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轩女》第185章


“秋,好朋友之间是不用说谢谢的。”
四人齐声回答,擦干眼泪鼓励地冲素秋微笑。
“嗯,咱们永远是好朋友!”
素秋用力握住爱伦和琼斯的手,马丁和多莉见状也将手抻过来。
五个人紧紧拉着手,站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内。所有路过的师生都觉得这个场面很温馨,巴黎春天阴郁的天空似乎都在这些年青人带泪的笑容中被照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和上章都是过渡,所以一起发了。
何欣然的变化是理所当然的,丛放士兵拿枪指着她时,她就已经开始改变了。
一百六一
休和劳伦斯等人得知艳春兄妹归来,都到玫瑰天堂看望他们,对俩人的丧母之痛表达了各自的同情和安慰。
道林更是有空就来拜访,每次都带着包装精美的糖果。他的精神状态比夏天时要好上很多,也不再有意无意地回避与艳春目光相对。现在的他又恢复到初见时那个沉稳而温和的青年模样。
艳春对此很感欣慰,庆幸道林终于可以走出感情低谷,再次充满了自信和从容。
但是当道林周末也来阁楼时,他又有些困惑。斟酌再三,艳春隐约提起乡下的别墅。
道林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平静地回答:“我们分手了,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情人。没有真爱的两个人在一起,虽然可以互相获得安慰,但毕竟难以持续。”
艳春凝视道林的脸默默无言,将他的茶杯续上水。
“这不是你的错,余。”道林轻声安慰着,端起茶杯,“想明白以后,我觉得人生仍是美好的,我也一定可以寻找到最合适的爱人。”
“一定会的,亨利。”艳春微笑着回答。
道林也回他个温和的笑容,喝了口茶,环视阁楼问:“令妹还没有回来?”
“她到儒勒太太那儿去交房租,顺便和她说会儿话。老人家这两个月很想念她。”
提起素秋,艳春目光中浮现出淡淡的温情,连语调都更加轻柔。
道林微微蹙眉,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欲言又止,显然不想同艳春再闹不愉快。
艳春明白他的心思,自己和素秋的关系也的确没必要瞒着他。于是他简略地述说了他们并非亲生兄妹的事实,语气平淡并没有多少激动。
听到这个信息,道林先是惊异后庆幸。他高兴地祝福了艳春,然后脚步轻松地告辞,弥漫在眉心间最后一点忧郁也荡然无存了。
不一会儿,素秋推门进来,满脸诧异地对艳春说:“道林先生怎么了?刚才在楼梯上莫名其妙地祝福我,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他就跑下楼去了,比休还利索。”
“他刚刚解开一个难题很兴奋,没有吓到你吧,素?”艳春起身摸了摸她的短发,语气满是怜爱。
素秋脸红了一下,低头小声回答:“没有,就是感到有点奇怪。”
艳春点点头,仔细端详她的眼睛,轻声问:“哭了?”
素秋默默抱住艳春的胳膊没有说话,感觉眼眶又有些发酸。刚才去见儒勒太太,她本来已经做好了不哭的心理建设,可是老太太只用一双清明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她就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素,乖,不要再哭了。娘在天上看着我们呢,要是见到你天天哭 泣不休,她也会伤心的。”艳春慢慢说,目光忧伤。
素秋安静地听他讲,想起母亲生前的种种好又想哭了。她努力眨眼,将泪水逼回去。艳春自回到法国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一直坚强地安慰着她,她不可以再给他增加负担。
晚上熄了灯,艳春躺在床上如最近常有的情况开始失眠。
他呆呆地凝视对面的斜窗,看外面那钩残月,想起“月是故乡明”的句子心绪复杂,更加睡不着。
帘子那边的素秋似乎也没有睡着,频繁地翻身弄得床轻轻响了几声。
艳春收敛心神侧耳听了阵,轻声问:“素,怎么还不睡?”
响声停了,过了片刻素秋才悄声回答:“我睡不着。”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得艳春心里一紧。
“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我……想娘。”素秋更小声地回答,嗓子已经哽咽了。
布帘子被拉开,素秋只觉身后一暖 ,艳春已经搂住了她,低语:“素,哥哥在这里呢,你真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总是忍着。”
素秋转身将脸埋进艳春怀里,哽咽着发出低低的泣音,如受伤的小猫一样惹人怜爱。
艳春默默地搂住她微微抬头,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到她的头上,以兔她更加难过。不在外人面前流泪,面对素秋眼泪却轻易地掉了下来。
小声地哭了一会儿,劳累了一天的素秋疲乏地睡着了。
艳春摸了摸她的额头,上面有一层薄汗,那是挣着哭泣的结果。再摸摸眼角,犹挂着泪珠。
他心里轻轻叹气,小心地用手擦去她的汗水泪花,然后如小时候那样不轻不重地搂住她,防她又发噩梦。
这些天,素秋几乎每隔一天就会做噩梦,每次都会从梦中哭醒,艳春实在是不放心。
稍微平静下来后,艳春这才发觉没了重重衣物的阻隔,只着一件睡衣的素秋已经瘦到了令人心疼的地步。从前丰腴的身体现在全是骨头,腰细得似乎一只手就能把过来。
他不禁默然,真切地了解了过去两年素秋内心的煎熬和挣扎程度有多深。
“素,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了,你快乐起来吧,素。”他微微低头在素秋头顶印了个吻,绵绵低语。
素秋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含糊地喊了声“哥哥”,头在他衣衫上蹭了蹭,手移到他衣扣上停住又陷入了沉睡。
艳春握住那只温暖的小手,感觉世界变得极其安静,所有的嘈杂都已沉寂,唯有他们在相拥呼吸,梦里梦外都是彼此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素秋醒来时,艳春已经在做早点了。
她舒服地翻个身,闻着煎蛋诱人的香气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然后表情一下僵住,脸迅速红成了苹果。她飞快地将头缩回被中,一动也不肯动。
艳春听见动静回身见状奇怪,放下铲子走过去弯腰唤:“素,出来吧,会气闷的。”
“不出去。”素秋在被子里闷闷地回答。
“为什么不出来?早点已经好了。”艳春温柔地劝,不去硬掀她的被子。
“不出。”素秋继续拒绝,语气已经带丝羞恼。
艳春站直身体盯住被子里那团凸起微微蹙眉,随即醒悟,急忙到衣柜里翻出素秋的“卫生用品”从被子底下塞进去,耳尖有丝可疑的红色。
“素,你不舒服。今天就请一天假,哥哥去帮你说。”
被子下的凸起僵了一下,然后被子被猛地拉开,素秋满脸通红地望着艳春,嗔道:“哥哥你乱猜什么?人家没有……那个啦!”
“是么?”艳春狐疑地打量她半晌,见她气色充足,的确不像是生理期的表现,不由更加疑惑。
素秋无奈起身穿衣,决定不去提醒艳春昨夜俩人同睡一床的事实。
他们小时候两小无猜,这种事情常有,只是俩人都有了心结后才断绝。现在只不过是又回到最初,素秋觉得自己未兔有些反应过度。
不过,她始终没能想明白,之前对接触极其忌讳的两个人是怎么忽然间又亲密起来的。他们现在这种新关系,常常会让她先是诧异然后释然。和艳春在一起,似乎一切不可能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巴黎渐渐温暖了起来,残雪褪去,露出下面嫩绿的小草芽。塞纳河水上涨,夹杂着枯枝败叶飞快地流向下游。鸽子在建筑群的尖顶间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带着悦耳的哨音。
卖花姑娘开始携着一篮篮初开的鲜花沿街叫卖,报童大喊着跑过大街小巷将各种消息传递到千家万户。人们脱去笨重的衣物,换上轻便的服装,渲染得巴黎渐渐灿烂。流浪艺人在广场上吟唱着春天的歌曲,风琴的节奏欢快而明朗。年青的恋人们徜徉在阳光下娓娓而语,手里是鲜花和阳伞,笑颜如春风吹得路人都陶醉了。
与巴黎明媚的季节不相符的,则是中国国内的血雨腥风。
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等地进行“清党”,逮捕并处决□员,国共合作宣告破裂。反帝反封建的北伐战争中途夭折,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归于失败。
惊闻噩耗,留法中国学生一片哗然,留学生会立刻召开了全体留学生大会,分析形势讨论下一步的出路。
有留学生在大会上声俱泪下地说:“从去年7月开始,北伐战争已经取得了决定性胜利,这是北伐军将士英勇奋战、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辉煌成果。试问,中国历史上,有哪一支军队可以在短短不到10个月的时间内,以区区十万之数从广州打到南京,打垮两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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