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蔷薇 王平子》第62章


“小玫瑰。”
“我说了别这么叫我!”赵枚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淡家儒不闪不避。
他们一问一答,拼凑起故事所有的脉络。
可是她再也念不下去彼此之间该有的台词。
难道要让她感谢,他一次次的疏离?
他不想要孩子,是单纯的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她累了,累极,倦极。
21岁,终于失去,再留在他身边的全部力气。
、52、Chapter52
52、Chapter52
她茫然无措又苍凉疲倦的表情;让他心里绵绵密密无法抑制地疼痛。
生理上的疼痛和心里上的疼痛双管齐下,让他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小玫瑰。”他柔声唤;用残存的力气。
“我累了;我们等等再说好么?”赵枚扭开头。
何谓百上加斤?
何谓重上加重?
此时此刻;她力气应对他的话语,她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做一只鸵鸟。
而不是面对着他;好像进行一场无望的战争。
无论谁胜谁负,都是两个人的梦断神伤。
淡家儒低低咳了一阵,苍白着面色;静静开口;“好;我等你,多久都好。我一直记得,有一个小女孩,还没过十七岁生日,就在我面前坚定地说,她要永远等我。”
过去是负担不起的重量。
她喉头哽咽,“那时我太天真。”
她脆弱德仿佛一碰即碎,他伸出一只手,下意识地想要把她收入怀中,而她惊恐地看着他,肩膀在他触及的一刻僵硬。
修长白皙的手终于无声而颓然地放下,他太阳穴上方微微跳动,“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
“不是说送我出国么?随便哪里,我不想再留在这里。”
“好,我答应你。”
赵枚将脸埋在被子里。
她没有看见,淡家儒跄踉了一步,犹豫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那么深挚的留恋和深不见底的感情。
他的脊梁挺直,如同风中的雪松。
可是,所谓的过刚易折,也是这样的笔直。
他走到房间外面,有医生迎过来,“淡先生,您的脸色不好,不知道方不方便去心外科梁医生处做一个小检查?另外骨科的张医生说,他要和您谈一下关节的问题。”
赵枚在去往法国的飞机上偶遇邢未羽。
不知道是怎样的缘分,邢未羽竟然和她同一班飞机。
他表情惊愕,“赵枚,你怎么会在这里?”
“纵然是航空公司老总的公子,仿佛也没有限制他人出行的权力。”赵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依旧是胡乱地开着玩笑,嘴边仍然挂着笑容,小虎牙依旧那样可爱。
可是邢未羽看到了痛。
痛苦,灰暗,绝望。
他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你怎么了?”
赵枚摇一摇头,眼神空洞。
邢未羽帮忙她拉紧毯子,空服员优雅地送上食物,邢未羽说,“给这位小姐一杯椰汁,麻烦热一下,谢谢。”
“你怎么了,生病了?为什么不舒服还要一个人出行?”
“我没事。”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
赵枚不愿意继续说话,只是说,“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
“那他还让你自己一个人?”邢未羽皱紧眉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混账男人。
赵枚闭上眼睛。
自那日以后,淡家儒就失去了消息。
那一天,到了最后,他已经放低了姿态。
只是,要她怎么样,在发生了这么多之后,还能无动于衷地继续原来的甜蜜?
莎士比亚说,爱情是生长在绝崖边缘的花,想要采摘它必须有勇气。
她已经耗尽全力。
他不来,也是情理之中。
可怜钱易高升DS集团大中华区总经理,第一份工作就是每日去养和医院她的病房报到。
有一日,赵枚问,“淡家儒呢?”
钱易道,“淡先生在比利时出差。”
再就没有了消息。
她也没有力气再去追寻他的脚步。
邢未羽握紧双拳。
他曾经以为,对于他爱的女孩,如果他的爱只能让她感到麻烦和痛苦,他宁愿永远不露出一分爱意,他宁愿永远不碰她的一块衣角。
事到如今,他不禁要怀疑,他的选择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与此同时,香港。
淡家儒躺在病床上,脸孔瘦削而青白,倒是挂着一丝笑意,“钱易,一个小手术而已。”
“那也没有一下手术台就开始工作的道理。”钱易不卑不亢。
淡家儒真当自己是铁人?
刚刚换了一个膝盖处的陶瓷关节,每天要忍着巨大的痛苦做复建和物理治疗,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也不想要。
家中派人的佣人都被冷冷斥退。
陈妈过来看他,他也客气地请人送客。
腿部的麻药还没有失效,他就已经开始处理公文。
不工作的时候,他会望着窗外的灯火,失神。
钱易盯着淡家儒的腕骨,白皙的手腕骨头凸出,说成瘦骨嶙峋也不为过。
护士小姐每天帮他擦汗的毛巾就有十几条。
“我知道你关心我。”他压低声音咳嗽了两声,马上说,“上周通过的广告案——”
“秦沐在处理。”
“媒体方面呢?”
“有几家小报拍到了你入院的消息,不过我们已经压下来了。DS集团的股票也只是有小幅度波动,你后天出席年会的消息放出去后,已经稳定上升。”
“很好。赵承业呢?”
“赵承业已经因为参与淡家礼的投资事件而引咎辞去在淡色蔷薇中的职位,全家搬到红矗!?br /> 淡家儒无声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响起,“她呢?”
钱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窥见淡家儒柔软的神情,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人。
“赵小姐在巴黎安心养胎,自然很好。”
淡家儒疲倦地闭上眼睛。
当初,淡家礼走投无路,他和淡家礼做了一笔交易。
最后淡林淑英的遗产分配,淡家礼能够占到第二大利益,也是因为这场交易。
入主淡色蔷薇,逼迫赵承业辞职,也是他许给淡家礼的好处。
“你说,她会不会恨我?”
“恕我直言,淡先生,既然做了,那又为什么要回头?”
为什么?
淡家儒也这样问自己。
“我问你,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生命中究竟会有多重要?
我为什么要回头?
其实我从来都不需要回头,因为我一直都是看着她的。钱易,我可以告诉你,我算不上是一个好人,勿论良人。
若是今时今日,这个女孩子是别人,不管她是谁我大概都不会把她当一回事,我的生命太过不容易,我也并不需要她们走进,更不需要向她们忏悔。可是她不同,她是赵枚,她八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她,那个时候她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我像是个逐渐沉迷毒瘾的吸毒者,在自己安慰自己的谎言中编织着她不会影响我的梦,让现实中的她在我的世界里面扎根。”
钱易默然。
淡家儒遇见赵枚,谁又是谁的劫?
邢未羽一直未曾离去。
“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空闲。”
“我辞了工作。”
“你爸爸想必会打断你的腿。”
邢未羽笑笑,“他不会。”
“何以见得?”
“虎毒不食子啊,他不舍得的。”
赵枚脸色一黯。
“那个人你到底见不见?”
宽阔的花园里种着不知名的花朵,钱易远远地站着,像一座黑面神像。
“你请他过来喝杯茶吧。”
邢未羽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白色的躺椅旁边,钱易办了一张椅子坐下。
“赵枚,好久不见。”
钱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气色,听医生说她一直都很配合,每天营养餐也会按时吃完,定期产检,活动范围没有出这栋别墅。
每天早睡早起。
像一只木偶,不见一丝一毫从前的灵秀可爱。
“你怎么来了?”赵枚懒懒地问。
“他的命令,我怎么敢不来。”钱易苦笑。
“正主儿不到场,派来的大将分量再重又如何?”
“赵枚,”钱易担忧地看着她。
昔日,那个女孩子会娇俏地笑,露出一颗灵动可爱的虎牙。偶尔会为了他的一句话而反唇相讥,针锋相对,在淡家儒面前,又乖巧又狡黠,像一只猫儿。
这些年,看惯了她在淡家儒身边胡闹,反倒见不得她此刻的黯然神伤。
满脸的倦色,她怀孕八个月,脸上有些浮肿,颧骨以下却显得有点消瘦。
“他很担心你。”怕她情绪波动,淡家儒不让他透露自己关节的手术,钱易只能这样答。
担心?
呵,他已经毁掉她全部的希望,她要他的担心做什么?
赵枚拿出身边的布包,“你来了也好,这个东西我一直想要交给他。”
钱易把那一叠纸拿来看,呆在当场,“赵小姐,你疯了,你要跟他离婚?这怎么可以。小孩子没有爸爸,是不会幸福的。”
“一对心怀芥蒂的父母,勉强组织一个家庭,才会让他更不幸福。”赵枚说,“更何况,如果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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