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羁绊》第36章


,大家都清净了,就不会吵架打架什麽的,多好啊。”
“嗯,别人倒垃圾给你,就是撒娇让你哄,不过对我,你可以直接一点,有什麽不开心的你冲著我发泄好了。你脾气太好,我看你心里憋的东西很多。”
任有家愣了一下,片刻後微笑起来,“好。我现在就很烦,爸其实……挺罗嗦的。”
任有和弯下腰把脸一伸,“来,打是亲,骂是爱!”
任有家仍然笑著一掌拍过去,落下去却是轻轻地,像微风拂过弟弟的脸。
73、安全感
两兄弟的生活跟之前相比似乎并没有改变──彼此间形影不离,在旁人面前是一对正常兄弟,在无人处却是一对情人,寻到空闲就跑去开房做爱。
但又与之前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同,无论最开始的胁迫关系,还是後来的貌合神离、自以为是、糟糕的有性无爱……跟现在这种隐秘、和谐又充满柔情的感觉相差太远。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任有和更加珍惜眼前,他知道哥哥接受他有多麽不易。
一个思维传统的“好孩子”,还背负著各种压力,再加上他们之间那麽恶劣的开始,如果换成他自己,不可能处理得很好,哥哥却一点一点地挣扎过来,还没有颓废偏激,而是真的用整个身心来宽容他、接纳他。
如果他是一只突然长大失控的猛兽,那哥哥就是那个驯兽的猎人,用温情和容忍造成一个项圈,让他心甘情愿被套住脖子接受对方的管束。
哥哥毕竟是哥哥,虽然长得没有他高,心灵却比他成熟稳重,他从最初的不屑到看懂和认同,知道了哥哥其实一直忍耐著很多人、很多事,并不是不可以去对抗叛逆,而是为了保护更重要的东西才主动後退一步。
哥哥几乎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他曾经看不起哥哥的软弱,又忍不住去妒忌那些被哥哥温柔以待的人,他认为他们都不配,是他们抢走了应该只属於他一个人的爱宠。
现在的他终於明白,哥哥心里其实也并不喜欢去哄著别人,只不过是因为更加讨厌争吵矛盾,於是习惯性的讨好和安抚。
他们出生在同样的家庭,从小一起经历了父母之间的争吵厮打,两兄弟的整个童年都是在那种日子里度过,哥哥是必须照顾弟弟、规劝父母的兄长,他是那个满心委屈、越来越愤世嫉俗的弟弟。
後来他们都长大了,仍然各有各的痛苦和压力。
他在伦理冲击和身体堕落中更加愤怒和怨恨,就像一生失败的父亲一样,把原因都归结於他人,仇恨一切,想要毁灭一切,那是一种本能的、长久的冲动。
哥哥也是父亲的儿子,也在这个畸形的家庭里长大,比他背负的压力还要更多,却没有什麽根深蒂固的恨怨,只有坚持的容忍和希望。
哥哥容忍著贫穷,容忍著家暴的父亲,甚至容忍了他这样的弟弟,还希望一家人能够勉强和平共处。哥哥极其害怕争吵和打架,为了大家不要闹起来,什麽都可以忍,压力最大的时候,也不过用暴力来惩罚自身。
哥哥也有跟他一样的本能冲动,他们对暴力这种东西,天生就很感兴趣。但哥哥极力地抵抗本能,因为他们童年的痛苦而理智地讨厌著暴力,心里的压抑再多、憋得再难受,做得最过分的事情也就是伤害自己。
哥哥是那麽努力地坚持善良,自己被如何伤害,也绝不肯伤害他人。他从前会对此嗤之以鼻,斥为伪善,直到亲自享受到哥哥对他的包容,看著哥哥如何地原谅他、接纳他,一步步跨越心里的障碍,挣脱最沈重的那道枷锁,拿出最大的勇气给他承诺,才发现对方身上那种看似柔软的坚韧已经把他彻底征服。
他所有卑鄙的行为都被原谅,利用哥哥的亲情和同情得寸进尺,他终於得到了哥哥的爱情,同时心悦诚服地被哥哥管辖。
柔能克刚,哥哥并不需要暴力,就能管好他和父亲,最迷人的是哥哥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哥哥的人生愿望其实特别简单。
有一个属於自己的家庭,家里人好好相处,不要吵架,和和美美,过得开心……
哥哥的愿望里曾经有一个妻子,一到两个孩子,这些全都被他剥夺,但在失望和伤心之後,也并没有憎恨报复他,甚至从此不再提起。
他现在再想到这个,心里只会难受,并不是还在妒忌哥哥那个理想中的妻子,而是出於伤害了对方却暂时未能补偿的自责。
他不再像从前那麽偏激狂躁,哥哥给了他一定的安全感,他从哥哥对父亲任劳任怨的长期照料就可以看出,哥哥一诺千金,非常死心眼。以前之所以迟迟不肯回应他,正因为哥哥是那种一旦承诺,就不允许自己背弃誓言的人吧。
他的人生愿望於是也有所变动,从野心勃勃创出辉煌事业,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变得向後退了一大步──钱够用就好,能力也是一样,保护好自己和哥哥,顺便捎带上其他哥哥在乎的人……以後还要让哥哥拥有孩子,弥补他造成的最大缺憾。
这些逐渐成形的想法,都是在他每日每夜凝视著哥哥时自然滋生,然後慢慢变得清晰有序。
哥哥已经为他、为这个家付出很多,牺牲很多,接下来应该轮到他学会付出。
那才是他们的父母当初相互承诺过、却彼此都没有做到的“爱”。
74、来访者
放假前任有和打算得很好,要带哥哥出去玩几天,两人来一个单独旅行。可是真放了假,小小的家里事情竟然不少,不但要为过春节做准备,父亲的身体也很不好,食欲减退、腰痛增加、面色难看,脸老是浮肿的,安排检查还不肯去,只说老毛病多休息就行,不去医院浪费钱。
兄弟两对父亲这样的观念很不赞同,想要强行拖去医院又被父亲大闹一场,看父亲闹起来精神还不错的样子,他们只好算了,都觉得父亲就是不想让他们离开,借故撒娇而已。
被拖在家里走不开,任有和当然有点情绪,但在忍受范围之内,起码每天跟哥哥相处的时间足够久。
比起一起去旅行是差了点,因为身边不远处总有个电灯泡,还要时时刻刻防备著担心著,不让对方发现蛛丝马迹,跟做贼似的,不过这种长期保持精神紧绷的状态也一直都很刺激。
他没想到这还不是最刺激的,寒假才放了两三天,母亲的电话就又打来,说是要跟丈夫一起过来看望他和哥哥,然後去娘家那边过春节。
他没有理由拒绝,只能跟哥哥一起“兴高采烈”地欢迎,主动去接机并安排吃饭。
哥哥知道孙玉青要来,表现得很不愉快,但对於母亲久违的探望,又不自觉流露出期待。
两个人提前出门,早早在机场等候,任有家第一眼看到孙玉青的时候,悄悄握紧双拳阻止自己揍人的冲动,跟母亲平和地打完招呼,还不得不对那个男人勉强堆出虚伪的笑容。
孙玉青看起来非常年轻,只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文质彬彬,戴一副细框眼镜,完全看不出是能干出那种事的男人,好一个斯文败类。
任有家在僵硬的笑容里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敌意异常明显,让初次见面的男人有所察觉而为之皱眉,也眯起眼睛上下审视他,随後把注意力转移到任有和身上,对这个越来越俊美的继子露出赞赏的微笑。
任有和警告地看了眼孙玉青,态度当然也不太热情,接过母亲手里的行李沈默随行。
两兄弟共同表现出来的冷淡让母亲尴尬起来,眼睛变得有点湿润,急切地开口跟他们谈话,“有家,有和,你们怎麽都不爱说话?学习怎麽样?过得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们?”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著,中心思想都是“我们很好”,“父亲也好”,母亲的情绪很快好转,坐上车时还乐滋滋地挤在他们俩中间。
孙玉青独自坐在前面,只从照後镜里观察任有和,虽然并没有插进任何一句话,但眉头越皱越深,嘴也抿得紧紧地。
四个人到提前订好的酒店放好行李,说几句闲话再一起去吃饭,等到唯一的女士起身去了卫生间,一直很少话的孙玉青才露骨地看向任有和。
“你又长高了……在这里过得惯吗?钱够不够用?”
这些听起来都是挺正常的关心,但配上那种爱慕的眼神,就让任有家深感愤怒,再也不顾小辈的礼貌,盯著这个男人冲口而出,“孙先生,请自重!你不要太过分!”
孙玉青冷笑一声,并不发火,还是只对任有和质问,“你哥什麽意思?你对他哭诉了?你们准备怎麽对付我?”
任有和用喜悦的微笑安抚哥哥,还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哥,你为我出头我很高兴。”
转头面对孙玉青的时候,任有和脸上的表情变得冷硬残酷,“不用废话,我不会对你怎样,只要你安安分分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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