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第61章


风抚摸一般舒服。
提东西本没有什么丢脸,可我的姿态实在太不雅观了,仿佛已经使尽了吃奶的劲,经过的人们都会忍不住看我一眼呢,我开始有点后悔了,买那么多干嘛?超市又不会缺货。
我又咬牙坚持了一会,才不过走了一半路程,不行了,不行了,我的手指快要断了,我不得不把这袋大米往地下一扔,直起身子,甩甩自己已经紫黑麻木的手指,腰好像也有点酸痛,我又不禁左右活动一下腰部,捶了几下背部。
“才提一丁点东西就这副德行,你平时吃的饭都到哪里去了?”沧海一粟的声音在我的前面响起,我刚才把注意力全放在这袋米上,并没有留意他已经走近了我的身边,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理他,上次借衣服的事情让我觉得他很不好,即使他跟他朋友是很要好的朋友,但好到混穿衣服,我还是看不大习惯的。
我无视沧海一粟,自己揉揉手指,打算过一会再接再厉,可还没等我做完一个节拍,地上的米袋已经被沧海一粟用一只手轻易地拎了起来,我连忙扯着袋角制止,沧海一粟瞥了一眼我那无力的手指轻蔑地说:“你还想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我的气焰灭了,如其让那么多人看我的好戏,还不如欠沧海一粟一个人情,我立刻缩回拉着袋角的手。沧海一粟拎着它沉默地走在我的身边,他步子大,基本上一步走了我两步的距离,我反而要用竞走的速度才能跟得上。看着离家越来越近,我心里轻松地想:有个免费劳力果然不错。
沉默了一会的沧海一粟似是无意地问起:“是了,今天不是你约会的日子吗?怎么没见你去?”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了我的心头,我笑了笑说:“已经回来了,吃完就走,没有浪费时间。”
沧海一粟似乎觉得很有趣,他大笑,手上拎着的米袋也差点被他的笑声震落,他说:“这也太伤人了,对方估计以为自己已经老了呢。”
我不解说:“这跟老不老有什么关系?”
沧海一粟分析说:“有啊,老了的,就没有什么魅力,吃完饭别人就会找借口离开,看来这个男人也不怎么样啊?”
呵呵,原来他还是以为我约会的对象是男人,虽然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我现在却不想接受,于是我故意说:“人家的思想纯正得赛过一级压榨花生油,可不像某人那么龌龊。”
“是吗?”沧海一粟回答得有气无力,没了刚才的好兴致,他把米袋子换了只手提着,然后他又默不做声,似乎在思考什么,隔了好一会,他才又酸溜溜地说:“看来今天约会很成功啊,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看到沧海一粟这种不爽表情,虽然我是不想接受他,但也不能变着法子折磨人家,那样我会过意不去,因此我说:“约那么多次干嘛?我又不是‘蕾丝’(女同志)。”
沧海一粟听了这话,蔫了的神采马上鲜亮了起来,米袋子一下子被他扛到了肩上,他微笑着问:“不是说男的吗?”
我说:“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吧。”
沧海一粟侧着头盯着那袋米,自言自语地说:“那就好。”
没一会,我们便到了家,沧海一粟把那袋米放在门口,他转过身对我说:“你自己提进去吧,我走了。”
看在他帮过我的份上,我客气地问:“不进去喝杯水吗?”
他焦点明确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明白我为何又突然这么好人了,但从他带着笑意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对我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他说:“先欠着吧,我现在得赶去机场,我要出差几天,时间好像有点不够了。”
我心头一热,时间不够还那么慢条斯理地问了我那么多问题?原来是怕我和其他男人约会啊,也不想想我现在哪里会有这种心情?想到他刚刚才帮了我,我也就不说什么难听的话了,我只是说:“那你赶快吧,别误了飞机。”
“嗯,”沧海一粟温柔地看着我回答,脸上带着“有话要补充”的神情,我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让人心跳的话,没想到他说出口的却是,“今天和你约会的人真的是女人?”
我简直被他打败了,怎么还在在意这种问题?我不快地说:“当然是个女人。”
沧海一粟听了我这话,他捂着胸口似是放了心地说:“还好,多害怕等我出差回来,事情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沧海一粟的这种表现让我觉得很恐怖,我现在只是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不希望被打扰。
···
没有沧海一粟,我照样过得逍遥自在。这些天,我坐在办公室里埋头干活,我现在除了记得今天是星期几之外,其他节日或八卦都已经被排在我的意识之外。
但今天有些不同,我旁边的小凌一大早就用公司电话给她男朋友下死命令,她说:“亲爱的,我跟你说,明天一早你一定要在上午9:30分之前把玫瑰花送到我们办公室,否则跟你没完!听到没有?”估计是她男朋友答应了,小凌就笑眯眯地收了电话。
小凌说话不算太大声,但离得近的同事也听到了,其中40多岁的老徐笑着说:“还当女人真好啊,各个节日都有礼物。”
小凌也笑着问老徐:“那你打算给你老婆送什么?也送花?”
老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才说:“是啊,我打算给她送朵菜花,既经济又实惠。”
小凌摆了个“切”的表情,当下也不再理会老徐,她转过头来问我:“小林,你呢?你和你男朋友今晚有什么节目?”
在这里,我隐瞒了我离异的事实,我只是不希望人们看着我的目光有同情或鄙视,或是其它让人不解的目光,我不想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于是我说:“我没有男朋友。”其实我连今天是个什么节日都没搞清,她不是说明天才送花吗?跟今晚有什么关系?
小凌听说我没有男朋友,便激发了我国人的媒婆特质,说替我物色,说她有个不错的同学,长得虽然一般,但很有钱,现在正好单身云云。附近的其他同事听了这等八卦也加了进来,每个人都抛出一个“正好”单身的男子来。今天领导不在,所以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最后演变成女人该找什么样的老公,他们说找男人就要找个经济实力不错的,帅不帅都是其次。我这个主角反而被晾在一边没人管。
我耳边吱吱喳喳的,好不烦躁,于是我拿了自己的手机,躲到洗手间里去了。其实我不带手机也没有关系,反正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人找我,除了沧海一粟发给我一些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半荤不荤的段子之外,但他一般是晚上发居多。
现在我带上手机只是想在洗手间里多呆一会,玩玩游戏也好。正当我坐在马桶盖上用心地叠着第五盘俄罗斯方块的时候,我的手机显示有信息进来,我暂停了游戏,打开来一看,是沧海一粟的信息,他写道:“今晚六点半在家等我。”
我心里一跳,回复道:“干嘛?”
沧海一粟很快回我,他写道:“礼物。现正安检,晚上再说。”
我静静地看了几遍这句话,然后又烦躁起来,礼物?收了他的礼物岂不是要我付出些什么?这我可不愿意。
我收了手机,去洗手池洗手,我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样子还看得过去,只是一脸平静,不悲不喜,让人看了不容易亲近,怎么这么没人气的人也有人喜欢?沧海一粟真是瞎了眼了。
我把手上的水弹到镜子上,水珠便立刻破坏了镜子中的我形象,我对着镜子中的我说:林美眉,既然给不了别人什么,就别乱招惹别人。
回到座位,发现大家已经停止了讨论,各自低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我怕打扰了这种宁静,于是我写了张字条递给小凌:今天到底是什么节啊?
小凌看了字条,眼睛瞪得大大的,她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才提笔疾写。字条交到我手上是这样的:今天是圣诞节的平安夜啊,小林,我觉得你应该去谈恋爱了,工作是永远也做不完的,别浪费这美好的青春。
啊,原来是圣诞节来了啊,难怪我看到很多商店的橱窗都喷了彩图,只是自己两眼不看窗外事,本来看到的东西也把它们忽略不计,做人做成我这样真是无趣之极了。我丧气地趴在桌子上,为自己害羞。
六点下班的时候,我猜想沧海一粟约了六点半,那也许他已经下了飞机,正在回来的路上了,那我到底要不要赶回家?我举棋不定。
因为是圣诞节的平安夜,有主没主的人都找到了一个放松的借口,所以一下班就走光光了,公司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锁门,同事小凌临走的时候似乎还给我投来一个可怜的眼神,这让我不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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