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穴居生活》第157章


伏羲八卦对张恕而言就像洗脸刷牙一样熟悉,尽管每次冲虚真人驱使,破云震山钟就能打散数把飞剑,但每次冲虚真人要对他下杀手,也都被迫刹住。
张恕知道这是云鸠在拼命,他们都在拼命,这种感觉……实在是好极了,踩在生死边缘,和云鸠并肩战斗,要生一起生,要死,也一起死。
可以说他一直盼望的就是今天。
哪怕不是真的追上云鸠,却是真的并肩了,他在这里咬牙,付出全力,云鸠也一样,只要想到此,张恕的心情就像空中展翅的火凤凰一样炽热!
破云震山钟面上刻有带爪的怪兽,每次飞剑贴近,雕刻就会活过来,伸出尖爪抓住飞剑,被它们一抓,飞剑就像纸做的一样不堪一击,不过每次一抓,怪物脸上就会浮出痛苦的表情,发出尖利的惨叫,收回钟面的爪子通红。
不仅钟面有古怪,钟里边也有。
要是被山一样大的钟扣下来,张恕一定会被扣在下面,处在现在的位置往上看,就能看到钟壁里有一张张面露恐惧的人脸,这些人脸有的张着嘴,有的瞪大眼睛,无一例外地朝下看着张恕。
不需要猜就知道如果被破云震山钟罩住会面临什么。
张恕试着让飞剑直接攻击里边,但这只钟在硕大吓人的体积条件下,居然还有无比的灵活度,里边可能是弱点,所以飞剑一往里钻,它就全身翻滚,像挂在门上的铜铃,以耳为中心打转,张恕一时没办法。
钟面被烧红烧亮的地方越来越多,但它也越来越逼近张恕头顶。
苦战中,渐渐施展到第六十四式“未济”,过去施展到第六十三式,张恕就会变招,以免施展不过“未济”打乱灵力流动,导致被动局面。
可是这一次到了第六十三式“既济”,平白无故,张恕没有变招,手掌一散剑诀,合拍在一起,左手向前,右手向后,气海里的元婴睁开眼睛,精致的小嘴叹出一声如吟如唱的单音,稚气的声音一下子压过飞剑的鸣响和破云震山钟的嗡嗡震音,一息之后,飞剑上的火焰爆发出金乌一样炽亮的光芒,有一把被钟面怪兽抓在爪子里的,直接把那只爪子融化成铜液滴下。
一瞬间,仿佛有六十四个小小的太阳在空中飞舞,连里边的飞剑原形都已经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一团团金红色的光团。
冲虚真人察觉不妙,抬起双手,向着胸口就拍下去。
本命法宝如果被坏,他的元神就要受损,在这种情况下受损,就意味着毁灭,他这一下是想威胁云鸠,这是云鸠自己的肉身,如果肉身受伤甚至濒死,云鸠一定不舍得,只要云鸠迟疑,那一边张恕就悬了。
可是冲虚真人没想到,云鸠不仅不迟疑,反而更加促成这个动作,于是很怪的一幕出现了,就见雪地上美如上仙的男人接连两掌狠狠地打在自己胸口,嘴边立即呛出一口血沫,差点跪倒下去。
冲虚真人大怒:青城!?
云鸠:我已决意入魔!这具身体不要也罢,来来,再来几掌!!!
冲虚真人:你!你疯了!!!
元神互相对冲,没几下,忽然其中一个元神的光像风里的烛火一样闪烁了几下,发出一声细微的尖叫。
在几公里外,破云震山钟接连爆出“铿、铿、铿”的声音,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缝出现在钟身上,被撕裂的怪兽和人脸发出惨叫,几道灵光突出钟面逃向外面,被纵横的飞剑消弭于无形。
张恕盘膝静坐在破云震山钟下面只有几米的位置,却对越来越怪异吓人的巨钟视而不见,眼里一片澄澈平静——
“未济”原来是这样的……
飞至高空,俯瞰世间。
达成梦想那一刻的回首。
不是空虚,是百味杂陈,风起云涌后的天青云淡。
所以后十七式才是人生的种种情绪。
张恕的手不算灵活,可是现在他找到了云鸠十指动作的同样韵律,灵力在他十根手指间细如丝线,韧如经纬,六十四把飞剑再也没有一把被破云震山钟击溃,高温让这一带的空气产生扭曲,地面已经干透,被冻死的树木露出残缺的肢体,大地也从雪下现出面目,满目疮痍。
附近一个村子的水泥路上,有几个丧尸茫然地抬起腐烂的脸看向天空,像石头一样青黑的脚下积雪化尽,不知道是污雪,还是从他们身上流出来的浊液,黑黄色,散发出恶臭流向路面凹陷的地方。
过了一会,一声比洲际导弹落地还要大的声音呼啸向四面八方,听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钟掉落到地面,沉闷而震撼。
气海里,冲虚真人的元神一僵,破云震山钟完了!
云鸠抓紧机会,控制着身体再拍向胸口一掌,这一掌打得毫不留余地,肉身的鼻腔里溢出血。
同时,云鸠照旧用元神狠狠撞上去,冲虚真人这才相信他是真的打算入魔,不要这具肉身了。
到了这步田地,冲虚真人只能承认失败,光一闪,元神终于不再留恋,逃出身体,一闪就是几十米远,这个元神接连闪了好几次,不愧化神,已经远远的要逃走了。
云鸠完全接手身体,本来就是他的,没有了冲虚真人的阻碍,立即融合无隙,本来深红的眼瞳一下子变成了黑色。
他双手合掌,左手向前,右手向后磨,和几公里外的张恕手里动作竟然出奇一致,飞剑上的火焰一转,变成雷电,意到剑到,六十四把飞剑一瞬间来到冲虚真人元神前方,密集如网。
冲虚真人的元神逃得很快,来不及回避,就这么撞了上去,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居然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一个化神,死得如此平淡,不知道会不会不甘心?
用神识看到的张恕弯起眼角,笑了。
云鸠、云鸠!
要不是他布置得如此巧妙,一环扣一环,一步追一步,怎么能得到眼前的胜利!
云鸠站在雪地上,屈起食指,用指背擦掉鼻子下面的血,被冲虚真人控制时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化为和煦的清风,刺眼的红衣也骤然失去了咄咄逼人的凌厉,像春寒料峭里盛放的红梅,艳而傲,美得无可比拟。
张恕正看得发呆,满心幸福,云鸠忽然吁出一口气,身体往后便倒,刚刚擦掉的血又从鼻子和嘴角溢出来。
“云鸠!!!”
“这里是D湖援助机构的新闻即时播报,根据本台刚刚得到的消息:截止昨天,2012年12月19日,已经有共计八十七万九千三百四十九人成功获得本机构救助,从世界各地接到原H镇,现‘未济’地下城里居住,‘未济城’容纳量经过几个月的扩建,足够再接纳十万人次,地理结构牢固,城里的法阵设施已经在半个月前全面完工……”
这一段从收音机里放出来的声音传遍了一辆改装大巴的车厢,车厢里挤着二十几个男女老少,没一个人的脸颊都深深地凹陷下去,脸色菜黄,明显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全车仅有的几包食物和水散发出酸臭的味道悬挂在车顶的横杆上,尽管如此,还有好几个人的目光十分渴望地瞄着它们。
车前部和后部有拿枪的人,什么枪都有,主要是过去社会上用钱能买到的自制土枪和54式,连九五都没有,更别提M4、马沙达那些高级货。
甚至有两个手里拿的是螺钉和铁条做的弓弩。
“阿会!还有多远!?”
有个三十多岁双眼满布血丝的男人凑到本来装玻璃,现在换成了铁条的窗户边,从缝隙里朝外看了会说:“就顺路直走,跟你说了顺路直走!!”
开车的师傅是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女人,胡乱剪短的头发让人乍一看几乎看不出她的性别,她吐了一口唾沫在座椅前方:“问你还有多远!汽油要没了!!”
阿会和其他乘客的脸色都变了变。
“还有……还有三十多公里,刚过P湾渔场。”
“草!”
有个少年从背包里摸出一部陈旧的卫星电话说:“要不我再试试能不能联系上他们……”
开车的女人喝道:“放下!不到没油别用!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安全的加油站弄点油,最好能弄到电池,我草,好不容易弄部卫星电话,存两天就够拨个号的电量!”
一天前,他们打通了D湖援助机构的电话,可是就只来得及说出省份和地区,就因为电池没电被迫中断通话,收音机电池和卫星电话的不一样,收音机用电少,一节破电池也可以听很久,为了支持下去,收音机就没有关过,一直放在D湖援助机构的新闻频道,二十四小时地听着那个温和的女声播报着遥远到仿佛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稍稍安慰这群幸存者几近崩溃的精神。
当然新闻不止有安慰作用,在卫星电话中断之后,D湖援助机构非常体贴地插播了一条消息,针对的就是他们,说机构在G省的ZY市西郊GT新机场有一个救助小组,该小组本该当天撤回机构,临时决定再停留四十八小时,等候G省的幸存者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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