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域》第55章


里,冯晋骁几乎像影子一样随冯晋庭出行,更在一次突发意外中替大哥挡下致命一刀。
那时冯晋骁和萧语珩分手有一段时间了,但他的情绪一直没恢复,低落得整个人显得冷酷又无情,尤其是在训练场上,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状态。那次受伤他愈发地沉默,而且拒绝探视。萧熠猜测,他其实是在等萧语珩。
萧语珩曾因冯晋骁职业的特殊性,特意去学了护理,为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照顾他。然而,直到冯晋骁出院,她都没有出现。
冯晋骁在电话里对萧熠说:“看来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那时,身在A市的萧熠自顾不暇,实在没精力过问他们的事,只告诉他:“我把你受伤的消息带到了,但是她,调离总部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冯晋骁挂断了电话。
后来,萧熠完成卧底任务出国前昔,偶遇过一次冯晋庭,他语重心长地恳请萧熠:“如果有机会,在珩珩面前替晋骁说句话吧。”
两人的兄弟感情是他这个外人都一清二楚的,可是今天,他们却——
盛怒之下的冯晋骁一拳击向冯晋庭腹部:“这一拳是为萧萧打的,冲她一声声喊你姐夫,你却狠得下心对她承受的伤害一言不发。”然后是第二拳:“这一拳是为我自己打的,冲我对你的敬重和信任,冲我在你儿子出生时置自己女人不顾送你妻子去医院,你却眼见着我和所爱的人分手一言不发。”第三拳出手时,他的嗓音带着难以形容的沙哑:“这一拳是为我没出世的孩子,冲他本该叫你一声大伯,你却对他的‘离开’一、言、不、发。”
最后收手时,回身一个动作把叶语诺逼退几步,目光里的锋芒纤毫毕现:“叶语诺你记住,他挨的每一拳,都是替你受的。”冯晋骁的衬衫扣子因动作幅度过大被扯松,紊乱的呼吸也未平复,视线却冷如寒冰:“至于你,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叶语诺顾不得反驳,跑过去扶冯晋庭。
被碰到伤处,冯晋庭疼得吸气。他激烈地咳嗽,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拆了一般地疼,借助叶语诺的力量勉强站稳,开口时气若游丝:“晋骁,我——”他喉结滚动,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口堵得喘不过气来,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知道是不愿意面对他,还是不忍心看他被自己打得满身是伤,冯晋骁蓦地转过身去:“道歉的话一句都别说。”
“冯晋骁,你们的孩子是因为我没的,和晋庭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并不知情。”叶语诺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丈夫,“你不要迁怒——”
“最后警告你一次,再敢对萧有任何包括言语上的伤害,即便你是女人,我也绝不放过。”冯晋骁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还有,你们结婚时我和你说过,因为你嫁给他,我们是叔嫂关系。现在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和你,们什么都不是!”
“你说什么混账话!”随着一声底气十足的厉喝,冯家老爷子步伐稳健地走过来:“什么叫你不想再和他们什么都不是?那是你大哥大嫂!”目光从一身狼狈的长孙冯晋庭身上扫过,老爷子盯着冯晋骁的背脊:“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嫌人丢的不够是吗?都给我滚回家!”
冯晋骁像是没听见一样,抬步就走。
“冯晋骁,”老爷子见小孙子连自己的话都敢不听,怒气上涌:“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冯晋骁只留下一句:“问他,他说什么是什么。”然后头也没回地走了。
萧熠匆匆和老爷子打过招呼,尾随冯晋骁离开。
冯家书房里,老爷子端坐桌后,盯着冯晋庭夫妇:“谁说?”神情凝重,语气不善。
没料到事情会闹到爷爷这里。回来的路上,冯晋庭就在斟酌如何解释。然而,即便他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也不敢隐瞒,只能如实相告。只不过,除了知道萧语珩在图图出生那天流产,其它细节他确实不清楚。
不必冯晋庭开口替她掩饰什么,叶语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承认:“我推她是故意,因为我恨她夺走了本该也是属于我的东西。”望着冯晋庭的肿起来的侧脸,她强忍住眼泪:“我不希望她嫁进冯家,我怕再失去……但是爷爷,不管您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
在他因有了曾孙图图而欢喜时,他却同时失去了另一个。老爷子险些被气的背过气去,他指着冯晋庭,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他狠狠打了冯晋庭一个耳光,骂道:“滚出去!”
离开书房,冯晋庭拒绝叶语诺搀扶,径自扶着楼梯扶手下楼。
凝望着他的背影,叶语诺意识到,她的幸福正在越走越远。在冯晋庭走到门口时,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冯晋庭的手按在门把上,良久,他才回答:“一年前,晋骁和珩珩复和后第一次回来吃饭。”
看来,他是听到了自己和萧语珩所说的话。叶语诺眼眸里含着泪:“那你怎么……”
我没问,是不愿意你说谎骗我。既然已经不能挽回什么,我多希望,你在看到他们历经误会和分离之后还能在一起而放手。可是,你做了什么?我又做了什么?
“晋骁在一个星期前就给爸妈打了电话,他是准备在今年之内把珩珩娶进门的。爷爷更是赞成这门婚事,催着爸妈回来去顾家提亲,把事情定下来。”
叶语诺自嘲地笑了:“你是在告诉我,如果我接受不了,可以离开,是吗?”
回应她的,只是冯晋庭沉沉的叹息声。
这边,冯晋庭被司机和秘书送去了医院。那边,冯晋骁一路超车去了训练场,接手当天的新队员集训。萧熠确认他回了警队,调头去了中南航空。
午后,飞抵A市的萧语珩打来电话,冯晋骁若无其事地问:“落地了?”
萧语珩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地反问他:“知道我在哪儿吗?”
冯晋骁就猜到了:“我宿舍?”
萧语珩轻轻嗯了一声:“还和三年前一样。”
冯晋骁突然想问她:那么你呢,还和三年前一样爱我吗?话到嘴边却是:“我很想你。”
傍晚时分,冯晋骁独在坐在训练场中央,任初秋的第一场雨打湿了身上的作训服,回想三年前萧语珩失去消息一周后约他见面的情形,心比湿透的身体更冷。
那一天,天气晴好,萧语珩从顾南亭的车上下来,缓慢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地笑。
冯晋骁眼底的思念和焦虑很明显,语气却因她七天的杳无音讯显得有点冷:“一个电话都没有,去哪儿了?”
萧语珩把怀抱着的盒子递过去,“这是你送给我的吉祥铃。”
冯晋骁下意识去接,听到她的话,伸出的手倏地僵住,目光盯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一字一句:“什么意思?”
萧语珩倔强地把盒子放在他手上,退后一步:“分手礼物!”
“啪”地一声,盒子掉在地上。
心底的执念伴随着落地的吉祥铃碎得拾不起,可是,萧语珩却还是力竭声音平稳:“我自不量力死缠烂打也好,你免为其难接受我成为别人的替身也罢,冯晋骁,我们到此为止。”
面前的萧语珩像是忽然长大了,她显得那么平静,确切地说,是没有生机,不仅仅是脸色不好,似乎连目光都变了,变得让冯晋骁觉得陌生,“什么别人的替身,说明白,我不懂。”
萧语珩就笑了,疏远冷淡的笑意里是全然的不信任:“我也不懂,怎么你忽然就答应我的追求了。原来是因为她啊。冯晋骁你说实话,看着自己所爱的女人成了自己大嫂,难不难过?”
“所爱的女人?”冯晋骁的目光陡然变冷,但他克制住了,上前一步握住她冰冷的手,努力让语气回暖:“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语珩坚决地拂开他的手:“如果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隐瞒?如果你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她为什么非要等你回来才去医院?生孩子啊,稍有不慎,是会有生命危险的。”上涌的泪意模糊了视线,“难怪你从来都不说喜欢我,难怪。”
明明那么喜欢她,却在那个时候固执地不肯服软说一句“爱你”,反而因她的不信任连解释都带了堵气地成分,尤其萧语珩固执地认为他和叶语诺有什么的时,他还负气地说了句:“爱信不信。”
三年后的今天,大雨滂沱中的冯晋骁,悔不当初。
艳域45
印象中的冯晋骁从来都是坚不可催的;即便是和萧语珩分手,也没有表现出怎样的颓废和萎靡。至少当时;赫饶并没发觉他的异样。然而此时此刻;远远看着师父垮下去的肩膀;那种孤寂和绝望;让她都抑制不住地难过。
绝望这种姿态;实在不适合冷硬刚毅的冯晋骁。可事实证明,受伤不仅仅是女人的专利。
在萧熠身上,赫饶真正见识了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有着怎样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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