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域》第19章


午后,萧语珩陪冯晋骁去医院拆线。
以往每次去完冯家,两人总要掐上一架,尽管最终的内部矛盾都会在床上解决,可差不多都是冯晋骁用强。他当然也不想这样,可萧语珩实在作得厉害,动不动就要摔门而去,他也是无计可施。况且每次他也好不到哪去,背上都要被萧语珩抓出一道道的血凛子,事后还要被打入冷宫至少半个月。
所以这次的结果,绝对出乎冯晋骁意外。他不禁松了口气,觉得那些陈年旧事给彼此带来的阴影正一点点被时间和他与萧语珩之间的爱消耗。终有一天,就会真的雨过天晴。
直到拆完线,冯晋骁还握着萧语珩的手,惹得医生都忍不住说:“这是怕疼寻求安慰,还是怕留疤被她甩了啊?也没破相嘛。”
向外拉线时的些许痛感对于缝针时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冯晋骁根本没感觉到,闻言他笑着对不相干的人多解释了一句:“担心她害怕。”
医生就安慰萧语珩:“小姑娘不用担心,你这男朋友啊,除了长得帅,身体素质还真不错,用不了几天他这胳膊就能恢复到把你举起来都不成问题,我保证。”
萧语珩听了也禁不住笑,边抽手帮他穿上衬衫,边询问拆线后的注意事项。看着她轻皱眉心认真聆听的样子,冯晋骁的心绵软如水。
手机提示有信息进来。萧语珩不觉有异,把被她拿在手里的他的手机递过去。冯晋骁解锁查看,不是通讯录中的号码,可简单的六字询问:“什么时候拆线?”令他眉心微一聚拢,随即也不回复,直接删除。
冯晋骁有事要回队里一趟,萧语珩有段时间没见到萧素了,趁着休息也想去陪陪妈妈。于是,冯晋骁先送她回顾家。
冯晋骁始终介怀三年前分手那天她被顾南亭带走一事,每每送她回顾家,总是不太情愿。萧语珩有心解释,又觉错过了最佳时机,事后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尽量避免让他过来。今天也是。
不顾她的阻止,冯晋骁径自把车开到顾家别墅外,停车后倾身过来吻了吻她的眉心:“虽然大舅子不太好相处,但终归是你哥哥,以后总是要见面的。”
他说得淡淡的,萧语珩却听得僵了一下。这一年来,他们吵吵闹闹地交往着,但从未提过以后,包括婚姻。一句大舅子似乎在暗示什么,萧语珩忽然就被感动了,她转身就要下车,不想让他看见眼中涌现的泪意。
其实,她明明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啊。
冯晋骁跟着她下车,快走两步扣住她手腕,有点不乐意地说:“就这么走了?”说完把人搂进怀里抱了抱,在她耳边低声确认:“我明天下班来接你?”
萧语珩的手在他腰际扣紧,默许。
笑意浮上嘴角,冯晋骁用力搂了搂她,松开些许距离,低头想要再吻她一下——
别墅的大门在这时打开,阳光下,顾南亭从里面走出来。
、艳域16
克制的吻印在萧语珩额头,冯晋骁捏捏她肩膀:“去吧,代我向萧姨问好。”
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萧语珩点了点头,转身时就见顾南亭已行到近前,她像以往在家时一样,称呼他:“哥。”
顾南亭抬眼看她,表情淡淡,情绪不明。萧语珩就安静地站在他面前,像是要等他一同进门。片刻,听他吩咐了一声:“你先进去。”
顾南亭是个生性薄凉的人,但对萧语珩这个继妹的照顾却从来都是周到细致的,哪怕这三年她因为一场失败的初恋转了性子,不再像从前那样依赖于他,他对她也是格外体贴。因此,尽管有时两人还是会因言语意见不合发生争执,一般情况下萧语珩不会忤逆他。
等厚重的大门把萧语珩的身影阻隔住,顾南亭的神色就冷了几分,他的手插在西裤兜里,目光锐利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单刀直入:“我丑话说在前头,再有一次她哭着来找我,别说是你,就连你们冯家,我也不会客气。” 
依冯晋骁的身家背景,换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说一句错话,顾南亭却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原本这席话他还碍于萧语珩憋着。如果她不再和冯晋骁有所牵连,或许他就准备憋一辈子了。无论作为上司、哥哥,或是任何什么关系,顾南亭都没想过作萧语珩的主。况且,他太清楚,萧语珩是不愿意让他知道的。
可是,不能眼睁睁看她重蹈覆辙。
冯晋骁从没质疑过顾南亭维护萧语珩的能力和决心,却也根本没把他当作威胁,俊朗的轮廓纹丝不动,他表明态度:“作为兄长,你无论用什么方式护她,我都无话可说。但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他敛下眉目:“我挽回她不是为了伤害她。” 
“你是告诉我你是出于爱?好,很好,我姑且相信你。”顾南亭微眯着眼睛,“既然如此,冯晋骁,就别怪我对你下手狠了。那是你身为她男人,理应承受的。”
冯晋骁很快读懂他的话里有话,明火执仗地问:“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你的那位好嫂子都知道,你不妨去问问她,看看她对一个叫了她二十年姐姐的人做了什么。”顾南亭冷笑,一字一句:“我真不想告诉你:你失去的,不仅仅是和珩珩分开的两年时间。换成是我,弄死她,都不足以泄恨。
话尾处明显加重的语气,蕴含冷寒的恨意。冯晋骁神色骤变。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那倍受G市男人瞩目的大嫂怎么在你们兄弟面前伪装下去。冯晋骁,我拭目以待。”话至此,顾南亭不再继续,把冯晋骁当空气晾在外面,转身走回别墅。
冯晋骁和顾南亭的针锋相对,该以年为单位计算。但从前都是暗潮汹涌,像今天这样直言不讳地把矛盾抛出来,倒是头一回。当顾南亭傲然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冯晋骁原地驻足片刻,上车离开。
别墅内的萧语珩听到外面车子启动的声音,给冯晋骁发去一条信息:“你们说什么了?”
他的回复很快就到:“属于大舅子的忠告。”
有点避重就轻的嫌疑,不过后面追加来的一条:别担心,他吓不跑我。却像是在昭示某人没在顾南亭那里讨到好脸色,有点委屈的意思。萧语珩的嘴角不知不觉翘起。
萧素看着女儿难得开心的样子,拉着她的手问:“珩珩,你和晋骁,你们又在一起了?”
萧语珩就看坐在对面沙发上低头看民航杂志的顾南亭。
顾南亭感应到她的目光,翻过一页杂志看她一眼:“怎么,不该让素姨知道?”
萧素太清楚继子的脾气,从来都不会和谁解释。为免两人吵起来,她出面说公道话:“是我问了小熠,他说的。”
顾南亭合了杂志扔桌上,起身上楼,步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说:“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复训是这个月。准备一下,等训练中心通知吧。”
复训每年一次,是公司对有工作经验的乘务员进行再培训,只有培训通过,取得合格证才能继续飞。复训通常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在此期间不能飞。所以为了保证航班,的复训是要排队的。
萧语珩去年就是这个月份复训的,她没忘:“知道了。反正在停飞,正好复训。”
顾南亭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免得你闲得发慌,无聊。”
明明是正常的工作安排,他却偏偏不能好好说。换作二十岁以前,萧语珩免不了要对他的背影一顿拳打脚踢。
见她冷脸不吭声,萧素笑了笑:“复训的时候可别又把消火栓喷你哥脸上。”
萧语珩闻言就记起三年前初次参加培训时,因为紧张,用消火栓把顾南亭喷了个惨目忍赌,他却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忍住不发作的情景,她轻声失笑:“他最好别去训练厅,否则的话,我可不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萧素戳她脑门:“你这孩子,就知道和他作对。”
母亲面前,萧语珩恢复了些本真,她像孩子一样抱怨了顾南亭几句,还是转回到萧素关注的话题上面:“我和冯晋骁的事,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不想你担心。三年前是我任性了,无论如何,不该因为和他分手就赌气大学都不念了,工作之后又申请外派,没少让你操心。”
可那个时候,真的觉得过不去那道坎了。和冯晋骁恋爱的一年里,他每次回G市都去学校接她,为了让他了解她的学习环境,操场,食堂,图书馆,甚至是宿舍楼,萧语珩都带他去过,每个地方都充斥着和他有关的记忆。
然而,情好时是甜蜜,分开后就成了负累。
冯晋骁听闻她要退学,顶着暴雨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赶回来,在始终劝不动她的情况下,失去冷静地低声吼:“你想我怎么样你说,只要你肯继续学业,我都依你。分手是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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