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儿走进来,一路朝后望着那个走出去的身影,默然来到赵承颖身边,“督军。”
赵承颖语气不佳,“事情办得如何?”
李贵道:“今天晚上就转移到承州,那边都安排好了。”
赵承颖恩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李贵站了一会,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道:“督军,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承颖斜他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当讲不当讲的你都开口了,说罢。”他侧了身,闲望着窗外花园里,静恩哭着抱着曼明不撒手,心口发疼。
“我们排察他在这边活动范围跟接触的人中,好像有少奶奶。”
赵承颖回过目光,望着他,“曼明?”
李贵儿点点头,“是,线人说少奶奶半个月前就在找这个人,我们抓住他不过才三天时间,这样的话,那夫人跟他是早有联系的。”
赵承颖道:“少奶奶找他有什么事,查清楚了吗?”
“没有,只是查出少奶奶在英国时雷宇痕一直跟美国有通信,督军,看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赵承颖皱着眉不语,李贵道:“张帅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现在正派人彻查,要不要阻止?如果他有意在少奶奶头上安个罪名的话……”
赵承颖摆摆手,“不用管,派些信得过的人暗中保护少奶奶,不容出差错。”
“是,”李贵道:“我已经叫人将转移到承州的消息放了出去,想必他们会派人去营救,到时候我们一网打尽。”
赵承颖兴趣少少,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办罢。”目光一直追随着窗外身影,李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识趣的退出去。
张妈在花园里抱住哭成累人的静恩,“静恩乖,妈妈去去就回来。”
静恩只是不听,一个劲儿的哭,张妈将她交给奶娘抱走,自己回走了两步,看见柱子后头的人影,停下来,叫道:“阿兰,你在那里儿做什么?”
阿兰从柱子后探出张脸来,慢慢走出来,“张妈,我……我没事。”转身飞快走开。张妈疑惑的看着她,“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自从知道许曼明回国,阿兰心里一直不安,从前做的事就像影子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家里的电话是不敢再用了,瞅了个没人的时候她从家里出来,拐了好几道街,找了一家邮电局借电话给大宅那边拨了电话,忆妃拿起电话,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声音对那头道:“怎么样?妈今天过去了还顺利吗,许曼明走了没有?”
阿兰道:“看样子她不会轻易就走,加上少爷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姨奶奶,你要尽快想办法,我不能再帮你了,那个法子再用就被发现了,少奶奶人聪明,英国医学又发达,怕是早就怀疑了。”
“不行,阿兰你得帮我最后一次,我都努力这么久了,好容易把她赶走了,我不能前功尽弃。”
“姨奶奶,您还是想想别的法子罢。”说完不等她再说就挂了电话,忆妃拿着听筒,无措的站在那里。
张玉茹下楼来,看着她道:“做什么呢?”
忆妃不知道方才的话她听去多少,心里不安,忙将听筒挂回去,“没什么。”转身就要上楼,张玉茹眸子一转,叫住她道:“等等,我有话问你。”
忆妃停下来,“什么话您说。”
张玉茹一改往日厌恶神色,和言悦色的道:“我进门晚,一些事情不知道,妹妹跟在承颖身边久了,想必是知道许曼明的。”
忆妃抬头看了看她,复又低下,“知道。”
张玉茹叹息一声,略显无耐的道:“你也知道,我嫁进来全是看在家族利益上头,我们姐妹平时同在一个屋檐下,姐姐我偶尔说些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少奶奶多心了。”
“没有就好,我想你也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何况我们现在站在同一条船上。”
忆妃又看了她一眼,“新少奶奶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张玉茹冷笑,“你是聪明人,许曼明回来,对你对我都没好处,不如我们联手将她赶出去。”
忆妃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只是现在经她说出来,看着她那双闪着精明的光的眸子,总觉得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忆妃迟疑了,她知道,就算她现在跟她联手一起将许曼明除掉,可是,张玉茹事后是不会领她的情的,事情成功还可,若不成功,说不定还会嫁祸于她,她不能答应。
“新少奶奶抬举我了,那边的少奶奶本就没有离婚,她回来也是正常,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张玉茹本想拉拢,没成想她这副态度,当即拉下脸来,“别给脸不要脸。”
忆妃低着头不说话。
张玉茹烦乱的摆摆手道:“下去下去,一副死人样,看着就叫人心烦。”
忆妃福了福身,转身退下。
张玉茹心里烦,踩着高跟鞋一路出去,“真不知道这个时候爸又抽什么风,非要叫我回去。”
“老爷电话里说有急事,肯定是要紧事,小姐还是回去走一趟罢。”玫瑰提着礼盒小跑的跟在身后。
张大帅府上楼阁高筑,远远望去气宇轩昂,车子穿过重重岗哨,直开进去,在正门口停下,张玉茹下车来,已有佣人迎出来帮着拎东西。
玉茹进门换了鞋,把包包扔给底下人,问:“爸呢?”
“老爷在书房。”
玉茹上楼,也不敲门,直接推开门道:“爸。”
张忠良伏在书桌后看一份加密文件,见她进来,用东西将文件压住,起身走过来道:“你回来啦。”
张玉茹在沙发上坐下,顺势将脚翘到茶几上,一副没精神的样子,烦闷的道:“什么事非要叫我回来。”
张忠良斥道:“都嫁人了还这副样子,不像话。”
张玉茹收回脚,依旧兴致少少。
张忠良叹了口气,说道:“你呀!还是老样子,有什么心事全摆在脸上,都是你妈惯的,在家里还好,到那边人家怎么肯容忍你,只会觉得我们教养无方。”
“您放心,她们才不在乎你女儿有没有教养,那家子根本就是白眼狼,还有赵承颖,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把您放在眼里。”
张忠良冷笑,“那个兔崽子,狼子野心,早两年他羽翼未丰,对我还算尊敬,这两年越发不像样,我也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了,好让他知道,若不是我,他的督军之位岂能坐得稳。”
到底是丈夫,听到他这样说,张玉茹担心的道:“爸,您打算怎么做?您可不能太过份,他那个人就是那样,驴脾气又不听劝,您当初不也说,就喜欢他这份野心吗?”
张忠良看着女儿发笑,“你呀,还是心疼他不是。”
玉茹脸上红了红,别过脸道:“我哪有。”
张忠良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他上下细细瞧着她,“怎么不开心?”
玉茹抽着脸闷闷的道:“爸,他前面那位太太回来了。”
“你说谁?许曼明。”
张玉茹点点头,惊讶的看着他,“您怎么也知道?看来只有我一个是傻子,大家都知道她回来了,都瞒着我。”
、119、故人
见女儿表情失落,张忠良道:“她不过一个失去了势力的下堂妇,你何必在乎她呢。”
“你没见她嚣张的样子。”张玉茹苦笑,“表面上说两个人不来往了,可我知道赵老七一直关心她,这次她突然回来,不见得不是他的主意,要是两人有复合的意思,我也是没法阻止的。”
张忠良表情沉下来,思绪良久道:“你不必担心,若赵老七真有负你之心,我定饶不了他。”张玉茹摇摇头,“算了,阻止得了人,阻止不了心。”
张忠良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缓缓的道:“我叫他永远死了那条心。”
簌簌,窗外起了风,窗帘被风吹得扬起老高,桌子上放的一只烛台被吹掉地上,玉茹弯腰去捡,眼角余光瞥见父亲侧脸,那笑容竟隐隐含了几分杀机,她不由心中抽紧,握了烛台的手渐渐随之凉下去。
天色渐暗,街上行人变得稀少,曼明特地换了套深色衣服小心翼翼朝巷子深处走去,她打扮得朴素,若不是耳上那支翠色欲滴的耳环,像是寻常人家的妇人并无两样,除去容貌俊秀些,身材高挑些,别无出挑之处。
对面一卖水果的小贩挑着挑子从她身边走过,兜售叫卖,她将头压低了些,侧身让过,走了也不知多久,周边越来越安静,只能听到她高跟鞋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搭,搭,曼明停下来,朝后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抚住胸口,是她多心了吗?怎么总觉得有人跟着,摇摇头,将手中折纸展开,看了看上面的地址,与眼前门牌号比对一下,确定无误后,她上前叩门。
一个打扮朴实的中年妇人过来给她?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