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深藏不露》第19章


“我问你,堇色怎么样?她有没有受伤?”陈子衿按捺不住满心焦急,大声吼道。
“我不知道,堇小姐当时在村口制住伤员情绪激动的家属,我们刚出村口就看到后面的山塌了,等稳定下来时,就看到坍塌的岩石挡住了村口,我们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你是说,那些石头就挡在你们面前?那座山离你们很近吗?”
“是,就在村口。幸好当时我们开得快躲过一劫。”
“那堇色呢,她什么情况?”陈子衿呼吸几乎停止,。
“当时她和被制住的人倒在地上,其他的不知道。”男子看看抓住他不放的陈子衿,咬咬牙说:“她们离山更近些。”
说完,挣脱陈子衿的手,跑去找人。
陈子衿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也没反应。
山石距离堇色很近,当时她倒在地上,身边只剩一个情绪失常的人,没有车,没有铜墙铁壁。
这一刻,陈子衿如坠入万年冰窟,如陷入无底枯井,如置身黑暗荒原,巨大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不断闪过一些片段。
木讷的妆容,完美的微笑,狡黠的玩笑,精湛的演技,温柔的笑容,激励人心的话语,幽深平静的眼睛??????这一切的一切不断塞满他的大脑,压迫他的神经。
他记得她静静地坐在他房间的沙发里,阳光越过阳台笼罩在她身上,白色T恤泛着光晕,睫毛如蝴蝶扑闪,嘴巴微微抿起,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跃,她抬起头,眼睛反射着阳光,嘴角翘起,轻轻地唤他“子衿”。
他记得她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面映着他的身影,微风吹起她的长发,鼓起她的裙摆,她站在他的面前似欲随风而去。
然而,她慢慢展开眉眼,扬起笑脸,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静静地看着他。
他还记得她化着浓厚的妆容,面无表情,目光下垂,双手交握,身体僵硬,躲在角落或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不言不语,如同木偶。
他甚至记得第一次见面她手里握着手机,微张着嘴,眼里泛着涟漪,如同受惊的兔子,呆呆注视着他的求婚。
那些温暖和现在的冰冷同时急速地冲击着他的心脏,他张开嘴想要大口呼吸缓解痛苦,竟无力而为。
他现在才真正摸清自己的心,真正明白他对的堇色的感觉。
原来他是这么在乎她,原来他会为她如此心痛,原来他是这么思念着她,原来他如此害怕她的离开,原来他想要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
原来,这是爱情。
原来,陈子衿爱着堇色。
第二十二章 原来在这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山林沙沙作响,路过的飞鸟轻啼而过。
滚落的山石堆积在小路上,陈子衿看着忙碌着的消防队员和刚送到的挖掘器,面无表情。
吕秘书在他身边不时小心地偷看他一眼,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心里七上八下。
刚才在帐篷里陈董和武警队长对峙的情形真是吓煞旁人,他从来没看过陈董和人争论地面红耳赤,青筋暴起。
在他印象里陈董一直是稳如泰山,不急不躁的。
可是不管这次紧急亲临灾地,还是今天不顾危险坚持随行,都和陈董平常的行为不符,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陈董不管不顾的执着。
吕秘书知道陈夫人在这里的,自从陈董让他汇报陈夫人的日常行程起,他就知道这位陈夫人与陈董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经过他的观察,他一直认为他们两个人更像互相防备的对手,而非夫妻。
他也知道像这些大集团掌权人的婚姻都是不简单的,所以他对这样的夫妻相处形式并不奇怪。
可是真正让他奇怪的是,上次陈董生病竟然安安稳稳地躺在家里,这可是自从他做了秘书都没发生过的事。
更惊奇的是每次他送文件都看见陈夫人坐在陈子衿房间里,有时是在玩电脑,有时是在调点滴,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陈董就着陈夫人的手吃粥。
如此安静,如此和谐,如此温馨,他甚至看到陈董眼里的温柔和嘴角满足的微笑。
他在那时就对陈夫人大大改观,也暗暗称奇。
而这次陈董的千里追妻,更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这位陈夫人真真是陈子衿放在心上的人。
可是想到现在陈夫人不知生死,吕秘书就一阵担心。
如果真有什么不测,真不知道陈董如何接受的了,毕竟他从没看见以前陈董会把什么女人放在心上如此在乎。
如果陈董真的受了打击,那陈氏集团又该如何是好。
陈子衿其实没想那么多,他从刚才的惊惧和悲痛中走了出来。
当他瞬间领悟他对堇色的感情起,他的心情就慢慢平静下来。
她有着异常骄傲和坚强的灵魂,即使面对不幸,她也可以努力活得很好。
即使面对不可逆改的现实,她都会努力正视。
即使面对不可预知的结果,她都努力走到最后。
他不信像堇色会这么简单地埋葬这里,更不信她会不争不怒屈服于此。
所以他跟着武警他们一起来了,他要亲眼看到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也许她头发凌乱,脸上有污垢,衣服破损,甚至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但他仍希望第一时间看到她看着他笑,轻轻地唤他的名字。
幸好城里到镇里的路终于通了,各种物资和机器都被运进来支援。
轰隆隆的机器叫喧着在石碓上快速的工作,看着被搬离的石块,陈子衿的拳头紧了再松,松了又紧。吐出一口浊气,陈子衿抬头仰望头顶的月亮。
突然想起那次在庆功宴的喷泉旁,堇色双手后撑,眯着眼睛,仰望着夜空。
微风吹起她的裙摆,拂起她的碎发,掠过她的脸庞,披着一身月光,慵懒悠闲。
不自觉地嘴角弯起了弧度。
第三天凌晨,随着最后一块巨大岩石被搬离小路,众人欢呼鼓掌。
陈子衿平静的心脏又再次狂跳起来,他咽下一口水,拨开人群大步向村里走去。
一路上都是石头瓦砾,陈子衿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睛上,全神贯注地在混乱的人群里搜索。
汗水沿着完美的脸部线条滑落,微张着唇,粗粗喘着气。
随手拦住一个人,抓着他的肩膀,急切地询问:“知道堇色在哪里吗?她是志愿者,昨天从集中营过来的。”
“堇小姐?在那边守着伤员。”
陈子衿顺着他的手望去,高高扎起的马尾,小麦色的后颈,纤长有力的十指,娴熟地缠绕绷带。
是她,隔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他看到了她的背影,他找到她了。
陈子衿一步一步小心地朝她走去,心跳一点一点恢复正常,用眼睛细细描绘她的背影。
她瘦了,蝴蝶骨明显的突出;她累了,双手无力地微微颤抖;她受伤了,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乌青。
陈子衿站在她身后,听着她安慰伤员,声音带着沙哑,却依然温柔,他可以想像的到她脸上的微笑。
蓦地,一股热气从心底涌到眼里,涌到头顶。
陈子衿上前一步,张开双手,环住她的肩膀,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脖颈,闭上眼睛轻叹道:“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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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色以为她就要完了,和看到过的这里很多人一样被埋在巨石下,被隔离在黑暗饥饿里绝望地等待。
等待别人伸出的手或是——死亡。
她的脑里闪过很多片段,有小时候靠着老爸大大的书架坐在地上看书;
有老妈撅着嘴就着铲子尝味道的样子;
有老爸戴着眼睛伏案备课的样子;
有她挂着相机仰望着布达拉宫的样子;
有子弟学校那群孩子睁着大眼期盼地注视她的样子;
有陆深和其他志愿者激烈讨论的样子;
有山顶上陈子衿真诚地说以心换心的样子;
还有他突如其来温暖安心的怀抱;
最后停格在夜色下陈子衿深沉地望着她说:“我是认真的。”
那句话一直在堇色耳边回响,压过地震的轰鸣声,压过人们的呼叫声,压过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她发现自己抱着那个妇人不停地快速翻滚,一阵漫长天昏地转,等堇色摇着头坐起身往回看时,倒吸一口气。
她们原来呆的地方正被几块巨大的岩石占据,而她们刚才一直从小路滚到了几十米开外的田地里。
幸好小路一侧是一道下坡,一直朝村里向下延伸到田地,不但让她们躲过了巨石,也逃离了山崩的范围。
死里逃生。
堇色稍稍检查了自己,发现只有一些擦伤和划伤,实在是万幸。
村口的路被封,只能静等消息,也不知道那个伤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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