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朵》第34章


我转头笑看他:“有许多合法的夫妻仍然同床异梦过一辈子。”
游永点头。片刻之后又道:“我父母知道芊子,并且很喜欢她。”
我低头整理一下思绪:“那他们可会喜欢我?”
游永握紧我微微冒汗的手,给我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不用担心。”
“但愿。”没有得到游永的保证,我更加没底气。他们喜欢芊子,证明芊子这个媳妇的地位已经得到他们肯定,那么我能够与芊子一般得到同等的肯定吗?我想到吴英的态度,不由打一个寒战。
游永微微一笑,把空调拧小,问:“去哪里?”
我心中温暖,想了一想:“游乐园,如何?”
游永大为赞成:“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什么?第一次?”
呼,原来三十几岁的人也可以有这么孩子气的第一次。
但是显然,游永这个第一次并不是很开心。涌动的人潮和排票的长队把我们挤惨了,最后我只好到零食店买两朵雪白的棉花糖慰劳正大汗淋漓的挤在云霄飞车队伍中的游永。
我笑着把棉花糖送上去。阳光照着他生动的脸,他说:“蓝沉,有时候你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抛一个白眼:“是谁吵着要试一试云霄飞车?”
他扯一口棉花糖,模样又酷又可爱。
“你看这队伍中,全部是爸爸帮一旁的小孩子排除。”他道。
我扫一眼长龙,真的。
“可惜我不是你的小LOLI,”继续白眼以对,“或许芊子更有此潜质。”
话一出口发现玩笑太过,收之不及,而游永已经面色凝重。
他认真道:“蓝沉,等芊子病情转好,我会与他签署离婚协议。”
我本没有此意,但他既然说出来,只好尴尬笑笑。同时我也猛然警醒,在游永的故事里他并没有提到芊子现况究竟如何,她出走以后又有什么遭遇?游永刚刚所说的病情又是什么病?
人群一点点向前移动着,缓慢如一部衰老的仪器,但孩子的吵闹和欢笑声却充满着活泼能量。游乐园真是个奇妙的场所,既让人疲劳又让人活力充沛,上至耄耋老人下到不更事的孩童同样可以在这里找到娱乐。它让游永同时显现出孩子气和稳重成熟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也让我比平时更加富有好奇心。
我正要开口问芊子的病情,一解疑惑,眼前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孕妇的身影。
她身形略丰满,穿着平常的休闲服,肚子没到大得惊人的程度,但明显不有身孕数月。旁边的男士小心周到,提着大包小包,扶着孕妇手臂,两人似要避开人群向一旁的长椅走去。
“谭盈。”我惊呼一声,对芊子的好奇心即刻全部转移到眼前人身上,因为搀着她的男士不是她法定的丈夫许剑,而是那个誓死保护她的磊子。
游永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我一把拖出云霄飞车队伍,追往谭盈和磊子的去向。但是挤出人群,转过一片小竹林,我们居然跟丢了。
小路上除了簌簌作响的竹子,空无一人。游永抱怨连连:“眼看就要拿到云霄飞车票,莫名其妙被你拉出来。你究竟在追什么?”
我丧气地垂下头去嘟囔一声:“算了,没什么。”
这时竹林深处传来一阵沙沙的急促脚步声,风吹着竹叶的声音夹杂着一个焦急的男声道:“医生快一点,快一点……”
是磊子!
“不好。”我捂住嘴,慌忙把游永拉进身边的小屋。随着屋门“吱呀”地关上,我提起的心刚要落定,一声足以穿透屋顶的尖叫又把我耳膜刺破。
我与游永同时回头望向尖叫声来源。
游永大喊:“天哪!”接着满脸涨红,一头冲了出去。
呼,我们闯进的竟然是一间女厕所。
我张口结舌地望着刚才尖叫的女人,她已经整理好衣衫,恨恨地望了我两眼,也走出去。
我打开水龙头冲一把脸,稍微镇定。这时镜子里映出一张熟悉的,惊疑的面孔。
谭盈由一扇门里走出来,也通过镜子看着惊呆的我。
两人对视十秒,眼神都颇为复杂。尴尬万分之时,一名身穿白大褂,胸锈十字的胖妇女不情愿般推门进来,打量了一眼谭盈问道:“你就是那个肚子痛的孕妇?”
谭盈雪白的脸“刷”地红透,低声道:“已经没关系了,大概是吃坏肚子。”
医生拧起眉头责备:“快身为人母了还这么不小心。”
谭盈道歉声声,又道:“我会小心,请医生代为告诉帮我叫您来的人,请他不要担心,我一会儿就出去。”
我整颗心一下提到喉咙,她有话同我说。
果然,目送医生抱怨着出去后,谭盈拉一拦因突出的小肚子而微皱的衣襟,勉强给我一个笑容,立刻澄清道:“是许剑的孩子。”
我也只好转身对着她,点一点头。然后大家沉默下来,气氛紧张至极。
刀子又解释:“今天许剑加班,所以磊子陪我出来走走,请你……”
我忙接道:“我不会误会。”
“那么希望你不要……”
我牵一牵嘴角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我与许剑已经没有再联系。”
她脸半信半疑地盯着我,直到门外传来磊子焦急的声音问:“你还好吗?真的不要医生?”
男人在厕所外喊女伴,再丢脸不过,但却看得到他的真心。
谭盈难堪地低下头,似有所遮掩,道一声谢谢,匆匆推门出去,背影已经推动了玲珑曲线。
等我跟出门去时,她已经在磊子的搀扶下走出很远,那背影真的像极一对恩爱的年轻夫妇。在小路转角处,磊子忽然回头望我一眼,虽看不表楚目光中有什么样的感情,但我仍感觉他的防范。
我愣愣让在原地,游永过来搂住我肩问:“想什么?”
我摇摇头:“没什么,大概是我多心了。”
算了,我何必去管别人是非,又无缘无故为自己平添烦恼呢?知道谭盈不再恨我便足够了。
况且我自己的事情应接不暇。
法国之旅才是当下应该好好考虑的主题。
次日由飞机下来,无色已晚。虽是向往已久的旅行,但心中总似有一块大石压迫,沉重非常,无心看风光,无心感受异国的新鲜空气。
游永握紧我的手,他微笑道:“不需紧张,他们并没有三头六臂。”
来接机的是一名两鬓斑白的法国绅士。
他见到游永接过我们行李,将我们引入车中,礼貌道:“少爷,请。”
中文流利。
游永替我介绍:“这是管理卢瑟。”
卢瑟一面开车,一面对着后视镜微笑致意,毕恭毕敬但也不卑不亢。
车子并没有把我们带到游永家,而是在早前订好的酒店门口停下来。刚刚在客房站定,服务员已经将电话接进来。
一个高贵的女声道:“儿子?”
我立刻知道该怎样做答。
“伯母你好,我是游永的女朋友,蓝沉。”
那一边稍微迟疑。
“你就是那个女人?”证据是带着偏见和不屑的。游永那股浑然无成的高高在上的气质大概系得她遗传。
我保持客气:“是的伯母。”
“叫我儿子听电话。”她颐指气使。
“他在收拾衣物,我……”
我正要唤游永,但游夫人似乎不想听到我的声音,直接道:“让我儿子回电话。”
说完不待我回答,直接挂断。
此时游永闻声从卧房探出头来,我简单地告诉游永他母亲要他回电。
游永蹙眉道:“为什么不直接叫我?她还说了什么?”
我耸耸肩,表示不知缘由。而游永似乎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的转身去收拾行李了。
翌日一早游伯母亲自敲上门来。
我还在洗漱,只听游伯母责问:“为什么没有回电话?她没跟你说?”
游永冷漠道:“不想回。”
“你是不是连我这个母亲也不想认?”
游永没有答话。
反而是老管家卢瑟在一旁劝道:“少爷,老爷和夫人一直挂念你。”
“谢谢你的挂念,我会带蓝沉拜访父亲。”语气中的隔膜简直是陌生人。
一直以为游永只是与家人疏远,没想到关系这样恶劣。母亲与儿子,缘何有如此深的芥蒂?
游伯母与老管家走后我才由洗漱间出来,游永怅怅地问:“你都听到了?”我不语。
“对不起蓝沉,”他自责,“我母亲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他欲言又止,“算了,我带你看一看巴黎。”
他不说,代表我不便过问。于是乖乖跟他观光巴黎的街市。
他牵着我走遍琳琅满目的名品店,不停说:“蓝沉,有没有看中的衣服和鞋子?”
怎么没有,那些镶嵌着宝石的鞋子,那些华丽柔软的礼服,那些精巧别致的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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