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轩女》第179章


劳伦斯也鼓起勇气望着休说:“余说的有理。亨利是咱们的朋友,我们不能让他伤心。”
休撸一把金发看艳春一眼很为他不平,却终于什么也没有再说,只嚷着要喝咖啡。劳伦斯无奈陪他进别墅,艳春和素秋坐在湖边的矮椅里。
“哥哥,你以后,不要再骑马了,好不好?”
素秋望着湖面闪烁的波光,过了半晌才轻轻对艳春说。
艳春听她声音仍在发颤,内心生疼,温柔地回答:“嗯。”
素秋想不到他会这么痛快地同意她这个近乎荒唐的提议,怔了片刻扭头去看艳春。
艳春一脸温情地凝视着湖面,眼睛温润得像是染了山间岚气,人如谪仙,语似清风,素秋不觉看呆了。
注意到素秋的目光,艳春努力不让自己扭头和她对视,执起钓杆开始钓鱼,心里却满是柔情和忐忑。
不晓得道林与爱伦哥哥是怎么谈的,总之那之后再遇上艳春,爱伦哥哥的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不再怀着莫名的敌意。
道林回去别墅的次数逐渐增多,和爱伦哥哥的关系渐为圈内朋友察觉。众人都是惊异万分,不明白一向眼高于顶的道林怎么会忽然喜欢上个乡村粗鲁少年。
之前了解道林对艳春感情的劳伦斯和休就更是不能理解,感觉道林是疯了,既而对艳春充满了同情,似乎以为他被抛弃了。
艳春解释过几次,俩人才消除了对道林的误解,但对爱伦哥哥仍不能产生好感,偶尔见面也生疏得很。
道林对自己的选择有过后悔有过无奈,最终却默默地承担了所有不解。
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他不爱,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地运转,他无能为力。
学期结束后,素秋和爱伦都获得了极好的成绩。琼斯稍差,但对自己的成绩也很满意。多莉和马丁成绩属于中上,他们并不太在意,忙着做暑期归划。
多莉热情邀请素秋他们去芭蕾训练班参观,实现他们长久以来的期望。
素秋接受了邀请,问艳春可想同去。艳春正在准备暑期画展,也不愿意干扰素秋正常的朋友交往,就叮嘱几句小心并没有跟去。
虽然略有失望,素秋却仍对看到的东西惊讶不已。
宽敞的训练厅里有整墙的大镜子,落地窗下是亮锃锃的扶手,厚重的橡木地板光滑如水,整间训练厅明亮舒适。
身穿紧身练功服的男教练穿行在学员中间,不时纠正他们的动作,态度认真严厉。
学员们都是女孩子,从十三岁到十八岁不等。她们上身穿着露颈练功服,腰间系条薄薄的短裙,脚上是绸舞鞋,随着留声机放出的音乐轻快地跳跃旋转,从地板的一端飘至另一端,身姿轻盈得像是小燕子。
琼斯和素秋、爱伦、马丁靠门边坐在椅子里,看多莉和其他学员练习,礼貌地保持着沉默。
卸下平日的长裙,多莉的美好身材一览无余。那两条修长的双腿灵活地踏着舞步,短裙不时飞扬,露出里面的紧身短裤。
素秋脸上发热悄悄打量其他人,见没有人表现出不自在,连一向腼腆的琼斯都在脸色正常地认真观看。她暗忖自己实在是保守,定定神再看时,神色比刚才自然了许多。
休息的时候,学员们都随地而坐拭汗喝水。
多莉坐到马丁旁边将一只脚搁在椅面上提长筒袜,短裙滑下去露出她雪白的大腿。她神态自若,素秋却又发窘,忙忙地别开目光。
教练在指导学员们练习中间曾注意过素秋几次,这时走过来礼貌地用带外国口音的法语问:“这位小姐,冒昧地请求,您能不能站起来?”
素秋一怔,琼斯急忙挡在她身前说:“对不起,她只是来看看,不打算练芭蕾。”
教练惋惜地上下打量素秋纤细的身材,说:“如果小姐在十三岁之前来找我,我一定会让您成为世界舞台上最耀眼的芭蕾明星!太可惜了。”
厅里聊天的声音顿了一下,众人都向素秋看过来,目光中有惊讶和好奇。
素秋抬头望了教练一眼,起身礼貌地说:“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并不想当明星,不管是在什么年纪。”
教练的两只黑色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住她的身体,似乎从中看到了巴黎芭蕾大剧院内疯狂的观众在欢呼:“如果现在开始练习,还是有希望的。您真的不打算成为明星吗?”
“是,我是中国人,将来是要回国的。我们那里没有芭蕾。”
素秋肯定地拒绝,只是神色间有丝忧伤。灾难深重的祖国,许多民众尚在温饱线上挣扎,他们不需要芭蕾,他们需要的是粮食以及文化。芭蕾,距离他们实在太遥远了。
“我的上帝!您是中国人?我一直以为您是日本人。”教练大吃一惊急忙道了歉走开,一边嘀咕,“明明是日本人的骨架,怎么会弄错?”
多莉忍不住激动地对素秋说:“你真不考虑一下吗?安德烈教授是芭蕾界的权威,有他的保证,你一定会成功的。”
素秋慢慢摇头,他们只看到现在她的模样,不了解几年前她还是个小胖妞儿,还有心脏病。她不是生来就适合跳舞的,这一切都是艳春努力的结果。
琼斯送素秋回玫瑰天堂顺便上楼喝茶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当作新闻讲给艳春听,对素秋的选择深感惋惜。
艳春闻言转头去看素秋,神色有些复杂。
素秋边泡茶边笑着说:“你又夸张了,琼斯。人家只是提了一句,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他是安德烈啊!这个俄国人的名字有谁会不知道?从他手里出了多少明星,你知道吗?”
琼斯如数家珍地道出几个著名芭蕾明星的名字,每个人都在各国芭蕾舞团占着首席。
素秋仍然笑着给琼斯端茶,又去烤小面包,不跟他争。
艳春没有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了素秋好久。
送走琼斯,艳春犹豫片刻对素秋说:“要不你去试试,你不是有过这个想法吗?”
“可是哥哥也说过,我现在年纪太大不适合去跳舞。安德烈教授却希望我可以当明星,我怕苦,不要去。”
素秋淡然回答,起身去洗茶杯。
不是怕苦,除了在训练班时的解释,她还看到了招生简章,那上面的费用高得远远超出她的想像。艳春的钱都是他拼命一点点挣来的辛苦钱,她不要挥霍,就只有放弃。
艳春默默注视着素秋的背影没有再劝,执起画笔开始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工作。
那之后,艳春经常带素秋去看芭蕾演出,以期能安慰她的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爱伦哥哥醋性真大,艳春明明都没那个意思,他却非要跟他过不去。素素吓坏了,可也由此让小春答应她不再骑马,也算是件幸事。嗯,素素现在很关心小春呢,俩人关系这样应该也算不错了。
一百五七
七月份巴黎日报登载了一则有关中国国内局势的消息,称又发生了内乱,但艳春他们这些留法学生却知道那是北伐终于开始了!
他们欢欣鼓舞,为祖国终于有了统一的希望而庆贺。有人当即打包回国,准备投笔从戎加入到北伐这个光荣而神圣的队伍当中去。
艳春和素秋也很振奋,商量着回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收到了一封加急家书,余父在信中称国内局势不明,叮嘱他们留在法国,待战事告一段落再回去。
素秋失望下大哭了一场,艳春也觉涩然,哄劝无效后只得陪她枯坐,心内分外思念双亲。
琉珏的信在北伐开始前一个月就再也没有寄来过,素秋的去信也全被打了回来,让她格外担心琉珏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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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军校历届师生都参加了北伐,并在各部队中担任重要领导职位。琉珏所在卫生班也参加了战斗,不过因为战事通信不便,目前还不清楚她的情况。
在信中琉固岬搅舜运В邓倨宀欢ㄋ圃谟淘ナ欠竦垢辏ど吵悄谝咽谴舐摇?br />
他还嘲讽地说,城内的有钱人都在准备逃命,但现在全国一片北伐呼声,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他是决定和陌阳留在长沙的,没有做亏心事,也不怕北伐军革他的命。
兄妹俩将他的信反复看过几遍才放下,俩人对视都是忧心忡忡。不管什么战争都会有伤亡,琉珏他们身在其中,自然也免不了会有危险。
素秋合掌祈祷,希望战争尽快结束,祖国尽早统一,民众早日过上太平的日子。
艳春凝视素秋低首的姿态,感觉她仿佛又懂事了许多,静好而温柔,令他心里软软地化出一汪春水。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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