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又怎样 作者:伊方》第6章


被她害得一头撞到方向盘的男人分明已经怒火中烧,但是突然又打开车门让出了驾驶座,请她上车开车。
她保持着平稳的车速,用余光偷偷地瞄着那冷冷的脸,手还是固守阵地地捂着脑袋,手指修长,指缝间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血丝痕迹。
应该不至于疼这么久,以至于无法开车吧?
「喂,你还疼吗?」
杜非云给了个冰冻的眼神,「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必了……」
成媛觉得自从撞到杜非云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面无表情,而是变得易怒易躁,情绪化多了,这算是好事吗?
「如果真的很疼,要不要到医院看看?」
杜非云一点也不领她的情,冷冷地说:「谁告诉你我疼了?」
不疼你干嘛一直捂着脑袋,手跟脑袋之间装了正负极吗?成媛没好气地腹诽。
她毕竟是任性惯了的大小姐,也没征询到男人的同意,直接把车子停在了医院边。
「公司在前面。」杜非云提醒。
成媛打开车门,下了车转头看他,「我知道,这是医院。」说完这句话,她彷彿看见男人头顶上冒出了愤怒的青烟,下意识地退缩了一下。
但她是成媛,一路上慢慢地习惯了男人的北极气候,原先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又回到了身上,「下来,疼不疼看了医生就知道。」
「我不疼,给我开回公司!」命令式口吻。
成媛挑了挑眉,「喂,也不耽误这点时间吧?该不是……你怕医生?」
「谁怕!」
接得太快,以至于显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疑成分。
成媛好笑地望着那一张寒霜罩顶的脸,仔细观察才突然发现,他的眼神好像有点躲躲闪闪,心里有一处悄悄地融化了。
原来,他也有害怕的东西,真是太可爱了!
她故意挑衅地说:「如果不怕,就下来呀。」
杜非云没有上当,冷冷地说:「我没时间也没必要跟你证明这个。」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成媛这样不怕死活的女人,比任何人都要美丽耀眼,却也最会撒泼耍赖,从来只要一个表情就能吓走女人的他,彷彿遇到了命定的天敌,一次次被偷吻成功,却拿她无可奈何。
冷不防,车门再次「啪」地关上,给她吃了一鼻子的灰。
「喂!」
杜非云不熟练地单手掌握着方向盘,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成媛讶然了一会,恨恨地跺了跺脚,真是的,承认怕医生会死吗?
接下来十几天,成媛飞去美国,把该办的事情办完,跟以为会共事的老师、同学告别。
然后,拉着行李箱重新出现在台北机场的她,微微地扬起了唇角,笑容沿着唇角一直盛开到眸底。
杜非云,我盯上你了,等着瞧!
可不幸的是,台北昨日下了一场暴雨,气温骤降,打扮清凉的成媛无法承受冰凉的湿意,下了飞机就猛打喷嚏,以至于她回台北第一个找上的不是心心唸唸的男人,而是家庭医学科的医生。
「现在是流感高峰期,更要注意保暖。」替她看诊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说话的时候,一双色玻Р'的眼睛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打转。
那黏腻灼热的目光彷彿烫人似的,成媛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起来,她口气不善地说:「你少给我说些有的没的,快给我开药!」她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前,星眸恶狠狠地瞪着。
男医生彷彿没有感觉到病人的不满,垂涎欲滴的目光落在了那显山露水的胸前风光上,嘴巴大张,活像一个智障少年。
成媛本来就不是善男信女,当即一个巴掌挥过去,「快给我开药,不然我把你剁了下菜!」
男医生如梦初醒一样地望向这张忽然变得狰狞可怕的脸,所有的遐想不翼而飞,哆哆嗦嗦地收回了目光,劈里啪啦地在键盘上一阵敲打。
「好了……你……你去付费取药就好。」
成媛威慑力十足地瞪着他,走之前差点手痒又砸过去一个拳头,还好忍住了,不然大概会引起骚动。
她走出房间,隔壁诊室的门留着一条缝,里面传出可疑的声音。
「听话,把裤子脱了。」
「……」
「你到底脱不脱?」
「……」
「我没见过比你更难搞的,我非要扒了你的裤子不可!」
「……」
在这段可疑的对话中,夹杂着两人对抗时椅子翻动的声音,结合成媛刚刚的经历,她的脑子里立刻浮现了黑社会老大强迫良家妇女就范的画面。
这家医院里怎么尽是一些人面兽心的淫魔,这置病患的安全于何地啊,明明已经身体虚弱得必须向医生求救,然而医生却趁火打劫,对病患的身心都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怒气在胸口汹涌,正义感掌控了大脑,成媛顾不得太多,一脚踢开门,就冲进去,用尽吃奶的力气给那个「白衣天使」甩上一个巴掌。
啪!声音异常的清脆。
里面的两个人登时懵了,被打的医生摸着红通通的左颊,望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甩他巴掌的美丽女人,十分无辜地问:「我曾经对你始乱终弃了?」
医生想想,不可能呀,要真有这么一个天姿国色的女人投怀送抱,他铁定是金屋藏娇、千般宠爱,只求她永远不要离开自己。
居然还死不悔改!成媛下意识地再次高高地扬起了手臂,然后这次好像被人拿铁钳固定了一般,那触感也如同铁钳一样烫人,她竟然挥不动分毫。
「你放开我,让我教训这个衣冠禽兽,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却公然利用职权,在诊疗室里对病患进行性骚扰,他到底还有没基本的职业操守!」
两人再次呆若木鸡。
过了一会儿,房内的另一个,被成媛认为是受害方的人才缓缓开口:「请问那个被骚扰的病患在哪里?」
这个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上滑动的音符,一下一下地落入她的心尖,成媛反射性地偏头,恰好望见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杜非云?」
杜非云点头,「辛医生是我的好友,我不认为他是那种没有职业操守的人,请问成小姐,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侮辱病患了,是亲眼目睹吗?」
「对呀对呀,你别血口喷人,我弱小的心灵可禁不住你的诋毁。」辛琛大声喊冤。
成媛的目光在诊疗室里绕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其他人,正疑惑间,目光却不小心瞥到了杜非云解开皮扣的腰间,顿时灵光一闪。
「杜先生,你不要为他掩护了,不值得,你把他当朋友,人家可在占你便宜!」成媛义愤填膺,老天,这家医院里的医生居然还男女通吃!
辛琛不服气地说:「我哪里占他便宜了!」
杜非云也为他作证,「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好友,你不必为我们的关系担忧,要是说不出你的证据,你就必须为你的诋毁跟辛琛道歉。」
成媛抬头望着他,今天的他有点与众不同,冰山般冷淡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奇异地中和了冷凝的表情,形状完美的薄唇也是不同以往的嫩红,如同打湿了的玫瑰花瓣,竟浮现出一丝妖魅来,连自诩为定力惊人的她,也看得蠢蠢欲动,恨不得一口亲上去。
也无怪乎这个衣冠楚楚的医师会化身禽兽了,但是,这也无法成为他可以轻薄杜非云的理由啊,因为杜非云从头到尾,每一根毫毛都是属于她成媛的。
长久的寂静,辛琛哈哈大笑,「想不出来了吧,我辛琛行得端,坐得正,才不怕!」
「是他。」成媛伸出手指着那松开的皮扣,脸上浮现凛冽的怒火,「如果我迟进来一步,说不定你就得逞了!」
两个男人当场僵化,面面相觑许久。
成媛以为自己说中了,越发得理不饶人,「说不出话来了吧,人家把你当朋友,你不但没有以诚相待,竟然还想趁火打劫,你简直就是医生中的败类!」
杜非云望着目瞪口呆的好友,「他只是想给我打针。」
「啊?」信息太过爆炸性,成媛脑子一时间无法转弯。
杜非云又重复了一遍,「他只是想给我打针。」
辛琛终于从石化状态跳到了正场*态,「他发烧好几天了,一直拖着不肯来医院,今早脑子发昏地差点签错了一个合约,这才肯来医院。」
成媛记起之前他阻止她时那不正常的温度,担心地连忙转头,双手扒拉住男人就凑上对方的额头,「你发烧了?」
杜非云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但还是点头,「嗯。」
辛琛委屈的声音从旁插入:「你这回总该相信了吧,我只是想给他打退烧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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