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未成蝶》第11章

我安静的听着，并没有告诉他，这些画凉已经同我说过。那样的时光不论再听几遍，我依旧心生愉悦，所以，我很乐意再听一遍。
不断的叙说着复习的时光，苏槿不由轻笑出声，随即抬起头看着我说：“这是我第一次跟画凉长久的接触，她是一个倔强的一塌糊涂的孩子。这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那时的她真的很可爱，阳光透过窗子，光线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个小天使，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记住她，难以忘怀，无法苛责。”
我点头，我同意他的话语，画凉是天使，让人不由想要接近她，保护她…
“为什么，她外婆不愿意她和子楠在一起？”我有点困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苏槿今天看似心情极好，他继续道：“虽然子楠的成绩辅导画凉绰绰有余，但是，他同样也是让所有家长敬而远之的问题学生，打架斗殴，他从来不曾缺席。最初画凉的外婆并没有如此抵触子楠，只因为子楠曾带着画凉爬了清河边的榕树，画凉险些摔下河，不巧被她外婆瞧见，自那以后，她外婆便拒绝她们来往。”
我点头，长者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子楠的举动无疑挑动了外婆最柔软的那根神经。
“那时也是你第一次同子楠相识吗？”我问着。
苏槿点头：“恩，我高他一年级，虽然同校，但是在这之前，我与他没有任何交集。”苏槿的手再次摸向香烟。
我为苏槿拿来了一次性杯子，倒入少量的水充当烟灰缸，观察室里不允许放置任何利器，以及任何能伤害人的物拾，包括烟灰缸。
苏槿对我展露一抹感激的微笑，他抽出烟，点燃。继续道：“假期结束，子楠回来了，因为我教会画凉游泳，为此他来寻我，我们打了一架。我们总是不断倒下，又不断站起，直到两人无法动弹。那是我们之间唯一一次打架，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为了一个女孩而打架，这一架让我们成为了朋友。”　
“你居然打架？”我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苏槿，有些意想不到。
“我并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好好学生，抽烟喝酒打架，我都会，优异的成绩掩盖了这些，只要家长不知晓，并且成绩足够优秀，不论做的再过分，学校的老师们也没有兴趣知道。”　苏槿轻笑，轻轻的弹掉烟灰。
我不置可否，或许他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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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出来！”子楠面无表情的站在苏槿的门外。
苏槿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的子楠，起身走了出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问道：“什么事情。”
“跟我来！”子楠率先离开原地，苏槿不置可否，却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
他们走向了海边。
“你教小凉游泳了对吗？”子楠问道。
“对！不仅游泳，我还教会了她骑单车，她是一个很有行动力的女孩，很好教。”
“你教她语文数学就好了！为什么教她这些！”子楠伸出右手推向了苏槿。
苏槿的身体轻轻的晃了一下，却没有后退，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讥笑的看着子楠：“她想学的任何东西，我都会教她，我并不需要向你汇报什么！”
“你再说一遍！”子楠欺身上前，苏槿却伸手一把推开了他，子楠未料到清瘦的苏槿力气会如此大，他差点摔倒。
子楠稳住身形轻笑：“不错嘛！优等生！你在向我挑战？”
苏槿解开了白衬衫的第一个扣子，眼神定定的看着子楠嘴角上扬，露出了痞性：“要打架吗？来吧！”
子楠的眼里充满好奇，眼前的男孩无疑是一个有趣的对象，外表一副柔弱的书生样，优秀的让任何人觉得他没有任何的瑕疵，隐藏在背后的却是一个坏学生的形象。
子楠拉了拉衣袖：“让我见识一下吧！”
随即两人扭打在一起，苏槿白色的衬衫变得黑而脏乱脸颊淤青，而夏子楠身上也出现了淤青。良久，两人疲惫的瘫倒在沙地上，看着对方，由原来的满眼怨恨，变得啼笑皆非，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同时大笑出声。
“哈哈！没想到你还挺能打的嘛！”子楠大声说着。
苏槿将嘴里的沙子吐了出来道：“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
“哈哈！你小子，骨子里也是个流氓，要是小凉的外婆知道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让你教小凉。”子楠继续嬉笑着。
苏槿望着子楠平淡道“我不会让她知道！”
“打架的时候，不论后果多严重，我都会把我的对手打到趴下为止。你是唯一能与我打成平手的人，不是之一。”子楠突然一脸认真的说着。
“你的战绩我听了很多。你也是唯一能激发我打架欲望的，同样也没有之一。”苏槿说着，他笑了起来，阳光明媚。
“咳！你别这么说，就是这么狗屁战绩，大街小巷的人都当我是个成绩还算不错的小流氓，这也导致小凉的外婆总是很厌恶我，就算我也在德扬中学，但是在她眼里，我算不上好学生！”子楠感慨，身体后仰，整个人躺在了沙滩上。
“她不了解你。”苏槿学着子楠，身体后仰。
“那……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子楠突然问道。
“恩。是。”苏槿回答。
男孩与男孩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更容易获得，一支烟、一个眼神、亦或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架。
我有些不可思议，两个少年因为一个女孩，扭打在一起，最后却成了朋友，我突然很想笑，纵然是苏槿这样优雅的男人，他同意也有着一个肆意妄为的童年。
苏槿将嘴里的烟吐出，他轻笑不语，而脸上的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
我玩笑的说：“你倒是挺会装，要是画凉的外婆知道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让你教画凉。”
苏槿微笑，轻轻摇头，“我并没有伪装，只是所有人都先入为主的将我的形象设定了，包括我的父亲和我的老师，没人了解我！我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这一架让我和子楠成为了朋友。他和画凉也一直是我从幼时开始的唯一朋友。”
我望着眼前的苏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槿突然用手指了指我的工作牌，我错愕，低下头看着我的工作证，不是我的照片，亦不是我的名字，我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估计我穿错衣服了。”
苏槿轻笑，他轻轻弹掉了最后的烟蒂，将烟头掐灭，丢近一次性水杯中，动作如行云流水。
看着他的笑脸，而我却笑不出来，苏槿谈到画凉时，眉目中总是透着笑意，而画凉在回忆夏子楠时也同样是溢满愉悦。这样执念的人儿，他们学不会放弃，爱便是爱着，毫不避讳，不论对方是否还爱着自己。
我看着苏槿，眼睛开始酸涩，一滴泪皆不及防的落下，苏槿惊愕，急忙伸手想要拂去了我的泪，我直觉躲避开了他的手，胡乱摸去泪水，他的手就这样僵直的伸着。
我的目光却落在了苏槿右手无名指上，那里有一个环形的疤痕，像极了一枚戒指，我如遭电击，伸手一把拉住了苏槿的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这个疤痕会这样激动，连带声音都开始发抖“这个…　这个疤痕…”我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苏槿未曾想我会如此，他动了动手指，发现挣脱不了，便也不再挣脱，只是自顾道：“大学刚入学的时候不小心弄伤，没什么。”
“大学么…”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手上的疤痕如此敏感，待我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我赧然，急忙松开了手。
苏槿收回了手“许诺医生，你还好吗？”
“对不起…我刚才…我刚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刚才的动作太奇怪，连我自己都吓一跳，我从不曾如此，何苦我与苏槿并不熟稔。
苏槿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道“无需道歉，别放在心上。”
而后苏槿起身道“若无他事，那么我先走了。下午我再来看画凉。”
我点头，他转身离开。他就这样如风般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独留我一人在观察室中。李煜进来，他看着我：“你还好吗？”
我点头，李煜站在我的面前，他离我很近，我抬头看着他，我说：“李煜，槿…木槿的花语是什么？”
李煜的脸上划过一抹凝重，眉头开始皱紧，我不明白，只是一个花语，李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李医生，怎么了？”我询问着，此刻李煜的神色已经恢复，他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望着苏槿离开的方向：“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想知道而已…”
李煜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楼道深处，他停顿了片刻，而后道：“木槿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
“温柔的坚持么？”我兀自低语，此刻李煜牵引着我，我们离开了观察室。
下午，苏槿并没有再次来医院见画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画凉的诉说（1）
画凉在渐渐恢复，她热衷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