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流年》第51章


“多好啊,现在流行骨感颓废美,你一举两得。”我调笑着把保温桶往她桌上一放,“一会儿帮我拿进去,他要的红枣粥。告诉他,连车费带粥钱一共是六块。”
表哥去把车开出来,我站在写字楼前的安静地等。阿达忽然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气急败坏道,丫丫,你什么意思啊你?
我连忙撇清,喂!粥可是从粥铺买回来的,我绝对没在里面添加任何成分。他面部扭曲,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有些无奈的样子,我不是说这个。
“你干嘛不进去就一个人走,这么晚我起码得送送你吧。”
“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你这里这么多人,就单单少一个给你买粥的?”表哥一步步地踏上台阶,面容平静,“阿达,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自私。”
“他们没人知道我要什么样的粥。”
“不知道的话你就给他们讲清楚,直到他们买到你满意的粥为止。”
“只有丫丫才明白我的意思。”
“吴孟洐,”表哥冷笑,“你实在是有够可笑。”
这算什么场景?两位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为我剑拔弩张。我翻白眼向天空,抬手看看表,叹了口气,有没有人能让我搭班顺风车?
“我们走。”阿达拖着我往楼里走。我“啊”了一声,慌忙问,你干什么?“还有半个小时才能把事情做完,而且我下来太急,钥匙没带。”
“丫丫有她自己的事,不可能一直配合你的时间。”表哥拉过我,冷笑,“阿达,你还是把自己的事情先处理好再说。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她只是你的朋友。”
阿达怔怔地站在原地,表哥则带着我往外面走。我下意识地转过头,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出淡淡的伤感夹杂着莫名的惆怅。就好像我一步步走开,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去。“丫丫,你不走好吗,你不可以走。”
“为什么,你还有什么事吗?”我停下了脚步。
“因为,因为你保温桶还没有拿走啊。你不是只有这一个保温桶么。你不带走你以后要用的时候该怎么办,而且我还没有把粥钱给你啊。”
“那你把保温桶拿下来,粥我请你喝吧。你以后别这样了。你胃不好,要少食多餐,别吃刺激性的东西。牛奶也不要多喝。过酸过辣的东西都要尽量避免。平常吃点清淡滋补的。我给你的那张注意事项还在吗?照着上面做就好,我问过带我们的主任。”我转头对表哥点点头,“不好意思,请你稍微等一会儿。”
“可是,可是我粥还没有开始喝啊。”他偷偷地看我的眼睛,又急急加上一句,“而且,而且粥很烫,我喝起来会很慢。”
“那你有空再把保温桶还我吧,我要走了。”我垂下头,低低道了句,“再见。”“丫丫,我以后都会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给你送保温桶。”他冲我们离开的背影大喊大叫。我眼泪一下子就莫名其妙地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是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带着哭腔对表哥点了下头,抱歉,谢谢你,但是我想我现在恐怕还不能走。“丫丫,你别哭啊。你别哭好不好,对不起,我不是要无理取闹,我就是想见见你。你把粥往桌上一放就走,我真怕追不上你了。”
我已经擦干眼泪,狠狠地瞪他,合着你耍我呢!劈手要夺他的手里的粥,既然根本不饿,那就别吃。
“谁说我不饿的,我真没吃晚饭。”阿达连忙护他的食粮,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末了又挑三拣四,“这粥也就徒有其名,还没有你熬的好喝。”
“不好喝你还喝?我是翻了宿舍大铁门才出来买的粥,你要再敢跟我唧唧歪歪,我用保温桶砸死你。”
“好好好,我不多说话了行不。一女的怎么这么凶,不就是让你给我买了个粥么。”他嘀嘀咕咕,小小声地抱怨。
我冷下脸,夺过保温桶抱在胸前就往外走。他拉住我扳过我的身体,却迟疑地松了手,丫丫,你怎么又哭了。
“你别管我。”我推开他,空着的左手捂住脸,低声哀求,“一下就好,我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别理我。”
等到情绪稍稍恢复平静,我放下手,自己翻出面纸擦脸。
“去洗个脸吧,你的样子很难看。”
我没有说话,等擦干净脸,又拆了头发重新扎紧马尾,平静道,走吧,再不回去我舍友被我吵醒了会灭了我。
“已经很晚了,你现在回去方便吗?”他迟疑地问。
“这是最方便的。呵,你以后不要再这么晚还折腾我了。表哥说的没错,我也会有自己的事。”我顿了一会儿,又加了句,“你好好照顾自己吧。别光顾着工作,毕业论文也该着手准备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毕业论文你得自己好好准备,不能再指望我帮忙CtrlC+CtrlV。”“我知道,我会好好写的。”
回到宿舍我钻进老三的被窝,紧紧抱着她,三儿,我冷,你抱抱我好不好?被惊醒的老三迷迷糊糊地伸手把我揽进她怀里,嘟囔道,嗷,你抱吧,等我嫁出去以后就没得抱了。
《换流年》金面佛ˇ第十七章只是当时已惘然(上)ˇ
近很倒霉,好像生命节律到了低谷期一般:走路被人踩,逛街崴到脚,就连到医院无理取闹的病人家属也一把拽住我恶狠狠地威胁。医疗大环境不好,有关部门的责任转嫁,加上媒体的大肆渲染,医患关系紧张的一触即发。带我们的教授也感慨,人人都说大学费用高,怎么就没人责骂大学老师;个个都道看病难,罪过全往医生头上摊。说到底,都是打工的。
好在那次家属尚算温和,又或者是看我一小丫头片子不屑于动手,这才有惊无险。饶是如此,在我们宿舍老大绘声绘色的描述下,阿达也吓了一头冷汗。他满脸肃穆地抓着我上车,叮嘱了一路。第二天还拿了张从网上搜索来的“医务人员安全防范措施”塞过来。我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这些东西我们上课有讲。
“书到用时方很少,你给我带在身上没事就多看看。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不会照顾自己。”我觉得气闷,被这种不事生产的生活白痴嘲笑,这世界真是没天理可言。晚上下班,给阿达买桂花糖藕时我碰到了生平第一遭抢劫案,我就知道,凡事只要一沾上他的边,就准没好的。南京的治安尚可,街头公然的抢劫不多见,这都能叫我给碰上。劫匪抢走卖桂花糖藕中年妇女的钱罐,我正好站在一旁准备接摊主递过来的糖藕,黑影一闪,我彻底吓傻了。手机响了,阿达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接。声音低的不像我的嗓子,反倒跟蚊吟似的:“阿达,我碰到抢劫了。”
据阿达事后陈诉,当时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电话那头的他骇的不轻,以为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立刻保存好文件关机,冷静地询问了地点。然后一面迅速套上西装,一面通知秘书,取消晚上的商务宴会。
阿达开着车到达街口时,我正在安慰那个破口大骂的摊主。中年妇女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痛骂抢匪丧尽天良。旁边的路人也纷纷打抱不平,指责强盗无道,要抢就去抢贪官抢有钱人,抢人家做小本生意赚辛苦血汗钱的算什么东西。
“那个人还拿了把这么长的刀,明晃晃的,我的眼睛一下子就花了。本来是要给你买糖藕的,不过现在老板的摊子都砸了,东西滚了一地,什么也没了。”我镇定下来竟然有心仔细描述当时的场景,轻轻浅浅地笑,“上次我还跟陈岚说自己没碰到过抢劫,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不过真的好乌龙,那个人竟然连街头的小摊贩也抢,人家赚点钱多不容易。”
阿达失笑,调侃道,丫丫,那你说抢谁比较合适。
我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抢你这样的资本家最合适,劫富济贫。”
前面的交通信号灯转红,他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来,单眼皮小眼睛盯着我的眼:“我遭抢的话,你就不心疼?”
我陡然地恶寒起来,用力搓搓自己的胳膊,对他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苦脸,眨巴眼睛:“吴孟洐,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还不成吗,你至于这么酸我么。”
阿达沉默了,挺宽敞的,捷豹,一瞬间竟有种逼仄的错觉。我无端觉得心慌,下意识地舔嘴唇想寻找话题。算起来,我的嘴皮子功夫也称了得,跟阿达这样的人混久了,久病成医,不能说也会说。到了这关键的当口,我却口拙舌讷,怎么也找不出话题。真郁闷,总是这样,在该巧舌如簧的时候我的舌头老会莫名其妙地短了一截。
幸而红灯转绿,车子缓缓驶出,我暗暗松了口气。阿达注意到我垮下来的肩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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