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关系》第18章


“呵呵,我早就不是陈太太了,还是叫我楼小姐吧,阿瑜。”她嗓音娇柔,笑靥如花,在穿着黑色套装的瑜姐面前,十足还是二八少女模样,“阿瑜,听说你还没结婚?啊……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忘了,我是来谈公事的。我们不谈私事,呵呵……”
瑜姐挺直腰杆坐下,笑容狰狞:“你打算买房子?”
她是瑜姐的昔日闺蜜。
瑜姐的心情自此再也没有好起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全店上下统一加班,不打满三百个推广电话不许下班。
小白笑呵呵地蹭到她面前:“瑜姐,跟你商量件事……”
埋头扎小人的瑜姐缓缓抬头,眸寒似冰。
寒风呼啸而过,小白默默后退:“其实没什么……”
其他员工见状,再也没人敢有异议。
耗子鼓励性地拍他肩膀:“女人的心思复杂得很,你惹她干什么?”
小白抖着手擦汗,闻言反问道:“你懂?”
耗子耸肩:“我也不懂。”
可是阿绿懂,还非常懂。
耗子仍住在阿绿那儿,这些天除了拿换洗衣服,基本就没有回过自己的屋子。小笨蛋替他心疼房租:“你怎么不回去?”
耗子就拿眼看床上的严俨:“你怎么不问他?”
直愣愣的阿绿完全没有心机:“严哥跟你不一样。”
床头的严俨偷偷勾着嘴角笑,耗子握紧拳头气不打一处来,晚上在被窝里死死搂紧了阿绿又掐又拧。
这天回家,严俨居然不在,留下阿绿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叠衣服。
“人呢?”耗子冲着床上努嘴。
阿绿转过头,乐呵呵地答:“严哥回去了。”
“魏迟那儿?”
“嗯。”
耗子站在门边看他,他颊边带着浅浅的酒窝,神态柔和,动作认真,软塌塌的衣服非要折纸般叠出服帖的棱角,方正挺括,整齐划一。他在家里应该很少干活,老一辈人始终看中男孩,尤其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家务活大半是母亲和姐姐的事。跟着耗子出来打工后,阿绿很自觉地学习做家务,擦做洗碗做饭,小笨蛋没多说过半句,耗子说:“衣服脏了。”第二天雪白的衬衣就工工整整地摆在抽屉里。
耗子说:“我饿。”热腾腾的面条不一会儿就递到面前。
带着玩笑的意思夸他:“啧,你真是天生贤惠。”
他也听不出来其中的恶意,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没事。”
任由耗子的爪子用力揉向他的脸。
灯下的阿绿恬静如画,耗子想起严俨的话——你很担心吧?
能不担心吗?担心他被骗,担心他被拐,担心一个不留神他就走丢了再也找不来。他多笨啊,走路会跌跤喝水会呛到,嚼着米饭也能咬到舌头。更可恶善恶不分,谁对他好一点点就掏心掏肺涌泉相报。
目光移到矮柜上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耗子记得出门时那里还是空的:“端端来过了?”
阿绿讶异地看他,随后点头承认:“嗯,刚走。”
果然。耗子垂下头,又是一声叹息。
端端是常客。尽管三令五申,不许把陌生人带回来。唯唯诺诺的小笨蛋表面答应着,回头一见着端端就忘得精光。天生爱笑的姑娘不知是缺心眼还是内心太强大,在耗子的冷脸下,照旧拉着阿绿笑得比花还灿烂。
篱笆扎得紧,野狗进不来。暗暗在心中默念着,耗子在矮柜边坐下,远远看见垃圾桶里的瓜子壳和零食包装袋。好吃成这样,她不胖就真正没天理了:“她来干什么?”
“聊天。”衣服叠完了,阿绿拉开墙边的的简易衣柜,一件件往里放,“她……有点事。”
“什么事?”
“……”阿绿没声了,动作有些凝滞,“没、没什么。”
慢慢转过身,满脸不自然。他天生不会说谎。
耗子问:“没什么,你干什么紧张?”
阿绿更说不出话了,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那个……我……不是……那个……”
耗子对旁人的事没兴趣,尤其是端端:“不想说就别说了。”
阿绿松了一口气。
把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耗子对他勾手指:“过来。”
小心地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阿绿的表情有些僵硬。
耗子站起身,拉着他后退半步坐上柔软的床沿:“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阿绿以为他还想逼问刚才的话题,局促地说道:“是她家里的事,我不能说。”
“不说也没事。”耗子低声地笑,手掌贴着他的背脊暧昧游移,“阿绿……”
小笨蛋又紧张了,脊柱被电到了般猛地一颤:“我……嗯?”
惬意地靠上他的肩头,耗子在他耳边吹气:“我想……”
阿绿坐不住了,脸“唰——”一下红透,一个劲往另一边挪:“耗子,你别这样。”
“我真的想……”再进一寸,就能亲上他发烫的脸。
阿绿被他挟持在怀里无路可逃:“耗子……你、你别这样。”
耗子很满足,略微松开他僵直的身体,把他的脸掰向自己:“你想哪儿去了?我想吃面。”
阿绿的表情很精彩,双眼圆睁,嘴唇半张,像被吓到的小仓鼠,手指点上他的额头推一推,就能直挺挺往后躺倒似的。
耗子不客气地捏他的脸:“喂,发什么呆?快去啊,老子饿死了。”
“哦、哦!”回过神,他兔子一样逃开耗子的手往门外奔。
“杜青律。”耗子叫住他。
“嗯?”他边拉门边回头。
懒洋洋地倚在严俨惯常坐的位置,周天昊好整以暇地问他:“你知道严俨和魏迟是什么关系吗?”
小笨蛋扳着门,惯性地迈腿往外走:“哎?”
忽然“哎哟——”一声痛呼,被夹到手了。
“哈哈哈哈……”耗子捶着床,满床打滚。
第十七章
更深露重,寒冬的夜晚分外安宁,楼下马路上的车鸣声也似乎被风吹散了,只有邻居家的钢琴声时不时隐约响起。
耗子和阿绿肩并肩睡在严俨空出的大床上。这张床是前任房客留下的,阿绿很喜欢,明明知道占空间还是舍不得换掉。小笨蛋是知足安逸的性子,只要吃得饱睡得着就是一切美好。当年刚到这个城市,和耗子一起挤在逼仄的铁架床上的时候。就美滋滋地期许能有一餐热乎的面条和一张柔软宽大的床。
小笨蛋自觉地蜷缩在床边安静入眠,耗子照旧睡不着。钱挣得越来越多的同时,耗子能睡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想着还没签下的合同、还没完成的交易、还不够好的业绩,睁着眼想过一桩又一桩,生怕哪里又出了错。虽然嘴里说着“被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但是被客户当众辱骂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漫漫长夜陡然间就过了大半,熬得两眼通红浑身乏力,翻个身想要歇上那么一小会儿,天却亮了,楼下响起各种音乐声,早起的老人们聚在一起打拳跳舞聊天,耗子仰躺在床上,知道了今天菜场里的鸡毛菜卖得最便宜。
环顾四周,好像大家都是如此。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掉瑜姐脸上的黑眼圈,新来的最粗心大意的助理也开始神经质地在空闲时打开文件夹,把客户资料反复清点。在经纪人聚集的楼梯间里,小白不知不觉地加入了抽烟的行列,靠着烟草的刺激振奋疲乏的神经。……压力太大,大家都这么说。想要的多,自然要承受得更多。其实追根究底,这般辛苦这般努力这般奋发图强,我们要求的其实也不多,不过是想生活得更好一点而已。
钢琴声彻底停止了,背对着耗子的阿绿睡得无声无息。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块厚布,连房内家具的轮廓也看不清晰。
“阿绿。”他在黑暗里唤他。
“嗯?”原来他也睡不着。
耗子问他:“你怎么还不睡?”
同样忙碌了一天的阿绿语音沙哑:“你也没睡。”
一如之前的许多个夜晚,耗子对他坦承:“我睡不着。”
身边就传来含糊的笑声,床垫微微震动,阿绿翻过身,一双晶亮的眼在黑暗中仿佛星辰:“差不多这时候,你就该给我打电话了。”
眼前是他近在咫尺的脸,青涩方退,稚气未脱,套上校服扔进校园里,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高中生模样,或许现今的高中生都看起来比他更世故。
容易轻信的小笨蛋总是忘了对人要有几分戒心,他脸对着脸跟耗子抱怨:“接你的电话习惯了,到这个时候,手机不响我也会醒。”
“真的?”耗子尽情地看着他扑闪得如小扇子般的睫毛。
他点头,嘴唇不自觉抿起来,颊边现出圆圆的酒窝。
“那陪我聊天吧。”耗子说。
被窝里的手悄悄搭上他的腰。这些天来习惯了跟耗子肌肤相贴的阿绿毫无所察,一径对着他发问:“聊什么?”
过往的夜晚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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