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贱成欢(高干)》第60章


只是她不肯,眼睛慢慢合拢,似乎听不见他痛入心脾的呼唤。
“小雯……我爱你……我真的……我会找到我们的女儿,我会爱着她,会看着她幸福……下一辈子……我一定先去遇到你,然后你可以不爱我,让我也等你一辈子……”
他吻着她的手,直到她永远地闭上双眼。
痛,狠狠地痛,那是叶青华人生中最痛的时刻,没有唯一。
他答应过她,会好好爱着他们的女儿,只要是她要的他什么都能给,包括幸福。
那是他与她最后的誓言,他必会遵守。
叶辛越是挽着叶青华的胳膊出场的,华氏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成家立室,一向孤清的脸上也泛起了几分动容。
在见到叶辛越和丈夫出现的时候,她才收回视线。
“妈妈。”叶辛越走到她面前,轻声呼唤。
闻言一愣,华氏的眼底悄无声息地泛红,她看了看叶青华,直到叶青华向着自己微笑,才抿着嘴唇笑了:“孩子,你受苦了。”
叶辛越摇摇头,改而挽着华氏的手臂。
其实在十四岁回到叶宅的时候,华氏虽然因为她是私生女的身份而沉默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关于叶辛越的饮食起居,她虽没有露面,但是叶辛越一直都知道那是她在筹划准备着。
她欠她一句“妈妈”,这个总是默默在矛盾中关爱着自己的女人,虽然不是生下她的人,但是却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来到家属的这一桌,叶景然和秦安安对她们微笑,随即抬起酒杯拉着一家人去敬酒。
叶青华那边的干部来了几十桌,都是政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与叶青华私交颇深,叶青华便脱离了他们一伙人到那边去敬酒。
走了半圈,敬了一半人,在离门口最近的一桌上,叶辛越才陪着哥嫂敬了一杯,酒店大厅的门却被打开了。
一个男人,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或许是因为赶得太急,所以模样有些狼狈。
初春有雨,男人的短发有些微湿,却还是一身精致的白衬衣,明显有些斑驳。
叶辛越看着他,言厉屏着呼吸停在门口。
周围有人面面相觑,都是政场或商场上的人物,自然认得那是郑氏的五公子,言家的大少爷。
两年前叱咤风云,在C市把薛家连根拔起的一个厉害人物,当年风头正劲,可他却低调不露面,成就了C市的又一传奇。
叶青华安顿了一下伙伴,言峻和妻子看到自家儿子出现似乎并不意外,也不出面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微笑着。
胸膛剧烈起伏,言厉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女子,眉目如画,墨发红颜,是这三年来自己唯一心痛的病原。
“这里不欢迎你。”叶景然挽着妻子淡定地走过去,微笑的瞬间,眼神却是极冷。
在叶辛越出场之前,她回来的消息一直是保密的,他不知道言厉是如何得知,但见到他出现,虽然做了十多年的兄弟,还是难掩压抑的愤怒。
连秦安安都淡然地对言厉说:“言厉,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先过了婚礼再说。”
见他一身狼狈,C市传奇人物的气质如今不知减弱多少分,秦安安也不想叶辛越刚回来就不顺心,才这样说。
“嫂子……求你,让我和她说句话,好吗……”不等两人作反应,言厉一步一步走到叶辛越面前,两两对视,她的眼底有他的倒影,可他的眼底,除了有她,还有那么多痛的感情。
叶青华玩味地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女儿,她的反应让他放心,他相信她。
“小越……”其实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刚才连走向她的时候脚都是颤的,如今声音更是,她的反应无怒无惧,更无恨,一无所有地让他心神俱裂,“给我半个小时……不,半刻钟……十分钟也可以……小越……”
叶辛越抬头看着他,近看,当真瘦了不少,两边颊骨微凹下去,让那原本坚毅的脸变得有些憔悴。但是心底什么反应也没有,叶辛越对此感到很满意。
“十分钟。”她端着酒杯率先走出去,在路过哥嫂的时候道,“你们先敬酒,我很快回来。”
叶景然脸色不佳,但还是被秦安安拉着走了。
言厉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到远离了人们的视线,在一个转角,猛地把她攥住搂在怀里。
是真实的!
他的肩膀忍不住剧烈颤抖。
“小越、小越、小越……”他拼命地呼唤她的名字,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带着急切,手臂也越箍越紧。
“放开,你只有十分钟。”叶辛越的声音平静地如春水,妩媚成熟的声线,似乎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言厉咬牙,才险险放开她,让她转过身子。
眉,是横烟眉,听别人说有这种眉的女人天生倔强;小挺鼻,如月般的唇形,还有那双眼……言厉忽然僵住,他在那双眼里看见了错愕的自己。
她的反应似乎他只是一个朋友。
似乎他对她的伤害,她早已忘却。
眉间染上一缕痛,然后慢慢扩散。
“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每时每刻不在找你,起初是恨你,恨你为何不告而别,恨你竟然在扰乱我的生活后决然离去,我恨不得上天入地把你抓回来让你不能再离开……然后就是悔,悔我为什么对你做那些事,悔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让你一个人承受一切……但是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什么都不说,让我独守三年,这三年里我只要一想起你就失眠,找你找得人都要疯掉,然后你的一切都如噩梦般缠着我……”
他深喘着,无力地靠在墙壁,痛苦地看着她,似乎是试图寻找着她一丝动容,却是满腔的失望,“然后我想,三年就三年吧,不管多少年,只要你肯再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小越,是我不好,是我轻视了你的真心,是我对爱太过防备……我甚至连薛皇玄都不如……你等我五年,我等你一辈子,值了……我告诉自己,这样就值了……”
“小厉哥,”叶辛越开口,止住他已经口齿不清地呢喃,“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各自现在好好生活,不好吗?”
他的呼吸滞住,双眼顿时瞪大,呼吸不稳:“各自、好好……生活?”
“嗯,这三年来我才发现,原来之前我对自己真的很不好,我为了你一再地放弃自己平静的生活,甚至放弃了尊严,以前我的天平上只有你,所以我很辛苦。既然如今我终于得到了平衡,那么又为什么要破坏掉现在这样的平衡呢?”她走过去,按着他的心口,“心口会疼,但是始终会过去的,我已经过去了,相信你也可以。”
她终于不再是以前的她。
学会了平静,学会了真诚的笑,学会了享受那无人时的寂静;
学会了不再独守一个人,学会了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在没有他的前提下;
也学会了如何压抑心痛,如何变回十四岁以前的自己。
她终于学会了,但是他呢?他怎么可能学会?
“我做不到……”他嘶哑着声音,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力道不重,但是却似乎是千斤的大石,压得那里喘不过气,“我爱你,所以我做不到……”
如果是那么简单,他又怎么会三年来每每午夜梦回遇到她,就会惊醒,然后独守到天明。
是上天让他赎罪,惩罚他对爱的不知。
“你……爱我吗?”问出来,才知道是多么困难。
她抬头,最终一切化作唇边一笑,她的头取代了她的手,轻轻靠在他怀里。“我爱过你。”
只不过多出来一个字,他便险些站不稳。
“爱……过……”他忍不住抬头,紧咬的牙关险些把牙根咬断,忍不住抬手覆在自己的眼上,似乎这样就可以当做刚才的又是一场伤他的梦。
如此的痛,让他觉得这几年的魂牵梦绕,都不足一提。
“小厉哥,以后,你就只是我的哥哥了,好吗?”叶辛越听着他絮乱的心跳,一下一下,用力而压抑,她能感觉到里面的哀泣。
他没有说话。
她便离开他的怀抱,摸摸他的脸,然后离开。
十分钟刚好。
他僵直在原地,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像。
连伸手,都做不到……
回家后的几天,叶辛越才整装去了地下酒吧。
现在是晚上,但是走进去的时候整个大厅却只有一个人。
“哟!”周勖笑着,嘴角还是那样邪魅的弧度。
她有些诧异,他竟然没有在包厢,真是奇怪。
但是却没有多问什么,三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习惯。
正如她以前的习惯,叫做言厉。
最难戒的毒,虽然不能根治,却不会再发作。
“还是老样子。”周勖给了她一句评价。
叶辛越不置可否:“你倒变了很多。”
所谓的变与不变,只是在于每个人的眼底是怎样看待心中的人。
于周勖而言,她叶辛越无论经过多少事,她还是她。
周勖笑笑,跳下吧椅,给她调酒。
熟悉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周勖边调酒边和她聊天。
似乎只是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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