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女孩池塘男孩》第29章


碰见sexbeauty。
「台北整天都下雨,烦死人了。」sexbeauty丢来水球。『原来妳在台北。』我回了水球。「是呀。那你在哪里?」『我在台南。台南这礼拜只下了两场雨。』「真的吗?不是整个台湾都进入梅雨季了吗?」『虽然只下两场雨,不过第一场雨下了四天、第二场雨下了三天。』「什么?」『bye…bye。』说完后我立刻下线。
梅雨季进入第八天的傍晚,我又在在线遇见6号美女。说是傍晚好像不太贴切,因为梅雨季时整个白天都像傍晚。不过应该是傍晚没错,因为手表的时间是五点半。「听新闻说,梅雨季快结束了。」6号美女的水球。『是啊,终于可以重见光明了。』
「今天早上我把隐形眼镜送去消毒。」她说。『所以妳现在戴一般的眼镜?』「虽然我也有眼镜,但我今天没戴眼镜。」『不会不方便吗?』「还好。我近视不深。」『我就没办法了。我近视好深好深,像大海一样。』我突然想到,这可能是我唯一像大海的地方。
「我待会就要去拿消毒好的隐形眼镜。」她说。『记得戴上眼镜去。』「我不想戴,想就这样去。」『不好吧。过马路时有点危险。』「红色和绿色我还是可以分得出来,没问题。」
『6号美女。』「是。绣球。」『我可以陪妳去吗?』「你不介意当导盲犬吗?」『这是我的荣幸。』「那么十分钟后楼下见。」
我穿上雨衣去骑机车,十分钟后抵达她住处楼下。「辛苦了。」她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吃饭时那把深红色雨伞,微笑着等候。『不会。』我停好车后说,『走吧。』「嗯。」她点个头。『这是几根手指头?』我右手向她比出三根指头。她笑了笑,轻轻推了推我向前。
天上下着细雨,虽然还不到天黑的时间,但天色看起来像是天黑了。她撑着伞、我穿着雨衣,如果不算伞的半径,我们算是并肩走着。一路上我偷瞄着她,怕她撞上电线杆之类的,也会提醒她避开积水。『为什么不想戴眼镜?』我问。「当我不戴眼镜时,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也变得柔和了。」她说,「所有线条会在边缘淡淡晕开来,不再笔直锐利。」『嗯。』我点点头,『我也近视,可以体会妳的感觉。不过……』「不过什么?」
『我如果不戴眼镜在这种天色下走路,会看到一道强光迎面而来。』「强光?」『嗯。』我点点头,『那是车子的大灯。』「胡说。」6号美女笑了。
走到眼镜行拿了隐形眼镜,我劝她戴上,她摇摇头。『天已经黑了,妳不戴眼镜走路真的很危险。』「绣球。」『是。6号美女。』「只要你在旁边,我就不会有危险。」6号美女的眼神很亮,神情很笃定。
对我这个人而言,要遇到漂亮的女孩用这种表情看着我的机会,这辈子大概不会有几次吧。如果侥幸能有几次,大概也是6号美女一人全包了。
大约是晚饭时间了,6号美女说干脆一起吃饭吧。我们便走进路旁一家面店,6号美女说她常来这里吃。热腾腾的面端上来了,我凑近想看个仔细,眼前立刻模糊一片。摘下眼镜擦了擦,再重新戴上,但只要太靠近面,眼前还是会模糊。「戴眼镜就这点最麻烦。」6号美女笑了笑。『妳是因为这点而改戴隐形眼镜吗?』「嗯。」她笑了笑,「因为我一定要看清楚面里头有没有苍蝇。」『妳好伟大。』
「你呢?」她问,「会不会有时也想不戴眼镜看这个世界?」『嗯……』我想了一下,『缺钱的时候会。』「缺钱的时候?」『因为我有散光,不戴眼镜的时候,一张钞票会看成两张。』「又胡说。」6号美女笑了。也许是6号美女就在面前的缘故,我觉得这碗面有幸福的味道。
「你喜欢梅雨季吗?」她问。『谈不上喜不喜欢。』我说,『但一直在下雨,整个人都懒懒的。』「夏天容易令人心浮气躁,所以老天才给了梅雨季让人发懒。」『妳喜欢梅雨季?』我问。「嗯。」她说,「在梅雨季节,我最喜欢一面听着窗外细细的雨声,
一面赖在被窝里看漫画,很有气氛也很幸福呢。」『所以妳这几天都在被窝里看漫画?』「嗯。」她点点头。
『6号美女。』「是。绣球。」『妳好伟大。』「你又取笑我了。」她笑了笑。
6号美女说的没错,在南台湾漫长的夏季中,能有这么一段梅雨季,让天气不再炎热、让人变得慵懒,也算是老天的一种恩赐吧。
6月初梅雨季完全结束,老天又严厉了起来,天气变得炎热。这时开始莫名其妙怀念起梅雨季。在城市里待久了,会想去郊外爬山;但山爬久了,却会想念城市里的柏油路。不过天气只热了三天,今年第一个台风便出现。
这个台风叫玛吉,侵台的日子跟诺曼底登陆一样,都是6月6号。那天是星期天,所以有没有放台风假都没差。虽然台风可以让我理所当然地约6号美女,但心里总觉得不安。一来这样会让我期待台风,可是台风会带来灾害怎能去期待?二来若是每场台风都外出吹风,那么万一有什么闪失,6号美女就不能长命百岁了。
「如果你和翁蕙婷是一对,有没有台风之约就没差了。」赖德仁说。『什么意思?』我问。「白痴。」他骂了一声,「如果你们是一对,想怎样就怎样,台风天
想约会就约会、不想约会就拉倒,你根本就不必期待台风。」『可是我们还不是一对。』「所以要赶快成为一对啊!」他叫了起来。
『我目前还不行。』「啊?」『啊什么。如果要跟她在一起,我必须变得更大、更深。』「啊?」『啊什么。我只是一座池塘而已,我得变成大海。』「啊?」『不要再啊了。』
「你为什么想变成大海?」赖德仁问。『因为她是鲸鱼。』「是海洋里的哺乳动物,很大只的那种?」『嗯。』「如果你认为她很大只,应该要把她比喻成恐龙,然后你再立志加入
恐龙救生队。」『喂。』「喂什么。」他说,「你知道你正在讲猴子话吗?」
『你不懂啦。』我说。「我怎么会不懂?」他又叫了起来,「如果小倩是雪,我也不必因而
想成为喜马拉雅山啊!」『你的比喻不好。』我说,『小倩不是雪,小倩是鬼。』「所以我应该要成为道士?」『嗯。成为得道高僧也行。』「可是和尚就不能娶老婆了。」『你说的对。你还是成为道士吧。』「对个头!」他叫了第三次。
「你如果喜欢她,而她也喜欢你,那就在一起啊!」他叫了第四次。『你听过鲸鱼和池塘的故事吗?』「我干嘛要听过?」『所以你不会懂。』「我干嘛要懂?」『所以你没听过。』「喂!」他叫了第五次。
赖德仁可能是因为觉得我不可理喻,或是叫了太多次导致喉咙痛,索性不再理我。我也乐得不用再跟他解释我这种心情,因为我自己也不太懂。我只知道,我想变成大海。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东西叫捕鲸船?」停了许久后,赖德仁又开口。『你还没死心。』我笑了笑,『还想跟我沟通吗?』「少废话。」他说,「你总该听过捕鲸船吧。」『当然听过。所以呢?』「你可以成为捕鲸船。」『如果只为了得到鲸鱼,成为捕鲸船当然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我说,『但对鲸鱼而言,她在大海里才会快乐和幸福。』
「我好像有点懂了。」赖德仁说。『真的吗?』我说,『我自己都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你不必懂。」『嗯?』「如果你有这种心胸,」他竟然笑了笑,「那么你已经是大海了。」『啊?』「终于可以轮到我说:不要再啊了。」
我还在思考赖德仁话中的意思时,他却催促我该出门了。看了看表,快六点了,这是我和6号美女约好的时间。赶紧穿上雨衣离开寝室,骑车到6号美女住处楼下。沿路上雨势非常猛烈,但风并没有想象中强。
「绣球。」『是。6号美女。』「先吹吹风吧。」『嗯。』6号美女打着伞、我穿着雨衣,从她住处楼下走到巷口,再由巷口走回她住处楼下。「可以去吃饭了。」她说。
『6号美女。』「是。绣球。」『我们这样算不算病得很重?』「病得很重?」『在台风天出门吹吹风,再找家餐厅吃晚饭。』我说,『而且顺序还不可以反过来。』「或许吧。」她笑了笑,「谁叫我们小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害怕锅子。」
『就在这附近找家店吧。』我说,『只要在附近而且走几步路就到,
在台风天出门找家餐厅吃饭就安全多了。』「嗯。」『至于吹吹风嘛……』我想了想,『怎么吹风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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