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里都是你啊,”宋景怀指着自己眼睛,“你看,都是你,不信,我睁大点给你看哈。”
程铭昊被他滑稽地撑眼动作逗笑了,他握着宋景怀的手放下来:“我看到了,一对死鱼眼。”
“我这是丹凤眼,你不用嫉妒我哒。”宋景怀道,“所以我眼里的就是凤,你说,我眼里的凤是不是你啊?”
程铭昊没有说话,拥着宋景怀躺到浴缸边缘,深情地攫住他柔软的唇。
洗完澡后,已将近凌晨,程铭昊打了个呵欠累得眼皮都快要拉上拉链缝合起来了,他抱着宋景怀说了一句晚安,一起睡去。
然而凌晨三点,他就被宋景怀叫醒了。
“耗子耗子,May找你!”宋景怀脸色焦急,睡袍都没拉好,匆匆忙忙地将手机递给他。
程铭昊短时间内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接听电话:“怎么了?是不是Aaron出事了?”
May声音听起来很恳切:“我很抱歉打扰你,Aaron癌细胞扩散,需要做化疗,可是这孩子害怕,说想听听你们声音,我知道这时候打扰你很不好,可是Aaron的心理状态很不好,对他病情很不好。”美国时间比中。国晚12小时,中。国是凌晨3点,他们就是下午15点。
程铭昊在担心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幸好只是化疗,不是病变。
“请让他接电话。”
Aaron怯生生软糯的声音里含着些许哭腔,显然在接电话前他哭过:“我好害怕。”孩子一出口就是这句话,程铭昊顿时僵住,说不上话来。
“Aaron别怕,那不过是恶魔在见到上帝前的挣扎,请你相信,当你忍受痛苦,坚强地与恶魔抗争后,恶魔一定会受到上帝的惩罚。”程铭昊怀着沉重的心情安慰,却不知道他的理由多么蹩脚。
“呜哇呜哇!” Aaron捧着手机哇哇大哭,“我不要进医院,我不要插管子,我想见你们。”
“乖乖,不哭哈,你做完后,我请你吃草莓味棒棒糖啊。”宋景怀心疼得抓住程铭昊的胳膊,借力分散内心苦痛,“我们都陪着你的啊。”
Aaron哭得更大声了,May劝他的声音清晰传来。
程铭昊从宋景怀手里抢过手机,快言快语:“May,Aaron的化疗能不能晚两天,我们赶过去!”
May有点犹豫:“我跟医院约好了,两天后可能没时间。”
“该死!”程铭昊急得要摔手机,双手抱头深思,“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May,开视频可以吗?”宋景怀还有一丝冷静,“让孩子看看我们。”
May打开视频,连接成功,程铭昊与宋景怀欣喜地挤到手机前,像哭红鼻子的AARON招手:“Aaron,坚强一点。”
Aaron见到他们,更难过了,扁扁嘴巴,眼看就要扑到May怀里哇哇大哭,宋景怀立刻道:“Aaron,我们见面只有几分钟,请不要浪费时间在哭泣上,看过来,笑着告诉我们,你很坚强好吗?”
Aaron坚强地咬咬牙,转面向手机,努力让自己扯出笑容,然而在看到他们时功亏一篑:“呜哇呜哇。”
宋景怀与程铭昊不知所措,宋景怀东张西望,抓起他的小熊娃娃对着手机晃晃:“看,小熊娃娃在嘲笑你了,你快停下眼泪啊。”
Aaron怯生生地收住眼泪,眨眨眼,手机对面一个小熊在向他招手,模样可爱,眼睛如同真的一样充满灵性,Aaron不哭了,笑容一点点显露,天真地向手机伸出手,好像要将小熊抱住一样。
“小熊,小熊,好可爱。”
“Aaron,你坚强地不哭,熬过去,我后天就把小熊送给你好不好?”宋景怀引。诱道。
Aaron看看小熊娃娃,看看哭红了眼的May,天真地点点头:“嗯。我不哭。”
“好乖好乖,我家有好多小熊娃娃,你喜欢哪个,我都给你。”宋景怀跳下床,跑进他的熊熊屋,把手机对准所有大熊小熊照了一遍,“有看上哪个吗?”
Aaron点点头,指着宋景怀怀里的小熊娃娃道:“我喜欢这个小熊娃娃。”
宋景怀一愣,低头看看怀里的小熊娃娃,这是……程铭昊送给他的第一只熊,他的守护熊。
第78章 6。05‖文学
安慰Aaron几句后,通话结束,宋景怀静静地收紧怀里的小熊娃娃,一脸犹豫。
这是见证他们感情的信物,也是保护他们的守护神,虽然已经破旧,但毕竟是与自己经历过多年沧桑,几乎随身携带的宝贝,陡然让他转手让给别人,他怎么舍得。
可是,Aaron喜欢它,它能让Aaron重展笑颜,或许还能保佑Aaron,替他挡灾,平平安安地度过危险,克服病魔。Aaron更需要它。
“阿景。”程铭昊从背后环住他,炽热的胸膛紧贴在他背上,给他温暖,“不舍得送?”
宋景怀难过地点点头,再次收紧怀抱:“这是你送我的守护熊,也是我的最爱。可是,Aaron需要它,我就算再不舍得,也要送。”
程铭昊微微讶异:“你真决定要送?这是你最宝贝的小熊娃娃了。”
宋景怀捏捏小熊娃娃的耳朵,依依不舍:“宝贝也要送啊,它可以保佑Aaron健健康康地成长。”
程铭昊目光晦涩不明,仿佛有点点星光闪烁,他收紧了怀抱,在宋景怀发顶轻轻落下一吻:“那我们将娃娃洗干净,送去开个光,我也把我那只新买的守护熊一起送给它。”
“嗯。”宋景怀眷恋地看了看小熊娃娃,一遍又一遍地触摸它的毛发,因为年代缘故,它毛料不是特别好,手感略差,模样、款式也比不上家里最近几年买的小熊娃娃,可它毕竟是陪自己多年的宝贝,再丑再不好,也是心头肉。
“好了,别舍不得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娃娃,不都是我送你的。”程铭昊从他怀里抽出小熊娃娃,把熊头放在他面前,“亲一个,跟它告别吧。”
宋景怀扁扁嘴,忍痛抱着小熊娃娃,亲了亲娃娃的脸,再亲亲娃娃的耳朵,再亲……
“好了。”程铭昊抢走小熊娃娃,捏住宋景怀的下巴,含住他的唇,深深一吻,“与其亲它,不如亲我……”
“你是耗子,不是熊熊。”享受完他最爱的亲吻后,宋景怀贴心地提醒他,“亲亲你,跟亲亲熊熊不一样。”
“那你以后叫我熊熊,不准叫我耗子。”程铭昊讨价还价。
“不行啊,除非你改名叫程铭熊……噗哈,好难听的名字。”宋景怀被自己逗笑了,抱着程铭熊傻笑个不停,“程铭熊,熊熊,好像熊汉子,没有耗子萌萌哒。”
“知道难听你还叫,找死是不是?”程铭昊捏着他的脸,搓圆揉扁,“再叫我就把你所有熊娃娃丢出去。”
“你丢掉好啦,”宋景怀目光灼然,抱紧程铭昊,难得情深,“我要程铭熊就够啦。”
程铭昊心头涌动,倏然收紧怀抱,感动涕零,阿景长大了,终于知道他比娃娃重要了,不容易啊。
“有程铭熊,他就会帮我买更多的熊娃娃,一个顶n个熊娃娃,多划算啊。”
“……”一箭穿心。
程铭昊刚燃起的信心顿时被掐灭,他咬牙切齿地抓起守护熊,翻身下床,迎着宋景怀不满地嚎叫,把守护熊丢进洗衣机,倒入洗衣液,铁面无私地盖上机盖,启动。
让他舍不得熊娃娃,分分钟把他最喜爱的娃娃送走,爽快。
踏着轻松愉快的脚步回房,以为会看到宋景怀要死要活、依依不舍、可怜巴巴的眼神,没想到,眼珠都没看到一个——宋景怀卷着被子睡着了。
挂钟拨向4的时针,显示现在正是夜深时分,程铭昊目光里浮现难得的温柔,他轻轻掀起被脚,帮宋景怀盖好被子,把人抱正了躺枕头上,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大概是想到要与宝贝守护熊分离,宋景怀的眉头就连在睡梦中,都不松开,程铭昊细心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在眉宇间落下一吻,从熊熊屋拿出一个跟守护熊相同大小的小熊,轻轻塞他怀里。
脑电波检测到熊熊存在,他立刻收紧怀抱,心满意足地带着微笑睡去。
程铭昊怎么舍得让宋景怀忍痛割爱,Aaron喜欢的只是小熊娃娃的款式,而宋景怀喜欢的却是情怀,两者不可相比。
他走进工作室,打开电脑,开出设计软件,花费整整一夜时间设计出一款跟守护熊模样一样,却比守护熊更精美的小熊娃娃。
上班时间一到,他立刻联系了Bear Story 中国代理商的老总Gosse。
“对,我希望能尽快做好,大概什么时间……能尽快吗?两天内,价格不是问题……好,谢谢。”挂了电话,程铭昊立刻查看飞往洛杉矶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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