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第50章


我看见修养男紧握双拳,脸上有异常愤怒的表情,他把我推开一边,我猜他可能想上前揪那个车主下来揍一顿,吓得我连忙扑过去死死扯住他,连声说算了。修养男的形象不是用来打架的,我不想他这样。
车主看到此景,气焰立刻少了很多,他连声道歉,然后也不管我们是否同意,踩着他的三轮车溜了。
“你为什么要拉着我?”修养男不高兴地责问我。“难道你担心我打了架后会要你还我的人情?”
修养男这么说我,我心里微微有气,我把他的手臂丢开,不快地说:“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刻薄了?我是这个意思吗?”
修养男毫不示弱地说:“我了解你。当那个人不是你的谁的时候,你不会愿意接受来自他的帮忙,所以我有理由这样想,你早已经在心里把我列为不相干的人了吧?”
我被修养男的话气得脸上发烫。虽然修养男所说的“当那个人不是你的谁的时候,你不会愿意接受来自他的帮忙”是事实,但我刚才阻止他打架绝不是这个原因。我不悦地说:“修养君,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和那些粗鲁的男人一般见识。”
“是吗?”修养男明显不相信,“在你心里面,我不是早就和其他臭男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吗?你不是迫不及待地要把我踢飞吗?”
“修养君!”我的嘴唇有些发抖,我听不得修养男这样严厉的指控。但我不是这样吗?是,好像我做了,可我本意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不堪。我只是……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不是他说的那样。
修养男见到我激动,他不由得软了下来,他问:“你被撞的地方怎么了?严不严重?”
我隔着衣服按了按那个地方,有火辣的刺痛,我不禁咬了一下嘴唇。修养男马上紧张地说问:“很痛吗?让我看看。”说完他想把我拉到角落里,要为我查看。我的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
修养男马上觉得受伤害,他有点想后退,而声音沉痛地说:“我已经连你的腰都看不得了吗?”
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迟疑,但我真的没有防他到这种地步,我真的没有!修养男这样误会我,我很委屈,我差点想哭,我急急地摇头解释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样。”
修养男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心情也许好受了点,他拉着我的手,很认真而缓慢地说:“我们非得要这样吗?明明很熟悉,却硬要当陌生人。就算不是为了我,但你看不见我们的宝宝吗?她那么可爱,她那么的需要我们,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妈妈已经打算将她放弃。”
修养男的最后一句话使我黯然落泪。我的宝宝啊,是妈妈不好!妈妈为了解决自己内心的烦恼,把你忘却了。可是……妈妈并没有一出问题转身就走,而是尝试包容过,只是妈妈真的学不来别人的大度,宝宝,你让妈妈怎么办好呢?
修养男扶着我的双肩,声音温和地说:“美眉,再给我们多一点时间,也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我只是流泪。
修养男又低低的,像自言自语地说:“我也特别的恨自己,我多么希望那些都只是幻觉啊。”
我满脸泪痕,周围的声音仿佛都被调成了静音,我对它们也充耳不闻,我更管不了别人怪异的目光。
修养男搂过我的肩膀,轻声对我说:“我知道你其实也是不舍得我们的,给我俩,也给宝宝一个机会好吗?”
古棉纯,我的宝宝,我该怎么办?我心里默默地念着。我没法对修养男的提议坚决地说个“不”字,也狠不下心来点头。我的心仿佛不在我的胸腔内,它现在替不了我做主。
修养男加紧了搂我的力度,他说:“美眉,你说话啊,宝宝需要你,我……我也是。”
我的脑海里闪过刚才古棉纯稚气而期待的声音:“妈妈,宝宝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她真的很无辜,我实在不该这样自私。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修养男见到我点头,他面上的神情一松,似放下了千斤的重担,他拥着我迈步,他说:“我们回家吧,美眉,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伤心,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
我好像进入怪圈了。我上午还只有一个念头……………非离不可,到了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又已经回到了我们的家,现在我正哄着古棉纯入睡,修养男则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尝试原谅修养男的那段日子里,而这次修养男表现出了更大的耐心和修补的意愿。我呢?我怎么了?我按了一个胸口,发现我的心好像还是不在家。我悲哀地想:得过且过吧,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古棉纯已经睡着了,我还是支着身体在旁边注视着她。瞧她睡得多甜美的,睫毛自动翘成迷人的弧度,合上的眼帘像微微凸起的小贝壳,圆润漂亮。小巧的嘴唇还藏着快乐而满足的笑意。她是带着满足睡去的,她要求爸爸妈妈在一块看着她睡,她说这样坏蛋来了就可以把他揍扁。
“你去洗澡睡吧,今天你也累了。”修养男在一边小声地说。
我“嗯”了一声,然后慢慢爬了起来。我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我今天被刮的地方已经变成青黑色并微微肿起,按下去感觉很痛,我打算洗完澡后涂点活络油。
等我出来的时候,发现修养男已经拿了那瓶活络油在客厅等我,他小心谨慎地措词说:“睡之前我帮你上点药油吧,这种药油要用力搓才能发挥效果。我们去客房涂可以吗?”
修养男问得如此小心翼翼,我唯恐又伤害到他,所以这次我不敢迟疑,便同意了,于是他微笑了。虽然修养男一向表现都那么好,但他现在明显变得有些卑微,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在上药过程中,除了开头修养男对我的刮伤表示痛惜之外,其他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趴在床上,耳边只听见肌肉摩擦的声音。
上完药后,我习惯性地道谢,修养男则语气平静地让我早点休息,我们都客气得像在对待来访的客人。
···
人生之路本来就是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有时候你觉得已经前进了很远,但你抬头却发现之前见过的那棵大榕树还是在你的旁边。现在我们的家庭关系是“工”,我和修养男各据一边,中间则是我们的宝宝古棉纯。我们在努力要把这种“工”的关系扭转为“A”关系,为古棉纯修起一个屋顶为她挡风遮雨。有时候,孩子真的是连接两个大人的桥梁。
这段时间里,修养男是对我更好了,非常小的事情都会事先询问我的意见,可是我的内心没有了欣喜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负累。这种极度的卑微已经使我们之间没有了平等性,久而为之,我们的内心都将会变得扭曲,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忙完古棉纯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我的脑子也没有在想什么事情,只是习惯性地让脑子处于一片空白中。有时候走着走着,我却不知为何又会傻傻地站定,我的人生好像失去了方向,只能麻木地游走。
在古棉纯睡了之后,修养男会拉我出来说话,不过大部分都是他在说,有时我会回答一些“嗯,好,哦。”之类的话,有时则茫然地忘记了聆听。
修养对我的心不在焉很无奈,通常最后他对我说的话是“太晚了,你去睡吧。”
我“哦”了一下,顺从地去睡觉。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我也已经不大习惯和修养男接触了。
三个月的时间就是在我们这些无味无趣的日子中流走的。这天晚上,我正在沙发里叠着收回来的衣服,修养男坐在我不远处看报纸,忽然他似乎说了些什么,而我入神地叠衣服没有听见。
“美眉!”修养男突然大声地叫我,我吓了一跳,手上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我抬眼不明所以地看他,不知道他干嘛叫我。
修养男脸上有痛苦的表情,他说:“美眉,你的心呢?在哪里?你都听不见我在和你说话的吗?”
我有些慌乱,我常会无故走神,我并不是有意装作听不见的。我知错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正在用心叠衣服,所以没有听到。”
“不是这个原因。”修养男有些生气而又有些无奈地说,“叠衣服哪里用得着这么全神贯注?是你的心,你的心好像进入一个壳里了。我那么努力,你却没有一点反应。我在想,我强行把你留下来是不是错了?”
我做声不得,我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如果时间再久远一点的话,也许情况会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修养男在我面前呼吸起伏不稳,他忍了好久,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沉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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