆土的理由。
温绵嘴唇颤抖,半天发不出一个字,心口被巨石沉甸甸地摁压。
瞿承琛的嘴角绽开一个微笑,一股苍茫而浑重的气息撞向她的胸口。
他不应该死在这里,他是战士,就应该死于战场上的热血奋战,即使是身处国人并不知道的一个角落,他仍会坚守军人的骄傲与自尊,他与他的部队是整个国家秘而不宣的力量。
又或者,有一天他们双双老去,在小花园的紫藤架下,瞿承琛白发苍苍,摇着藤椅,给小辈们讲如今早已被解禁的战争轶事。
然后,他会与她在某一个安逸的午后,安稳地老死。
眼前男人的神色柔缓下来,天生的狙击手,子弹是他最忠诚的臣子,他浑身都是血,冷漠庄严的脸上一脉杀气。
他有钢铁做的筋骨,他是最炙热的熔岩。
他将会用牺牲,成就这一种至死不渝的深情。
瞿承琛阂上眼眸,温绵的心破碎成沙砾。
一篷极腥极热的鲜血遮住她的眼睛,炸裂的痕迹像是盘根交错的血色荆棘!
——这样的生命,再没有任何意义,瞿承琛,不要!
温绵从沉睡中惊醒。
她胸口剧烈起伏,浑身被逼出一阵冷汗。
“温绵,你怎么了?”
身边摆满医疗仪器,艰难地看清眼前人的影像,那经过打磨的眼睛,此刻微微闪着波动的情绪,竟是许久不曾见面的左轮。
她攥住对方的衣领,眼泪瞬间湿了脸庞,“瞿承琛,他……瞿承琛……”
“他没事,还在无菌室。”
温绵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可还是感觉很疼,记不清那可怕的究竟是现实抑或梦境,但此刻真是假都不重要。
瞿承琛永远能将她保护得那么周道,天塌下来都由他来挡,可这代价未免太大。
温绵止不住眼泪,眼圈通红,迫切地问:“他都伤哪儿了?”
内出血是止住了,背后有骨裂,好在骨头没断,眼看两个人差点就都要靠轮椅过日子了。
温绵的右腿已经被石膏绑定,其他几处伤势倒不算重。
左轮被她握着手腕,姑娘的掌心全是冷汗,而他的手上也绑着绷带,那是他在挖废墟时留下的伤。
回想当时,遍地浓烟滚滚,好像连他都有些惊呆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一边挖一边喊温绵的名字,警方强行把他拉开,让他不要妨碍正常的搜救工作。
左轮见到昏迷的他们被救出来的那一幕,从未有过的心境油然而生,他似乎是……被那种感情感动了。
它不肉麻,不虚伪,不煽情,不戏剧。
它就像是……一颗种子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巨木,任由天崩地裂,仍无法撼动半分。
无私到极致的爱,也是自私至极的。
“你们警方已经通知家属,你现在身体很弱,先放下心休息。”
温绵没察觉男人眼底的光,点了点头:“谢谢你,左轮。”
她有些恍惚地又睡了过去,大脑含氧量一度跌破底线,人还未完全清醒。
左轮替这姑娘掖好被角,心底的忐忑总算散去不少。凝视温绵熟睡的脸,他想,那时他昏迷不醒,她也是这么照顾着的吗。
这种情感很温暖,但,还不够疯狂。
******
医院外边乌云集结,气压低迷,暴雨将来,湿热的风滚起土地上的石子。
城市裹着浓重的暗色,比温绵更早见着瞿上校的男人,就在这个风雨天来访。
温井挺拔如松,戴着顶鸭舌帽立在一边,他与躺在床上高烧未褪的男人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这一刻什么言语都是多余。
他们有共同的爱人,有共同的家,有那么相似的人生轨迹,只不过,还有截然不同的出生。
温井没有他的红色家庭,可他们能以彼此为自豪。
“海地这边的维和,等你伤好了再去,至于我的特殊任务,会有他人协助。”
说不担心绝不是真的,瞿承琛了解那个国际组织的首领是极端的暴力分子,他煽动地方内战,多次对中国表现敌意,自称革命军,却带领他的手下抢夺别国的油田、矿业,残害无辜的妇孺。
残杀异己,穷兵黩武。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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