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莫离》第62章


愤怒、厌恶、羞愧一下子充斥进默离的每一个细胞,她片刻也不想在此停留,抓起包奔出房门。
正巧被刚进家门的苏浩然撞了个满怀。
“默离,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苏浩然揪住没头苍蝇一样的女人,激动地圈在怀里,一副失而复得的表情,“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被他一触碰,默离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发了疯似的用力挣脱。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我好想你。”男人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格外享受。
这些酸倒牙跟的话平时听听或许能让人骨头酥掉,然则灌进默离的耳朵里,那无异于是最大的讽刺。
张开嘴冲着搂在肩头的手腕就是一口,在他的躲闪中逃出,反身用尽全力甩了他一嘴巴,咆哮道:“你的甜言蜜语留给情人说吧,苏浩然,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离婚!”
惊雷,苏浩然似乎没从这句话中缓过神儿,呆呆地愣了两分钟,语气低至尘埃里,“你……说什么?”
“房子是你们家的,我不要,咱们也没财产没孩子,和平分手对你我都好。”不冷不热,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完全是谈判的架势。
“为什么?”抽动的嘴角,一张脸好比霜打的茄子。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默离大笑,眼里啜着泪,“你在关键时候选择牺牲我,我认命,但我有幸活下来了,难道我还等着死第二次不成?”
“对不起,我当时……”男人慌乱地辩解着。
“什么都不用解释,我懂,”默离没心情听他吐露衷肠,诉说孝子情怀,她只想快刀斩乱麻,迅速结束这段闹剧般的婚姻,“你是迫不得已,老爸奄奄一息,老妈就快断气,你作为苏家长子不得不多做考虑。你说什么都可以,我全信。”
“默离,你不要这样。”苏浩然耷拉着脑袋,无奈地嘤咛。
“我怎么样?你现在已经另结新欢了还不放开我?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苏浩然,你真拿自己当皇帝了,后宫三千,够不够?!”
一个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做过就做过,这样忸怩作态让安默离着实反胃,刀子一样的话语一不留神就掉了出来。
“新欢?我没有,我妈给我硬安排的相亲我一次都没去过,你相信我!”苏浩然拉过默离的手,紧紧握住,以为力道有多重,决心就有多大,真是天真。
默离见甩不掉他的脏手,便顺道拉他进了卧室,把那卷骚长的波浪卷儿伸到他的面前,正色道:“那这是什么?”
“这……不是你的吗?”男人瞧了半天,没看出破绽。
“我个P,你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是黑直发,这是亚麻长卷儿,它变异了吧!”
“哦……可能是有一次我们公司的人非要来我家参观,哪个小姑娘掉的吧。”咂摸着下巴,苏浩然回答的一本正经。
“编,接着编,你怎么没去应聘《故事会》的总编啊,这么瞎的借口你也说的出口。”默离撇了他一眼,直觉得好笑,他还当自己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呢,连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谎话都信的话,她28年的白米饭就白吃了!
既然你硬挺着死鸭子嘴硬,那也只好你不仁我不义了,安默离“唰”地亮出杀手锏,把那个开了封的空安全套贴在他的脸上,嗲着嗓子问,“这个呢?别告诉我是你哪个哥们喝高了把你爆‘菊花了吧。”
苏浩然脸色跟变色龙一样,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哆嗦着,绞尽脑汁地想,可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只得作罢,哭丧着脸,咬着下嘴唇,“我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敢偷吃不敢承认,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如果可以,默离真想撕开他的面具,把他的胸膛挖出来看看,那里是不是空的。
恰逢此时,苏浩然的手机响起,默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过来,来电提醒里赫然出现的是曾经那只“小三”的号码。
所有的一切终于得到了印证,铁证如山,他再也无言狡辩,然而默离却像泄了气的皮球,神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手一松,“啪!”苏浩然的手机掉在地上,发出机壳分裂的声音。
安默离怔怔地望着他,眼泪浸在眼眶里,流不下来。
跑出门的那一霎那,苏浩然掷地有声的话语传来过来,像钉子一样扎在默离的心上。
“我不会离婚的,绝对不会!”
……
手机响了,默离看了一眼,是苏爸爸的电话,犹豫了片刻,努力让自己平静,接了起来。
“爸,您还好么?等我两天我身体好些就去看您。”佯装开心,毕竟是垂暮之人,能哄就哄,能骗就骗吧。
“默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们家破人亡,你不要怪爸爸,我不想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语无伦次,低沉的哭泣让默离慌了神,“爸,和您没关系,是我自己身体不好,没能保住孩子,不过您放心只要您好好治病,每天开开心心的,我保证您一年之后就能抱大孙子了。”
“我怕,我等不到了……”苦楚的艰涩让默离心里一痛。
“不会的,爸,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癌症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您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不是,不是,你们离婚是因为我,其实……虽然我有高血压心脏病,哪哪都不好,但我没有得肝癌,是你婆婆,逼我装的。”这个秘密像千金大石一样压在苏荣心里,他于心有愧以至于夜不能眠,茶饭难进,如今终于如释重负。
然而这边,默离完全懵了,局中局,一环套一环,她觉得她的人生太TM狗血了,真不知道还是有什么弥天大谎在等着她。
到底是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
“默离,你能不能原谅爸爸,我……”
“够了!”安默离一句也不想在听,“你们苏家人都是豺狼虎豹,我就是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小丑,我投降,我认输,这就是我的命,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们的,这辈子都不会,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一连串叫骂脱口而出,默离从来没有这般酣畅淋漓过。
挂了电话,转身走进一家酒吧,龙舌兰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烂醉如泥地瘫倒在吧台,心早已死去,唯有那具行尸走肉还怕什么?
电话又响了,是苏爸爸。
默离不由分说按了拒听键,关了手机,洒脱地闭目塞听,她此刻只想在重金属中彻彻底底地放纵自己。
第二天,头痛欲裂地安默离从打样的酒吧晃出来,太阳格外刺眼,照在身上却是阵阵凉意,默离挥手招了辆出租车,没有目的地,她不知道B市这么大,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
眼皮打架,她随口报了个地点,又酣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默离抬眼,竟是爸爸住的酒店门口,她苦笑着付了钱,是啊,她还有爸爸,还有家。
敲开房间的门,爸爸竟是满眼红血丝,想必是一夜没合眼吧。
“对不起……”默离刚想解释,爸爸就打断了她,“你公公昨晚,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默离现在该作何选择捏?————热情撒花吧,我爱你们……撒花的娃儿将来肯定不会碰到这么多烦心事儿,必定婚姻顺利,飞吻
64 关于荒唐
“你公公昨晚,死了……”
呆住,僵硬,惊诧,安默离像是被当头棒喝一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明昨晚才通过电话,那声音,那语气,那些话,最后她按掉的通话……默离不敢往下想了,难道是被自己气死的?亦或,那句诅咒?
神经一下子拧在一起,心浮气躁以至于手脚打结,慌忙间手机掉在地上,黑了屏。
挣脱开爸爸关切的试探,恍恍惚惚地出了酒店,奔走在B市的大马路上,虽是寒冬腊月,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突兀地沿着默离的发丝儿缓缓滴落,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面前就是医院,可脚却怎么也不抬不起来。
病房里,素白一片,婆婆滔天的哭声震颤着默离的心弦,泪水定格在眼角,哭不出来,因为自责。
看见默离,二姑咳嗽了一声,不温不火地点点头。
苏浩然迅速回过头来,眼里分明写着仇恨二字,冲过来,一把推开默离,叫骂道:“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看笑话的么,这下你高兴了吧,人都死了,哭什么哭!猫哭耗子假慈悲!”
默离趔趄了一下抵住墙,张口要解释,耳畔响起了梦魇般的声音:“你们苏家人都是豺狼虎豹,我就是被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小丑,我投降,我认输,这就是我的命,但是我不会原谅你们的,这辈子都不会,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男人把录音伸到默离跟前,一遍一遍地放,一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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