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追求佛系先生》第30章


那就这样呗,反正我也不吃亏。他心里想,不偷不抢不犯法,许白璧孤家寡人,他父母管不着他,他有什么好怕的呢,最大的隐患无非是他们俩之中有人变了心。
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变心的,他想。
换好衣服再推门出去,桌子上已经放了一锅热乎乎冒着水汽的绿豆粥,旁边还摆了好几盘小菜,桌上放了三只碗,三双筷子。
挺像一家三口的,他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随后自己先脸红起来。
“祁老师”许望嫌弃地看他一眼,“您傻站着干啥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完他就抱着自己的碗吃了起来。
祁凉无声地扯了下唇角,刚准备拿碗乘粥,却见许白璧已经先一步把他装好了,放到他面前。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许望,对方倒是埋头吃得真欢。
在屋里的时候挺有决心,一出来就怂了。
一顿饭食之无味。
雨倒是停了,天晴了,外面的空气都格外清新,地上一个一个小水坑,在灯下泛着银光,半明半昧地映出墙角的半簇小雏菊,花居然还鲜活着,在狂风暴雨的摧残后,依然明艳。
祁凉跟着许白璧走到院子里,半晌憋了一句,“你花种得真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小雏菊。”
没想到许白璧接了句:“我找个盆,给你种进去。”
祁凉随口一讲,哪想到对方当了真,忙摆手:“可千万别,我哪会养这东西。”
许白璧于是不提这茬,但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
半晌后,祁凉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你不是想给我送花吧?”
高贵冷艳许老板脸上浮现可疑的红云,矜持地转过头,没吱声。
祁凉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心一下就软了。
原来这人表现得游刃有余,毫无畏惧,其实是内强中干,以为里头是闪着寒光的冷兵器,咄咄逼人,打开才发现原来是满腔的温酒,能把人的心捂化了。
祁老师有点不好的毛病,爱欺软怕硬,原先许白璧表现得强势又熟练,他就毫无底气,现在看清了对方的游刃有余都是强撑出来的,他又起了逗弄对方的心思、
祁凉:“许老板没追过人吧?”
“现在早就不流行送花了,太纯情了。”
许老板谦虚受教,不耻下问,“那现在流行什么?”
“看电影呀,包个午夜场,黑漆漆的空间里头,多方便培养感情。”祁凉随口乱侃,自己说出口才品出别的味道,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眼珠子往许白璧那头瞅。
许白璧没有“一件短袖子,就想到白胳膊”,“一提电影院,就想到十八禁”的想象力,他抬眼认真地看着祁凉。
“我也没喜欢过别的人,这么多年就你一个,山长水远,音讯全无,没机会练习怎么追人,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讨你的喜欢,你别嫌弃。”
说得动容,一腔真心让人可怜见的。
祁老师还有个致命的弱点,见不得别人示弱,像见不得美人落泪。
他慌了神:“你追!放心大胆追!不嫌弃!都喜欢!”
第31章 第 31 章
最后祁凉离开白璧坊的时候,手里还是抱着两盆花。
一盆月见草,含苞待放,娇艳欲滴,一盏吊兰,枝叶细长,绿油油垂着。
许白璧:“月见草驱蚊防虫,可以入药,有明目的功效,吊兰可以净化空气,你那屋子…”
他没说完,但嫌弃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
祁凉犯愁地看着手里的两盆花,他初中时候生物课养过含羞草,不到一周就因为浇水过多淹死了,高中时候养过的两条小金鱼,不到三天就被撑死了,祁凉发现的时候,鱼肚皮向上翻,圆鼓鼓的。
在部队的时候,队里发的仙人掌,别人都养的好端端,唯独他的那盆,根都烂了。
那时候生活尚且悠闲,都已经成了动植物杀手,如今他自己也就勉强算个苟活,真能养得好这两盆怎么看都不好伺候的花草?
没办法,许老板送的礼物,祁老师说不出拒绝的话,收着吧,回去上网搜一搜怎么养,实在不行就交给小区里的花店打理。
雨后的夜色清亮,路灯的暖黄色光照在地上,映出大大小小的水坑,如意街的街道年久失修,地上坑洼不平,祁凉抱着盆栽往停车的地方深一脚浅一脚走着,一个没留神踩进了水坑。
裤脚一下子沾湿了,他自己尚未反应过来,只听旁边“哟”的一声。
隔壁丝绸店的张阿嬷正拿着扫帚扫店门口的积水,看到有人踩进水坑,心疼地叫起来,“哎,怎么不看着路呀。”
那人影顿了一下,从暗处里慢慢走过来,等靠近了,张阿嬷才看清原来是个年轻的后生,眉清目秀,十分俊朗,仔细看,还有点眼熟,身上穿的衣服也眼熟。
她年纪大,但记性倒还不坏,更何况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年轻人,稍微回忆一下,就想起来了。
她笑吟吟道:“你是许望的老师吧。”
祁凉点点头,“阿嬷好。”
“哟,你这穿的不是小白的衣服吗?”
祁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有些狼狈道:“今天雨大,我送许望回来,衣服湿了,许老板借了一件他的给我。”
张阿嬷不作他想,点点头,打量了祁凉半晌,
祁凉抱着两盆花,无端做贼心虚起来,雨后的天空清凉洁净,风里带着泥土的清香,他站在街道里,和阿嬷面面相觑,紧张得肩背绷起,像极了早恋约会后被家长堵在门口的中学生。
也知道自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亲吻过的嘴唇,被对方抚摸过的脊背,都不约而同发起热来。
张阿嬷:“小伙子,有女朋友吗?”
祁老师:……
副业是月老的张阿嬷对祁凉从头到脚满意的不得了,
外貌不用说,纵然是和电视里的明星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又是中学老师,知识分子,做事还负责,能冒着大雨送学生回家,品性必然也是很好的。
张阿嬷:“阿嬷认识个可乖的女孩子,也是做老师的,你们要不要认识一下?”
祁凉忙摇头:“不了不了,谢谢阿嬷。”
张阿嬷:“怎么,不相信阿嬷的眼光?”
祁凉犹豫了一下,“不是这个意思。”
阿嬷疑惑地看着他。
片刻前狂跳不止的心脏至今还没安静下来,夜风中他能感受到在胸腔里温热而动人的撞击。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巷里回响,“不是这个意思,阿嬷,我已经有对象了。”
我有对象了。
我有对象了。
我有对象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祁老师耳边都是这句话,单身三十年,生平第一次开口说这句话,祁老师老脸挂不住,开口同时脸就通红了,好在夜色深重,谁也看不出来。
他扭头看一眼副驾驶位置上的两盆盆栽。
这是我的花,他心里道,随后又想,这是我对象送我的花。
脸还是红的,嘴角却不自觉咧开了,对着前面的红绿灯眉飞色舞起来。
车前的红绿灯,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牌,市中心广场的光柱远远照下来,透过车窗,在眼前交集,通通变成了礼炮,砰,砰,砰,这一周的忧心忡忡都炸得一干二净。
虽说初恋对象实在令人意想不到,甚至有点惊世骇俗,但脱单之后,祁老师带着矫枉过正的活泼,很是兴奋了一段时间。
人民教师的矜持与端庄,早就被抛到脑后了。上楼的时候,祁老师都是两步三步并做一步,跳着上去的。
“你在干什么?”张柏舟站在楼梯上,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祁凉的跳跃一下子停了下来,他仰起头,张柏舟穿着他的拖鞋,他的睡衣,正站在他家门口。
得,活泼兴奋都收回去了,现实来了。
祁凉把盆栽放到阳台上,想了想没准今晚还有暴雨,就又给搬回了客厅的桌上。
张柏舟踩着祁凉的拖鞋,下楼拿完外卖回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桌上的花,
“怎么想起来养花了?”
“先别说话”祁凉喝了口水,“我先问你,你怎么大半夜自己家不回,跑我这儿来了?”
“还有,”他扫一眼张柏舟身上的衣服,“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柏舟一边打开外卖盒,一边接话“进你家又不是什么难事”他嗤笑一声,“也就你,数十年如一日地把钥匙放地毯下面,是真自信家里没什么东西可偷呀。”
祁凉看了眼地毯,头疼地想,真要换个地方藏钥匙了。
张柏舟:“放心·,我就住一晚上”他嫌弃地扫了一圈祁凉的客厅,叹口气“出来得急,没带卡,要不然也不能沦落到你这儿。”
“你说你,能不能收拾收拾屋子。”
上次许白璧扶贫打扫过的屋子在半个月以后,迅速地恢复了原状,所有东西都在它不该在的地方,祁凉直起身子,从电视柜里摸出一双筷子。
张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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