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骨头抚摸你》第19章


啊,准是以为我昨晚对她干坏事儿了啊。”
“那准是啊。”我附和。
“结果不是!!你猜她哭什么?早上洗衣房的人把衣服送来了,说污渍太严重,水洗干洗都不成。她一看牌子,丫的就开始哭了,跟我说了有一万个对不起,说她这个月工资已经花光了。”
我笑得不行了,这上海女孩儿还真是可爱啊。“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跟她说,衣服甭赔了,把自己赔给我就成。”
我禁不住咧嘴回头看露露,她脸红得直推搡张帆。我想起他说要回北京,就问他,“工作的事儿办得怎么样?”
“有戏。”张帆半肯定道,“对了陌,你和张一律……可不是来真的了吧?”
“你说呢?”
“陌我真没想到,这真不是我本意,咳,你知道阿姨昨儿跟我说什么吗?她说我给你介绍的这人她很满意,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她给我准备个大红包。诶你说,你俩这都要结婚了,我怎么还不知道啊?”
“你别听我妈瞎说,她才和张一律打过一次照面而已。我和他没戏。不出意外的话,你两天内就能接到我妈电话,让你劝我回头。”我打算这两天就向张一律摊牌。
送他们上机前,我瞅着露露去洗手间的空,对张帆说,“我有话跟你说,这几天都没什么机会,等回了上海你找时间给我来个电话。”
回到市里,我打电话给张一律,那边接得很快,口气愉悦,“这么快就想清楚了?我正想问你这周末去你家的事儿。下班陪我去买见面礼好不好?”
这人一向自信,不过这次恐怕过了头,得吃瘪。“我是想清楚了。可我没说要和你在一起。”
那边沉默了。半晌,他问,“你跟哪儿呢?”
“亮马河附近。干什么?”
“我现在过去。我们面谈。”
“晚上行么?我下午恐怕有点别的事儿。”
“等你电话。”说完他就挂断了。
我不是推托,决定已下,早说晚说都一样。我只是想见高铮,非常想。上午在机场那会儿他打来电话,约我下午见面,对此我非常期待,在昨晚作了那样的决定后。于是我在这边傻傻地直点头,直到张帆说“你拿着手机点什么头啊,那边也看不见”,我才反应过来,对着话筒大声说了句“下午见”,生怕他听不见。
开车回家,冲了个凉澡,化了点小妆,我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短裙?摩托上搭不开腿;中裤?太学生气了;伞裙?飞驰中飘得露腿;仔裤?外边儿起码35℃+呢。往衣柜里放眼望去,漂亮衣服都不适合骑摩托,能上摩托的又都不漂亮。我几乎把所有衣服都翻了出来,也没一件合意的。正沮丧着,手机响,是高铮,人已经到楼下了。我随手一抓,是条真丝蓬蓬短裤,刚柔并济,就它吧,蹦下楼。
高铮把摩托停在那晚跟我热吻的大树底下,他坐在一旁的坛子上,见我出来,起身展开双臂。我兴高采烈地扑了进去,被他抱上车前座,亲了又亲。
仪式完毕,我问他,“去哪里,做什么?”
“看电影。不过很晚,八点半才开场。”
我看看表,一点半,还有七个小时。“那现在呢?”
他不好意思笑笑,“没想。就想来见你。”
这天儿,我们能去哪?户外太热,室内花钱。我不想让他破费,且不说他清贫,我想要的快乐,不是非得钞票才买得来的。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做什么,在哪里,都没所谓。
“你别顾虑太多,”他说,“我这个月赚的钱还有些剩余。”他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忽然有了主意,问他,“你饿不饿?”
“有点。想吃饭?没问题。哪儿去?”
“先去书店,然后去超市。”我自动自觉退到后座,“我给你做饭吃。”
他高兴地抿抿嘴,从背包里变出一个头盔,递给我。又问,“最近有想买的书?”
头盔是崭新的,惊人的粉红色,左右两侧各几根长须,明显一猫款。我再笨也知道这是特意买给我的,虽然这颜色着实彪悍,可我还是美滋滋地戴了上。我腆着老脸问他,“可不可爱?”各位谅解我吧,老牛问嫩草她可不可爱,只不过讨颗定心丸,忽悠自己——我还配得上他。
“嗯。”他凑近了,亲了一口,“跟我想象的一样。”很乖很配合。
“没什么特别想买的书。”我这才回答他方才的问题,“去书店是买食谱。”
他若有所思,看看我,又思了思看了看,终于得出结论,“你根本不会做饭?”
我用力点点头。他无力垂下头。
但他很快振作起来,说,“不过我还是想吃。”然后戴好自己的头盔。
我高兴得想吻他,结果两层头盔太厚,怎么使劲儿都够不着。作罢。
我们在我家附近的三联书店挑了本图文并茂的《简易二人食谱》,就奔他家去了,在附近的京客隆买了原材料。
如今的五道口是个神奇的城乡结合部,崛起的新势力楼盘紧挨着残存的旧势力——那些低矮破落的平房,比如高铮这间。上次来时我是昏迷状态,走时又是夜晚,没能好好端量这房子的外观:院墙把房屋围得结结实实,进了院门,就别一番天地。
他把摩托停在院子里,那还停着一辆老式二八自行车和一辆小绵羊。我指着它们说,“你交通工具还不少。”
他弯弯嘴巴,抱我下来,“你早不骑自行车了吧?”
“嗯,毕了业就不骑了。我爸一老朋友开车行的,高尔夫1。6升2V才不到九万块卖给我。虽然档次低,可我开够用了,反正也不太出门儿。”
他笑了笑,没说话,开了门。高飞奔了出来,我乐了,蹲下去问它好。它很神气的样子,站直了给我摸。“它是公狗。”极其不悦一声音插了进来——它大哥怎么总打我俩的岔?
“那又怎么了?”公狗不让摸是怎的?
高铮把我拉起来,拉进屋里,一个反手扣住了门,把高飞留在外头,然后非常严肃地对我说,“男女有别。”
他说这话的时候,把我抵在墙上,身体压得我呼吸困难,头俯得极低。我闻得到他嘴巴里的牙膏味儿,貌似留兰香。我懵着,不会说话了。
他征询着我的同意,嗓音夹杂着压抑着的欲望,“行么?”
装傻,我眨眨眼,“什么行么?”
他可真单纯,认真回答我,“我想和你亲热。”
我怔怔对着他,根本说不出不。
滚床单。
□于男孩子就像变形金刚。他的第一个狂或博到手时,会细细研究,默默摆弄。可一旦上了手,便轻车熟路,翻云覆雨,松弛有度。
于是,纠缠,冲撞,喘息,淋漓,爆发,痉挛,颤抖,全由他掌握,全凭他控制。
教官我光荣退役啊。
十三
高铮给了我一个新的称谓。
灵魂纠缠至极乐的那刻,他把脸埋进我的颈窝这样叫出来:“桑桑……”
他叫得情深意切,我却听得毛骨悚然。
我这反应缘自于我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琼瑶片,也就是我的人生第一部爱情电影——促使我八岁买项链的那部。故事的来龙去脉我已说不太清楚,甚至忘了片名,可我记得“桑桑”这名字贯穿始终。她并非女主角,她甚至未在片中真正出现过,因为开场时她就是个已不在世的角色。她疯狂地爱一个男人,却力遭家里反对,她的家人嫌弃他的出身他的家庭,不许她和他在一起,她不顾阻拦去找他,却看见他有了新的女孩,于是她自杀了。
所以桑桑这名字,在我潜意识里一直就是个“为爱而逝的女子”的代名词;“桑桑”遭遇的爱情,是个十足的悲剧。现在他这样叫我,蜜一样的语调,浓得化不开。可我有心理阴影。
我又欢喜,又恐惧,想不清楚应是不应。倒是他在耳边又喘息着问起,“以后……怎么办?……我不能总……射在里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麻烦事接二连三,得一个个清除。好朋友刚告辞,可我们总不能只挑安全期行事。这事儿,没了即兴,成了计划,还有什么乐趣。
他问到了我的痛处。
导致我和沈东宁最终分崩离析的原因,其实有二:吵闹只是其中之一,既是表象的那个,也是根本的那个;表象下的原因是身体的疏离陌路。
医生说我的身体条件不适合吃药。和沈东宁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打雨伞,可我非常抵触那个东西,再薄的也抵触。初期我以为只是个别牌子的问题,后来在用遍了市场上能买到的所有牌子所有款,仍感到疼痛甚至事后充血后,医生又给我下了这样的诊断:橡胶过敏。何其不幸,双重障碍,最经典有效的俩渠道都不待见我。不吵架时沈东宁倒也曾一时兴起地说,那我们就快把孩子生了,之后我去做结扎。可不出两天,他就恨不得自己没说过这话——谁希望孩子初来乍到这世界,听见爸妈的日常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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