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黑社会》第24章

“呵呵，小孩子自然是精力充沛的，只是没想到你也跟他们玩得那么疯。”关允把她身子转过去，力度适中的给她捏揉肩颈紧绷的肌肉。　
被按摩得很舒服，戚宁不自觉的放松了身体，柔柔的倚靠着他，半眯起眼睛：“那些游戏我都没有玩过啊，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听到这话，关允心下一疼，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是更加温柔：“这些小朋友应该很开心吧，有你这么一个漂亮又亲切的姐姐陪他们玩。”　
“嗯……看到他们我就心里软软的，酸酸的。他们没有父母的呵护，却还是可以露出笑容……关，你知道吗？其实，差一点，我就跟他们一样了。”被勾起了回忆，戚宁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　
“关于我母亲的记忆，很少。只记得她很漂亮，有很多华丽的衣裳，踩着高跟鞋在不同人的臂弯里跳出美丽的弧线……但是最多关于她的记忆，全是她流泪的样子，那么多的泪，好像怎么都流不完……突然有一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阿姨、姐姐们抱着我，也流泪，就是不告诉我她去了哪……后来我才知道，她失踪了一天一夜之后，在某一别墅前，找到了她的尸体……”　
“……没有亲人，至少，我从没有见过任何可以称为亲人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母亲去世之后，虽然那些阿姨姐姐还是很照顾我，但是她们也自顾不暇，又怎么可以负担得起一个孤女的人生呢？后来，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阿姨找到了我，她说她是母亲的好友，她说她会照顾我……她一面维持着我母亲留下的产业，一面送我去念书……可是，阿姨她，也总是一个人偷偷流泪……阿姨身体不好，我15岁那年，她就去世了，把母亲的产业都交给我，让我好好活下去……”　
“如果不是阿姨，我估计早就成为这里的一员了吧……只不过，我大概没有办法像他们那样，笑得那么纯真，那么美……”　
“傻话。”关允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藏起眼中的心疼，“谁说你的笑不美？在我看来，比那些明星大腕要美丽得多！”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掩住羞涩的笑：“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老是笑，难道小时候吃了什么开心果？”　
“啊，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小时候确实挺爱吃开心果的……哎哎，别闹，好疼！”　
“人家正经问你，你又骗人。”　
“好，好，我正经的回答公主殿下的问题，可以吗？”　
“我家……说出来你可不要笑话我，”关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是一对调皮的双胞胎妹妹，除此之外，我还有5个表姐妹，4个堂姐妹……”　
“噗！”听到这，戚宁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这简直是贾宝玉第二啊！从小生活在这样的脂粉堆里……真是想不到。　
“不是让你别笑我么……”关允可怜兮兮的指责没有一点说服力，不过戚宁还是很给面子的收起了笑。“我家里人关系很好，时常家族性聚会，女孩子多，我大哥比我们大了五六岁，自小也不大与我们玩在一起，所以我这个唯一的男孩子，就不得不充当保镖、苦力，还不时背几个黑锅……唉！”　
“不过，事实上我这些姐姐妹妹们，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她们那些小任性也有度，从来不会让周围的人真正为难。习惯了她们明媚活泼，所以当初遇到你，才会想要了解你为什么眼里总有抹不去的悲伤，想要让你学会普通女孩子该有的活泼和快乐……现在想来，我果然是被她们影响太深，你要笑我鸡婆，那就笑吧！”认命的低头，对上戚宁清亮的眼睛，没有嘲笑，而是温柔的了解。　
两人交换一个笑容，关允继续他的回忆。　
“小时候，我跟奶奶最亲，父母工作忙，都是我奶奶照顾我，她教会我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道理……上海老宅子里有一幅画，画上的女子精致而绝美，那是我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当年，她以一支舞，一曲歌，名扬上海滩。年轻时的她是人们口中的交际花，她吃了很多苦，才遇到了爱她惜她重她的爷爷……无论别人怎么说，我依然敬爱那样美丽而睿智的她……那不是她的错，是时代的错，是男人的错……所以，我下定决心，不是我深爱的人，不是我下定决心要与她过一辈子的人，我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去碰别的女孩！每个女孩都是花，应该被精心呵护、照顾，才能够盛开她们的美丽。我尊重所有的女子，我坚持，此生绝对不做摧花人。”　
说着，关允坚定的目光与戚宁相交。　
她心中一震。这就是初遇时他作呕逃开的理由么？这就是与他相识以来，他从不似其他男子那般寻机便占便宜的理由么？这就是他……对女子，对爱情，的坚持？　
仿佛心中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旋即又紧紧压住……不，还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轻易的……动心。　
动心？天啊！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几乎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念头给击晕，接下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回到住处的……她都毫无印象，浑浑噩噩，整个人都乱了。彻底乱了。　
PART　5　
黑，无止尽的黑。　
晃动的人影，混乱的画面。　
……那双清澄的眼睛中满含鄙夷与恐惧，原本紧握的手仿佛碰到就会沾染上不知名病毒般用力地甩开……还有那声声逼人的指控：“你骗我！耍着我玩是不是很开心啊？看我像一个傻子一样是不是特别逗趣？连那些清纯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吧……你让我恶心！”　
不，不是的，我没有故意欺骗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解释……不，不要走，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不是说过我是最值得珍惜的女孩吗？为什么一知道我的身份，你就变得跟其他男人一样？　
……穿着黑色礼服裙的母亲跪在床边，轻轻地抚过安睡的她的面容，口里喃喃：阿宁，你一个人好好活，千万不要像妈妈这样，为一个男人，失去自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爱情更是致命的毒药……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看我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母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大量的鲜血从她的七窍中流出，连手指都在流血……　
我会的，我听母亲的话……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无数张牙舞爪的黑影袭来，不得已，只能逃跑……跑啊跑，到底要跑到何处才是尽头？只知身后追踵而至的便是母亲那声声怨恨的哀号，还有那个少年侮辱的指责……不，已经听不下来了……谁能救救我！　
突然眼前有了一道人影，抬眼望去，是那么熟悉――关，是关允！　
关，关，是你吗？救救我，我好累，我跑不动了……你可以救我的，对不对？　
关对她伸出了手。握住，疲惫不堪的她正要舒心的靠进他的怀抱，突然一股大力让她失去了平衡，站不住而踉跄着后退，更是一脚踏空――脚下竟是无底深渊！　
关！关！救我！不要啊……　
关还是那样的无害的笑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仿佛回音一般一遍一遍在她耳畔荡漾：“我可以救你，可是，你下定决心了吗？”　
你下定决心了吗？……决心了吗？……　
猛地惊醒。　
直到怔然的看着面前有水珠不断落下，这才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是梦……不是真的……她捂住嘴，无声的啜泣。好可怕，好可怕的黑暗，急急地伸出手去，拍亮床头的灯，瞬间，柔和的橘色灯光将她笼罩，这才觉得稍微安心。　
已经许久未曾被梦靥折磨。特别是近半年来，连从前困扰自己多年的严重失眠都好转了许多。可是，自从半个多月前从福利院回来之后，自己刻意躲开他，不接电话，连短信都不过是挑几条，制式的回复，反反复复用忙碌和装傻作为借口，一次又一次拒绝。　
其实，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躲在窗帘后头，偷偷望向路灯下，那辆熟悉的黑色雪佛莱，他等多久，她就站多久，直到他终于离去，才腿麻地坐倒在地……想他，好想他……不见面，思念反而更加深刻。　
可是，这就是喜欢？这就是爱？为何每每想起，心头便是酸涩和空落落？为何明明只有几步之遥，还是鼓不起勇气扑入他怀抱？　
太多不确定，于她，于他。都是。　
然，梦中不断回响的那句下定决心，让她越是思量，心跳得越快。这跟当年不同，那个时候，尽管很受伤，但是却没有卸下过心防，不过是失望，彻底的失望……而现在，几乎无法想像，一旦他离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