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第37章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我无法反抗，杯子里都洒了好些出去。我被他硬生生地拽出去，上了他的车，我想开门出去，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大声凶我：“希悦，你都这样了，还闹什么脾气？”
我被他吓得顿时闭了嘴。
他驱车带我去了附近医院，看得是急诊。测了体温，才知道我烧到了39°2，医生建议我打吊针。我一听到打针就发怵，转身就要逃跑，季平凡毫不温柔连抓带拽地把我拉回来：“不打针，怎么好得快？”
“我不是很难受，吃点药就好了。”
“发高烧会把脑子烧坏掉的。”
“……”
我觉得我现在脑子应该有点坏点了，居然会听他的话，乖乖地被他带着去打针。我发烧发得很难受，头疼、乏力，口干舌燥，脑子运转迟缓，连走路都觉得累。我就跟在他的身后，被他拉着刷卡、付钱，然后被带到了注射室。
护士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是个新手，在我手上扎了三针才扎进去，在我疼得哇哇叫的时候，她说：“血管太细了，不好扎。”
季平凡皱着眉，没说话。
吊好针后，我把手小心翼翼地搁在一旁，不敢动，季平凡看了我一眼就起身走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点失落，不过人很累，也没空计较，就靠在椅子上，想睡觉，又不敢熟睡，怕等下水打完了，血液倒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旁边传来轻微的沙沙声，我半睁着眼睛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的季平凡又回来了，坐在我身旁，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先吃点垫垫肚子，再睡会儿，我替你看着。”
不知道是不是人生病的时候特别脆弱，眼睛微微发热，我赶紧低下头来，深呼吸两口气：“不用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好了。”
“那……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让他过来陪你。”
我自然是明白他说的那个他是谁，心中怒意横生，忍不住用尽力气朝他吼：“我不需要人陪，你要走就走，去陪你的小玉去。”
他看着我，张了张口。我把脸别到一旁：“你不用解释，你走开，走得远远的，我现在看到你就头疼。”
季平凡沉默了一下，果然就掉头走了，我低垂着头，手背上的泪渍越来越多。
“怎么哭了，很难受？”季平凡蹲到我面前，手里多了双筷子，递给我。
我抓住筷子，一点都不想跟他吵架，明明知道他离我越来越远，可就是想让他知道我很难过，忍不住在他面前发泄自己的郁闷，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是一味地哭，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从前，我总是在他面前装强者，装得对什么都不在乎，事实上不是这样的。
我一点都不坚强，也不想坚强。
现在，我甚至也不怕丢脸。
他用衣袖擦了擦我的脸：“不哭了啊，打完针就好了。”
他像哄孩子那样哄我，我哭得更厉害。
“你走，你走！”我觉得我挺像个神经病的，一边让他走，一边拉着他的毛线衫给自己擦脸。到了最后，都演变成我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脖颈里哭。他一动不敢动，直至我哭声渐熄，他才道：“你小心一些，免得针被□。”
“……”
快打完吊针时，天也已经大亮了。季平凡的手机响了，是阿姨打来的电话，我顺手拿了过来：“阿姨……我昨晚着凉了，发烧到39度2……三哥给我送到医院里来了，现在好多了……嗯，等会回去。”
我把手机还给季平凡时，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这么着急解释？现在没人认为我们有关系了的，你满意了吧？”
果然是吃完了面就有力气了，我哼了一声，“你家小玉最满意。”
“小玉不是我家的。”
“不是你家的也快是你家的了。”我抬高声音与他倔嘴，“做事要负责，既然那样了，就要把她当自家人。”
我瞥了一眼盐水袋里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忙叫道：“护士，我打完针了。”护士还没抽空走过来，季平凡就冷不丁地替我我拔掉了针头，然后用止血贴按着伤口，我觉得他就是在报复我，当下就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他，“会疼的……”
季平凡认真地看着我：“怎么就成我家了？”
“她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家的是谁家的？”
“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我还哪儿来的女朋友？”
我虽然心里诧异，但是一听就乐了，幸灾乐祸地咧开嘴笑：“为什么呀？”
“她有别的男人了。”
“哎哟，你这么快就被人甩了，啊哈哈哈，真好。”
他淡淡道：“……我不是被你甩了么？”
“唔？”
我大半天才反应过来，忙跟了上去，拉住他的衣服：“季平凡，你的意思是，你女朋友一直都是我？”
“难道不是吗？”
“小玉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
我没有去探究这件事的真实性，也没有去探究这是不是一场梦。我只知道我的心脏突然砰砰砰地跳起来，震惊、迷惘、狂喜等复杂的情绪涌上我的心头，我的动作比我的脑子要快，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真好。”
季平凡的身体瞬间僵直了，他动手掰我的手，声音含着诧异，还有些许沙哑：“好什么？”
我用力地抱着他不让他挣开：“我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你只是不喜欢寂寞。”季平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很飘渺，“我只是你手里的一个玩具，你高兴的时候就抱着玩一玩，不高兴的时候就丢在一边。”
“不是……”他的话像一把利器，狠狠地捶在我的心窝口。
“我是你私有的玩具，只有你能玩，别人都不行，虽然你花在我身上的时间也不多。你不知道的是，玩具也是有心的。”
三哥的话太重了，但我知道这次如果我再放手，他就再也不是我的了。我把脑袋埋在他的背后，“三哥……”
“悦悦，我们这样也挺好的，以后我们还是兄妹，我还是你三哥。”
“我不要你当我三哥，我不要和你当兄妹。”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也意识到季平凡对我都快死心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我真的喜欢你。”
他迟疑地开口：“那他怎么办？”
“从来都没有他，只有你。”
我像是对他许下诺言，抬起脸，看到他后背上糊着一堆的鼻涕和眼泪有片刻怔忪，以前我总觉得我干不出这种事，如今才知道，有一次机会也总比后悔好。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偷懒哦，唔唔唔～最近肯定是吃多了，整天想着吃吃吃。。
40、合欢
季平凡一直都没有转过头来，我盯着他背上脏乎乎的一坨发呆；我想他现在肯定在思考；我是不是继续把他当玩具。他不知道的是，我从来都不喜欢玩玩具。
季平凡在我紧张的视线下转了身；脸上带着和煦春风般的风情；晨曦漫过他的唇角，笑容爬上他的眼底；他缓缓说道：“我其实也不好哄的。”
“我本来也不会哄人，我已经尽量哄你了。”我忍不住笑起来；望着他白皙的脸庞；垂眸时的柔情；心脏又砰砰砰地乱跳；我抱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吻了一下，“我们和好吧，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这不是主要原因。”
“我知道。”
季平凡用衣袖给我擦脸：“哭得真丑，现在带你回家去？”
我挺不好意思：“不去，我跟你去你那儿，你去换套衣服吧？”
季平凡带着我回去，换了衣服，又给我做了碗热汤：“你再睡会儿，我去公司了。”他走到门口，我依在睡房门口叫他，“三哥，对不起。”
他转过身来，冲我笑了笑：“果然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回去睡觉。”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各种账目都要核对，我加班加点。身体本来就没有好全，发烧又反复了两次，感冒也未痊愈，人又累又难受。季平凡每天晚上都变着花样给我炖了吃的端到楼下给我，我哼着鼻对他抱怨：“我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你，你要对我负责。”
“为什么？”
“因为你不鸟我，我对你思念成灾，懂吧？然后大家都说你谈恋爱去了，我生气，晚上睡不着！”我愤愤地说了，拿了纸巾擦了擦鼻子，“然后病了，就是这样。”
他坐在我身边来，摸了摸头发：“我想给你机会，让你想清楚。”
看着他一脸淡定的样子，我心中暗骂他，无耻小人，想清楚个屁，鸟都不鸟我了，还放绯闻出来，我还能想清楚？
我在公司里每天都要用掉一大包纸巾，安安看不下去：“又一轮流行感冒来了，你身体不舒服，你就请假吧？”
“这不是请不了么？没看到经理那天又跟我发火么？”
“那你就这样病着？”
“病着呗，病着病着也就好了。”我其实觉得这个病也来得挺及时的，要是没有生病，估计跟季平凡会继续对我不理不睬。现在我病着，至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