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第60章


调解工作,劝起人来颇有一套。几个回合下来,乔茵茵同意先回家休养,顺带等专家会诊。
乔茵茵出院那天,恰逢大运会工作人员表彰会,裴铭毓无法前来。乔茵茵的姑姑姑父一齐来接她。他们一人拿了东西,一人搀了乔茵茵搭电梯。进里面刚刚站定,忽然有个声音问:“这不是小乔吗?”
乔茵茵往说话的方向转脸,“你是?”
“我是曲恒呀。”曲恒大惑不解,这美人不是得了失忆症吧?
旁边的姑姑赶紧出面解释,“茵茵的眼睛受伤了。”
曲恒一怔,他早觉得哪块儿有点别扭。炎炎夏天,她带了软檐小帽,仿佛乔装打扮的明星。若不是曲恒对美女有一双天然的雷达眼,险些错过。再仔细看她黝黑的眸子好端端的,不知道怎么个受伤法。端详得久了,曲恒发现乔茵茵眼里没有焦距,目光涣散。他震惊,“怎么搞的呀?”
姑姑叹气,“意外。”
曲恒大为惋惜,这就象上好的丝绸染上一滴墨汁。美还是美的,却有瑕疵。这一回不用顾忌着礼貌,再肆无忌惮地端详也是出于对病人的关注,曲恒快要收不回眼来。乔茵茵失明后有个本能的反应,即是听人说话时不由自主地歪头,把耳朵往前送一送。这是所有盲人的习惯反应。而看在曲恒眼里,恰是完美呈现出乔茵茵的侧脸,以及最让他着迷的——她脸上那些细小绒毛,象豆蔻年华的少女一样。
这时,电梯停靠,有护工推了担架车进来。里面的众人纷纷向两侧避让。姑姑也拉着侄女往后躲一下,可乔茵茵动作迟缓,不小心被担架车撞了腿,她轻声‘哎哟’一下。
曲恒顿时冲那护工斥责,“不小心点儿?撞到病人要你好看。”
他有大老板富贵逼人的跋扈,唬得那护工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姑姑替乔茵茵揉一下腿。
曲恒殷勤地问:“你们这是回家?正好,我车停在门口。我送你们回去。”
乔茵茵对这曲恒天然反感,拒绝说:“不麻烦你了,有人接。”
曲恒也没啰嗦,主动帮着姑父提了一袋东西送到出口。见他们是要坐排队候客的出租车,曲恒说话了,“小乔,我又得说你。怎么老这么客气呢?还是嫌我的车损你面子?”
姑姑说:“哪好意思麻烦你?我们坐出租车一样的。”
“我要是没看到,随便你们怎么走。让我碰上了,必须得送。”
曲恒也不管乔茵茵推辞,马上叫司机过来,不由分说推着他们坐上去。
姑姑姑父并不知道里面有何隐情,一路上,曲恒嘘寒问暖,他们也有来有往地客套几句。聊到眼睛受伤的事,姑姑说得多了些,乔茵茵几次拉她的手都没能制止住她。姑姑是埋怨乔茵茵冲动,无端给自己招惹麻烦。国有国法,她顾湘再有错,有法律管着,岂能凭一时之气动手呢?说得乔茵茵蔫蔫的不吱声了。
曲恒看出尴尬,转了话题问:“眼睛就这么着了吗?不治了?”
姑姑说:“要治,很快就做手术。现在等专家呢。”
曲恒很热心,“我有朋友,找专家的事交给我。”
姑姑道谢,“麻烦你了。”
乔茵茵说:“不用了。铭毓说他来找。”
曲恒和裴铭毓摆在一起,乔茵茵宁肯信裴铭毓。即使她眼睛看不到东西,也能感觉到曲恒的刻意亲近。这种热情让她极其的不舒服。
曲恒讪讪的,“裴副出面呀?那是不用我说话了。”
车子开到了姑姑家楼下。曲恒派司机帮忙提东西送上去。他自己坐在车里暗暗琢磨,乔茵茵虽是瞎了,可迷人的味道不减。原来还带了点儿棘手的刺,仿佛只能远观不能近身。现在瞧她坐在位子上,歪过头静静不动时,那份浑然无知的柔弱,勾得人心生荡漾,继而有胡作非为的冲动。
曲恒抚着下巴,浮想联翩。
作者有话要说:乔茵茵手术这个情节是我参考了美剧《实习医生格蕾》。格蕾的妹妹在手术中发现病人脑部另有个小肿瘤,她处理完应做的手术后,又利索地把这个小肿瘤取了。结果犯了严重失误,那颗肿瘤压住了视神经和语言神经,不能取。那场戏的结束是定格在病人复明,欣喜之余,试图张嘴说话,却困惑而惶然的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音。
北风不懂医学,纯粹是YY。可能描述方面有bug,不过后面章节的发展都围绕手术展开,这是之前就安排好的。有指正的话,我再修改。但故事走向不变了。
PS:这章是加更。明天的照旧更。
49第四十九章
乔茵茵在姑姑家住了三天;等雇来的阿姨一到,她马上搬回了自己家。姑姑姑父都要上班,工作一天后再伺候她洗澡吃饭,年岁大了着实吃不消。
眼睛正常的人很难体会盲人的痛苦。乔茵茵乍然失明,方才领略到生活中处处是难题,处处有陷阱。就拿最简单的桌子角来说,堪具杀伤力。走路中一不留神会撞到;撞完即留下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她自己是看不到的;姑姑帮她洗澡时会吓一跳;找来红花油替她揉。这股强烈的味道从姑姑家带回她自己家;挥也挥不散。
又有一次;乔茵茵自己倒水;杯子没有对准饮水机出水口;滚水浇到了手上,又红又肿了一整天。叫姑姑看到好一顿批评那阿姨。所以乔茵茵再有行动,阿姨马上制止,拜托她安静地坐着,尽量少地动弹。
裴铭毓那边结束了表彰大会,人彻底松懈下来。接下来是大运会工作的收尾和总结,外加财务审计。随着大运会结束,筹备组也进入解散期,需要裴铭毓投入的工作越来越少。这下,他可以集中精力联系专家了。裴铭毓办事严谨,乔茵茵的手术该怎么做他不懂,但他懂得挑选医生。趁着联系专家的机会,他把国内知名的神经科专家都研究了一遍。
熟悉了这些,他面对乔茵茵谈话时特有底气。乔茵茵回自己家后,裴铭毓每天来露一面。他做得相当有技巧,每次都是带着任务来,时间上也不多留,至多二十分钟。谈完正经事立即告辞,不多喝一杯水也不给乔茵茵发表看法的机会。
乔茵茵对他的一板一眼肃然起敬。除了满怀感谢,并未作他想。而了解了专家的情况后,乔茵茵本已灰败的心又燃起些许希望。说到底她还年轻,才二十三岁,余下的漫漫岁月无法开口讲话,终归是恐惧的。
她给姑姑打电话,很是庆幸的说:“情况好象不是那么糟糕。”
姑姑也是慨叹,“茵茵,你命好,有裴铭毓这么帮你。他真是重情义的人,少见啊。”
这话让乔茵茵无言了。她欠他的太多,只怕还不清了。
这一天,裴铭毓又来了,登门的理由更加充分。
“明天上海的专家过来,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乔茵茵欣喜,“是不是手术也能尽快安排了?”
“还要慎重。大后天姑姑陪你去北京,预约好了协和医院的专家。现在是我们广泛听取专家意见的时候,你别嫌累。”
“我不累。我愿意去。”
“行。我走了,有问题去问你姑姑,我都交代给她了。”仿佛他特意跑来只为说这几句话。
“裴铭毓,”乔茵茵叫住他,“你吃一块西瓜再走吧。累你忙了这么久,你连我们家一口水都没喝。”
裴铭毓如愿以偿地收住步子,“好吧。吃了再走。”
乔茵茵赶忙叫阿姨切西瓜。她侧着头,听阿姨打开冰箱取了西瓜,手起刀落,又从橱柜中拿了盘子放进去。等她迈步出了厨房,乔茵茵摸索到纸巾盒,双手奉上给他,“你小心,不要吃到身上。”
“我又不是小孩,还用你嘱咐这个?”裴铭毓笑她。
“也不是,如果是我,我会把西瓜挖成块放到碗里让你吃。切块儿吃不方便,西瓜汁滴答得到处都是不说,吃不好就象洗脸呢。”
裴铭毓拿起一块来,“那我开始洗脸了。”他哧溜咬了一口,发出极夸张的声音。
弄得乔茵茵半张了嘴,“你……可真豪放。”
“我豪放?你没见我姐夫吃西瓜呢。我姐说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呼噜两声一大块就没了。”
“是,姐夫吃东西挺吓人的。”说罢,乔茵茵觉得不妥,“我是说你姐夫。”
裴铭毓是想方设法哄她说话,但真的聊起来,他又难过。无法视线相交,她歪头倾听对方说话的神态特别专注,俨然是极力想知道对方情况,可眼睛看不到的困境使她充满茫然和无助,开口讲话也变得小心翼翼。乔茵茵的厉害都在眼睛里、在嘴上。现在这两样没了,剩下的只有柔弱。这让裴铭毓心里隐约作痛。他真想抱她一下,哪怕是简单的抓抓她肩头。但是不行,裴铭毓深谙眼下任何行为都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他必须压抑住这股念头。
“你怎么不吃了?”乔茵茵问。
裴铭毓醒过神来,“吃呢,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