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我要带你上天》第108章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麻仓葵蹲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托着腮发呆。她面前的地板上横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红发艳丽的少年。少年看上去像是在安稳的睡着，只是没有胸膛的起伏。他长相清秀，长长的睫毛在泛青的面颊上投下一排阴影。仔细看，会发现他青白色的皮肤上带着点点的斑痕。如果按压一下，会发现他全身僵硬冰冷，皮肤的弹性很差，甚至指压下去不能完全恢复。
“征十郎。”麻仓葵发了一会儿呆，又低下头，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知道会失败。毕竟技术还不成熟。对不起。”
可地上的少年无法回答她。他优雅的躺在那里，就好像已经躺在那过了十年，二十年，甚至将来也会一直如此平静的躺着等待地老天荒。
“对不起。”麻仓葵眼眶有些湿润了。她蹲的脚麻，想要往前挪动，谁知道就这样跪倒在地。保持这个姿势，她试探着摸了摸少年的手臂，又赶紧把手抽回来……太凉了，那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有的温度。这温度让她感受到恐惧。
麻仓葵咬了咬嘴唇，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钟，还是有点早了。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要等到十二点以后。
她揉了揉湿润了又干涸的眼睛，再次试探着向少年伸出手去。咬着牙，她大着胆子触碰了一下，再触碰一下，最后终于敢握住了少年冰冷的手。就像曾经无数次紧握他的手那样，慢慢的用力。然而，这只手是不可能回握她的，它的皮肉已经开始起了变化。
“征十郎，对不起。”麻仓葵忍住哭泣，认真用毛巾帮他擦拭在之前拖曳过程中刮擦的痕迹。可惜，她越是认真擦拭，刮破的皮肤就越绽开来，就像一个无法修复的洋娃娃一般，他接下去会变得更加破破烂烂。
“呜……”终于，麻仓葵再也忍不住的趴在冰冷的躯体上哭了。
二十分钟之后，她强撑着擦干眼泪。鼻子抽动着，像只饱受惊吓的小鹿那样湿漉漉的眼神里，透出决绝的光芒。
麻仓葵从壁橱里拖出了轮椅，这是之前把人推回家的时候用过的东西。又费劲吃奶的力气，才把少年沉重的躯体抬到轮椅里。少年的脖子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颅，不自然的像一边歪过去。麻仓葵小心的把他的头摆正，又给他盖上一条自己最喜欢的毛毯。这样，他看上去终于不再那么怪异了，只像是陷入熟睡中一样。
她用手细致的将他的红发梳理一番，发丝还有着生命的光彩，然而，只梳理了两下，指缝中就多了几缕落发。麻仓葵又一次鼻头酸酸的，她咬着牙没有哭出来。
麻仓葵在午夜十二点溜出了小宿舍。她小心翼翼的躲开监控能拍到的位置，一路脚步急匆匆的，终于绕过了人最多的街道，悄悄的前行。她已经调查过了，最适合的地方果然是第十学区。第十学区是核能，细菌学研究设施以及安放实验动物尸体焚烧处理装置的地方。学园都市的墓地和少年感化院也在这个地方。虽然算不上人烟稀少，但只要事先调查好路线，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悄完成工作是相对简单的事。
但她不能乘车，也不能走大路。在这夜风吹拂的寒冷冬季，麻仓葵即使戴着厚厚的手套，推着轮椅的手也已经冻得冰冷麻木。她的眼泪也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在她那双坚韧带着偏执的双眸中熠熠生辉。
“征十郎，冷不冷？”她微微前倾着身体，即使知道不可能获得回应，仍然认真的问。
“是吗，有点冷啊。”她停下脚步，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细细的帮轮椅中的少年围好，还帮他捂了捂耳朵：“这样有好一点吗？”
这时候，路过的车辆头灯照在了他们身上。麻仓葵全身打了个激灵，赶紧低下头去。还好，那只是一辆路过的车，在寂静的夜里安静的驶过。直到车子走远了，麻仓葵才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
“吓到我了。万一被发现就糟了吧。”她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轮椅中无法回应她的少年听。
“我们走了二十分钟了。手机导航显示，照这个速度走下去，再需要一小时就能走到了哦。”麻仓葵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确认路线。然后继续前行。
“这条路，别说是夜晚，白天我也没来过。能顺利的走到这里，都是征十郎保佑。”她低着头，看着红发少年的头顶说。
不知道这得不到回应的对话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这条路还要走多远。麻仓葵手脚都冻得发麻，湿润的眼睛被冷风吹拂，又酸又涩。
又是一辆车驶来了。她小心低头躲避的时候，内心充满了悲哀：这样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意义呢？早知道会这样的话……不，她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她是明知故犯。她是罪有应得。
车辆经过之后，整条路又变成漆黑一片了。昏黄的路灯把她和轮椅的影子拉的很长。如果这时候有人开窗往外看去，一定会被她孤单诡异的身影吓一跳。她嘴边呼出的白色雾气表示着她还活着，然而……轮椅里的少年却睡的□□稳了，安稳到连鼻息都看不到。
麻仓葵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这时间你不好好睡觉在干什么？”对方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
麻仓葵想含混过去，才发现对方的声音不是从电话里，而是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出来的。她脖颈僵硬，强撑着不想回头。然而没有用的，对方下一秒就走到了她前面。
“小，小老师。”麻仓葵捂着心口吁了口气。
一方通行拄着拐杖，细瘦的小腰弯下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轮椅里双眸紧闭的少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哼，怪不得选在大半夜。你要抛尸啊。”
“不是抛尸。”麻仓葵一本正经的否认。
“真费事，这种东西丢在学校就有人帮你收拾了。”一方通行不屑的看了一眼红发少年：“你还给他盖毯子围围巾？蠢不蠢啊。”说着，擅自把少年身上的围巾和毛毯都扯下来，全丢到麻仓葵头上：“需要保暖的是你。”
“我，我不要紧的。”麻仓葵手忙脚乱的把围巾从头上拿下来，却发现一方通行趁这个机会一脚蹬在轮椅上：“在这里扔就行了。”
“不要这样！”麻仓葵连忙上前阻止：“我会把他送过去的！别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QAQ！”
一方通行：“你有病啊？这就是个复制失败的人造人。啧，这么说都抬举他。这不就是一堆肉嘛。”
“QAQ！！”麻仓葵听到这个说法更难过了，更是抓住轮椅不撒手。
“啧，麻烦死了。”一方通行看她快哭出来，懒得跟她争辩。只是静静的走在她身边：“你偷造的？”
“唔。”麻仓葵尴尬的说：“我，嗯，偷了征十郎的头发。趁上次做体检的时候……偷造的。”
“一个半吊子还敢造人造人？你知不知道一年前有个教授被基因改写的人造人捏爆头的事啊，啊？！”一方通行恶狠狠地说：“就算成功了你打算怎么办？养着这个大号弱智？哈，你造的这个连弱智都不算，生出来就死了吧？”
麻仓葵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像脖子断了一样一直盯着路面乖乖被数落。
是的。轮椅里推着的这家伙是个人造生命……啊不，人造尸体。他连一秒钟都没活过，在完成的时候就是死亡状态。麻仓葵当时鬼迷心窍，一咬牙，竟敢去碰触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领域，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她擅自偷用别人的实验室，至少违反了二十多条学园都市规章条例，更不要提私自把试验品带出实验室养在家里，现在还想偷偷去处理掉了。如果被人逮到，她至少要在牢房里蹲到她的孙子开着飞船遨游太空一周……哦，这么小就被关起来了，哪来的孙子。
“快把他扔这，一把火烧了就完了。”一方通行不耐烦的说。
“不要。这是用征十郎的头发造的！”可惜麻仓葵是个死心眼。
“征什么十郎！这事你敢让那家伙知道我就服你！”一方通行撂下狠话。
“QAQ！”她就是不敢怎么了！
赤司在上次绑架事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冷淡起来。这一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